视频一开始就是密密麻麻的弹幕，有一句“雾都雾里七个八”出现频率非常高。
……嗯，从弹幕开始就完全看不懂。
49+49，光选手就有98个啊。
看到第一轮投票结束时间是几个月前，魏展开口问，“这节目现在结束了吗？”
“结束了。”
“那不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已经知道了结果的比赛，还需要关心过程吗。
“就是知道了才看的呀。”何苗说，“现在的选秀都好无聊，要不是出了个中国人C位我还懒得看。”
C位，他大概知道，是第一的意思吧。
韩国节目里中国人第一吗？那感觉还蛮厉害的。
“为了看第一怎么拿的第一吗。”
“对呀，因为是第一才引人注目，引人注目了，自然就有人关心你的过去。”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第一，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关心。
优秀是个很吸引人的特质。
选手们在一个个入场中。
出现了大公司的练习生，其他选手们都在惊叹。
何苗突然开口，“你身材和这人有点像诶。”
魏展看着两位练习生比掰大腿，一位被另一位夹住动弹不得，“……我没有这么夸张吧。”
“他不夸张，是其他人太细狗了显得他夸张而已。”
何苗侧过头看了一眼魏展，确信地点点头，“你们身材确实差不多。”
魏展往沙发上缩了缩。
块头大了女孩子不会害怕讨厌吗？
“哦，C位出来了~”
魏展注意力回到节目上，“是哪个？”
“章昊，现在说话这个。”
魏展微微皱起眉。
他怎么看每个人都长得差不多……
弹幕偶尔能捕捉到一些关键词。
“‘皇’是什么意思？”
“节目组保送登基的意思。”
一解释就很通俗易懂了。
“不是说投票透明公正……”
“影响比赛的因素很多，比如剪辑，我每天只剪这一个人播，把他剪得天上有地下无，你会不会也给他多投两票？”
“……还能这样。”
最后一位选手入场，何苗唏嘘开口，“公司真是不做人，能当导师的人了还送来当选手。”
魏展看着弹幕满屏的“心疼”。
“这么有名为什么还来选男团啊。”
“他和公司的合约估计也不长了，刚退伍回来，所以炒一波热度榨干剩余价值。”
一个选秀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魏展看着节目不断强调着“少年的梦想成真”、“证明自己的价值”、“成为闪亮的明星”。
“为什么喜欢看这种节目，热血奋斗吗？”
“噗。”何苗笑出声。“怎么可能。”
“……那是为什么。”
“一种别人拼命取悦我，而我随意挑选他的乐趣罢了。”何苗嚼着乌龙茶里的芦荟粒，“就跟皇帝选妃差不多。”
“……”
魏展面无表情伸手拿了块鸭脖。
何苗瞟他一眼。
魏展也瞟她一眼，“我买了三斤。”
何苗勾了勾唇，视线回到综艺上。
小土狗在暗戳戳的不满些什么啊？
她故意拉了拉他，“你看，评级第一组就是这个和你身材很像的人诶。”
“……你喜欢这种身材吗？”
“当然了。”何苗脱口而出，“找你睡觉就是看上你的身材啊。”
“咳咳……”
目的达成，何苗笑得开心，“当然你脸也很好看，我都很喜欢。”
“……知道了知道了。”
哎哟，还害羞了还。
魏展喝了口水，看着这个何苗说和自己像的练习生。
自信，成熟，领导力强。
除了身材，自己和他没一点相似的地方。
三组舞台过去了，何苗没发出一点评价。
她之前看电影都很喜欢吐槽的啊？
“他们表演不好看吗？”
“马马虎虎吧，作为练习生还行。”何苗啃着鸭脖，看得并不是很认真，抬眼看见台北选手的现代舞，夸了一句，“哦这个还不错。”
魏展尝试和她同频交流，“感觉他们唱歌都挺抖的，为什么评级还挺高。”
“一边跳舞一边唱歌本来就很难啦，没有垫音修音，唱到这种程度也还可以了。”
魏展似懂非懂点点头。
“乐华娱乐的来了。”何苗突然注意力集中起来，“男宝星球最大赢家。”
“为什么？”
“他们公司占一半出道位，C位就是他们家的。”
这里面有C位？
……没认出来，只对金色的头发还勉强有点印象。
“C位的高音不错诶……南C好兴奋，笑死了。”
魏展有些迷糊，“南C是那个C位吗？”
“不是啦，是这个人。前面给过好几次镜头。”何苗把视频往前调了几秒指了指，“他以前上别的选秀节目也想跳这首歌，没跳成。”
……给了好几次镜头吗？他怎么没印象？
两组表演结束，导师发表评级，何苗表示不满，“前两个满星就算了，第三个唱了高音勉强也能满星，最后这个满星是为什么啊？”
“……你都分得清吗？”
“嗯~”何苗点头，“我认帅哥很快。”
“……”
魏展又伸手拿了块鸭脖。
下一位选手出现，何苗一开始还认真吃东西，但很快就被选手表演吸引，笑得花枝乱颤。
魏展看着除了有点破音，好像也没有很大的问题啊……
这么好笑吗……？
很快出现了卧龙凤雏，同一首歌，和更加好笑的选手。
两位选手站在一起场景重现的时候，魏展好像体会到了笑点在哪。
看见魏展也在闷笑，何苗找到了队友。
“这两个人像重新驯化四肢一样……跳舞的竹节虫哈哈哈……”
魏展听到她的形容觉得更好笑了，肩膀都抖起来。
弹幕此时又开始高频出现“雾都雾里七个八”。
“来了来了，名场面。”何苗拍拍他的手臂，“震碎Kpop的百万直拍！”
表演开始，听到第一句魏展就懂了什么叫“雾都雾里七个八”。
这莫名的韩语发音连他都觉得好笑。
