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的生气了

展昭一时间怒从心起。

平日里她再怎么在脑中狂浪,他都可以假装不知晓。毕竟无凭无据,也不伤天害理。

她要如何作想是她的事,自己避开不听便是。

可今日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付诸行动!

还能若无其事地摆出惊慌失措羞愧难当的神情,将那只犯罪的手紧紧收在心口,眼圈发红语无伦次地赔不是。

“展大人……对,对不住……我……我一时没站稳。”

只差一个眨眼,委屈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硬是被她憋在眼中打转要掉不掉。

“都怪我多事打伞,若不然也不必麻烦您……也就不会……”

肩膀瑟缩,将那只犯罪的手抱得更紧,垂下头露出发红的耳朵。

若不是听见她内心所想,展昭也只当这是意外。

偏她心思一字不差灌进他脑中,她此番行径不仅明目张胆,还诡计多端蓄谋已久!

那委屈无助可怜羞愧的模样,展昭是越看越恼火。她是不是觉得他这个哑巴亏吃定了,不能声张就肆无忌惮?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

阮红玉眼里含着一汪水润,要掉不掉小心翼翼偷瞄,展昭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生气了?真生气了?

都说了是意外手滑嘛!

她拘谨地将双手背到身后,人也跟着往边上挪了两步,同他拉开距离。

“都是我不好,我避开些,免得碍了大人的官声……”

以退为进,他总该消消气了吧?

谁知展昭依旧冷脸,将伞递过来交还给她。

“姑娘说得是,还是避着点好。”

嘶……

怎么回事?

阮红玉一脸懵地接了伞,看着展昭转身大步追陆家兄妹去。

诶,不是,他不是最吃绿茶这一套吗?

真生气了?

不就是手滑摸了下大臀肌吗?一个大男人被摸一下怎么了?

她有错吗?哪有错?就算有错,也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再说,她不是道歉了吗?

看来自己是有些心急了。不过没关系,人又跑不了,徐徐图之总能让她吃到这口肉。

从集市挤出来,阮红玉出了一身薄汗,大夏天的真心不想出门。

瞧前头,陆瑶精神奕奕,展昭同陆川并肩而行,二人不知在说什么,陆川爽朗的笑声不断。

展昭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她微微翘唇,这种事,就算是男人也只能吃哑巴亏。

这么一来,自己跟展昭算不算有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啧,命运的羁绊啊!

陆瑶折回来钻到伞下同她并肩而行,“红玉姐,幸好你打了伞!路上一块树荫都没有,好热!”

阮红玉莞尔,余光瞥见展昭和陆川回头看来。

陆川笑道:“你这一趟没白来,终于有些姑娘家的样子了。”

不过月余,小四穿衣打扮可人了许多,再也不好打趣她像个假小子,娘亲要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一定欢喜。

展昭眼风扫过阮红玉,正眼都不给,落在陆瑶身上。心说阮姑娘惯会蛊惑人心,小四只去她铺子两三次,便一口一个红玉姐。

虽说有姑娘家的模样是好事,可阮姑娘的做派实在太过娇气矫情,小四别跟她学得过犹不及。

方才的事憋在心里闷得烦躁,他匆匆收回视线,半分都不想看那只惯会做戏的脸。

倒是陆川多看了阮红玉两眼,这姑娘着实与众不同。

一路无话到了大相国寺。

阮红玉第一次来,瞧哪有意思。

陆瑶拉着她去上香,她便跟着一道。那两个男人纯粹作陪,在殿外走廊找了地方说话候着。

这一路阮红玉算看出来了,展昭是真生气了,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不过,陆川初来乍到不明情况,陆瑶又是没心眼的丫头,谁也没瞧出端倪。

说起来自己同展昭不过点头之交,平时自己不过是同陆瑶亲近才多了些机会遇着展昭,他态度不冷不热也在情理之中。

眼下她得巩固人设,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进退得宜。先洗白自己,放松展昭心中警戒,再做谋划。

她上香求了平安发财,便从殿内退出来,也在廊下等陆瑶。只不过是在走廊的另一端,并不凑到展昭面前。

既然说要避嫌,她就做足全套戏。

陆川见她独自立在那头,朗声招呼,“阮姑娘。”

她回头盈盈浅笑:“小四在求签。”

陆川露出笑来,那丫头求得什么签?不会是姻缘吧?

他几步走过来,“姑娘怎么不求签?”

他都过去了,展昭也只能跟着一道。

阮红玉眼眸垂了垂,盯着手中的伞,软声道:“我求平安。”

眼睛都不敢多看展昭,避嫌的意思很明显。

然而,落在陆川眼里只当她是不自在同陌生男人说话。也是,她毕竟不是江湖女子。

不好强拉着姑娘家说话,便转向展昭,“小四在这叨唠你多时,过几日我带她一道回去。”

展昭道:“她在这不碍着什么,只是一声不吭跑出来,家里担心,是该回去报个平安。”

再有,陆瑶回去也好,自己同阮姑娘碰面的次数便能大大减少,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他再也不会给她近身的机会!

说着话,陆瑶手里拿着一支签从殿内从来,步伐轻快:“红玉姐,你怎么不求签?走,我们去解签。”

看着两个姑娘并肩走远,陆川感慨,“家中多男儿,小四连个玩伴都没有,成日混在野小子中,去哪里学姑娘家的做派?亏得这次来找你,认识了阮姑娘。”

展昭欲言又止,要真学了阮姑娘的做派,恐怕陆川会后悔。

当街轻薄男人的姑娘,简直骇人听闻!

阮姑娘当时要是走在陆川身旁,说不定陆川也要受害。

偏这些他半个字都不能透漏,只能抿唇不语。

陆川虽初来乍到,却认识展昭多年,了解他的脾性。见他对阮姑娘避而不谈,便好奇,“怎么?你似乎不喜阮姑娘?”

“不熟。”

原也没有不喜,现在是不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