看到那蠕动的舞蹈，何苗更是笑得歪在他肩上。
轮到再下一位又破音又舞蹈稀碎的选手时，何苗已经笑得身子都直不起来了。
魏展看着笑趴在他腿上的何苗，有些无措地抬起双手，好笑又无奈，“……你看选秀是当搞笑节目在看吧。”
何苗上气不接下气，“我看之前没想到这么好笑……”
出现了那位何苗说“榨干剩余价值”的选手。
别组选手的选曲竟然刚好是那位选手作词作曲且演唱的。
虽然脸没对上号，但魏展从介绍联系了起来。
“哎一古呀……”何苗看着憋泪的选手再次评价，“公司干嘛送他来选秀啊，真是不做人。”
魏展转头看了她一眼，居然是真的很心疼的表情。
“你是他的粉丝？”
何苗摇摇头，“只是知道他。”
只是知道，就这么真情实感地心疼吗。
到了这位选手的等级评价，却只剪辑了事后导师的表情，这期2小时的节目就停在了这里。
“……怎么停在这啊。”
“Mnet的祖传剪辑。吸引你追着看呗。”
“下次再看吧。”看着魏展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何苗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一集两个小时，你明天还上班呢，而且我也困了。”
“好。”
魏展起身，收拾了两个碗，又转过去看她，“今天可以一起睡吗？”
何苗看着他，眨了眨眼。
“……姐姐，”他又小声说了一遍，“我想和你一起睡。”
何苗满意了，眼尾弯起来，“那你先回去，我洗完澡下去。”
魏展收拾好桌子先回家了，何苗拿起手机。
【何苗：小土狗居然能陪我看男团选秀】
【徐宁：怎么了】
【徐宁：陆宇泽当时不也陪你看吗】
【何苗：不一样】
【何苗：陆宇泽只是陪我坐着，看得很不耐烦】
【何苗：我们今天看的，前面那段连我都觉得无聊】
【何苗：小土狗不懂会问我，好笑的也一起笑，还好奇下一集】
【徐宁：他看进去了？】
【徐宁：厉害啊】
【何苗：是吧！】
本身不看选秀的人，能陪她看这种节目并找到乐趣还挺不容易的。比如徐宁就对选秀节目不感冒，陪她看过一次觉得没意思，她就不拉徐宁一起看了。
大部分男人想凸显自己的体贴，都是为了陪伴而陪伴，明明没有兴趣还硬要杵在她旁边，时间长了其实很扫兴。
【徐宁：你今晚还和他睡吗】
【何苗：睡】
【徐宁：又幸福了姐】
何苗洗完澡就下了楼。
魏展洗好澡，刚关上水，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他匆匆套了条裤子去开门。
何苗看着湿漉漉的魏展怔了下神。
“我刚洗好澡……”魏展把她拉进来关上门，又转身进了卫生间，“等我一会。”
何苗默默上床盖好被子。
滴水的胸肌腹肌……秀色可餐了属于是。
可惜这两天吃不到。
不过上次他说热水器容量小，她就觉得他一个男孩子洗澡有点慢，这么一看，洗得比她还慢啊。
魏展擦干水，上半身裸着，穿了条宽松短裤出来了，头发还半湿着。
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烟，抬眼看见何苗靠在床上玩手机，又把烟扔下，翻身上了床。
何苗往身边看，只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她直起身，指着他腹肌，“这怎么弄的？”
刚刚还没有呢。
魏展小腹有条长长的划痕，从腰上没进他裤边。
划痕很红，即使是在他蜜色的皮肤上也非常显眼。
魏展自己都没注意，何苗问他才低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吧。”
“不疼？”
何苗伸手摸上去。
……好滑，之前没注意到，他皮肤怎么这么嫩。
不是农村出来的？这触感和他带着茧的指尖简直天差地别。
“……不疼。”
何苗的动作很轻，柔软的指腹从划痕上抚过，所到之处反而带起一股灼烧的热意。
魏展按住她的手，“……真不疼，没事的。”
“有点像荨麻疹。”
魏展顿了顿，抬头看她。
是认真担心的表情。
……只有他自己在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应该不是吧，我经常这样，不管它明天就会好了。”
何苗闻言，用自己的美甲轻轻蹭了一下。
果然，很快就显现出一条细细的红痕。
她抬头，“你洗澡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魏展呼吸一滞。
“不要搓那么用力，你皮肤好薄，太敏感了，这样容易过敏。”
“……嗯。”他垂下头，声音变得有些低，“我只是想洗干净点。”
“还要多干净啊。”
何苗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早已对他多爱干净有所了解，说是轻度洁癖都不为过的程度了。
她又轻抚了下那条长长的划痕，在漂亮的腹肌上尤其让人心疼。
“我天天和你睡还不知道你多干净吗，谁说你脏，我第一个不同意。”
魏展没答话，伸手抱她，额头靠上她肩颈，还没干透的头发凉凉的，擦过她侧颈激起一阵痒意。
“……怎么了？”
何苗反应了下，然后环住他的背，声音带上笑意。
“干嘛？突然撒娇。”
魏展紧了紧手臂，声音闷闷的。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