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云行

漫天星子闪烁,黑夜中一个身影僵硬的前行,她随意的踩过灌木和草丛,衣角被树枝勾住,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好吧,幸运儿,我来指引你重获新生。]

地上的人手指微动了动,始终没能睁开眼睛。

————

云行跨过土地上膨出的巨大树根,指尖一抬,一簇火焰从地上升起,她弯腰扇了扇,火焰熄灭,枯叶之间露出一条被烧的焦黑的蜥蜴。

她弯腰,拎起蜥蜴的尾巴,拿到眼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接着把这块黑乎乎的肉放进嘴里,嚼的很勉强。

要死,今天是她穿越的第三天,举目四望,别说人烟,连只野猴子都找不到。

我本是文明社会的女大学生,一朝穿越变成野人,v我一块炸鸡,听我详细讲述我的进化计划。

嘴巴里壁虎的味道有些不可描述,不知道是品种还是烹饪手法的原因,吃起来竟有爆浆的口感,她尽力往下咽,假装这是普通小零食,争取不浪费任何一点蛋白质。

“继续向这个方向?”她问,抬手虚指前方,脑海中不久便慢悠悠响起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

[是的。]

云行认命咂舌,这森林大的有些超乎她的想象,高大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挤得人难以落脚,这里很潮湿,树干上布着滑溜溜的苔藓。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醒过来,彼时她倒在满是落叶与腐土的地上,几只不知名的虫子趴在她的脸上,吓得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她立刻蹦起来吱哇乱叫。

悲报,她穿越了,穿越地鸟不拉屎;喜报,武力值高,随身带系统;另附,她现在是女A,上半身一如既往,下半身忽添新丁。

云行感慨:“一般来说穿越abo的设定是需要我拯救失足美O。”

而不是荒野求生。

她拨开灌木,踩着枝条小心翼翼地前进,尽力不让周围的枝条勾破衣服,毕竟现在衣服仅此一套,没别的可以替换。

隔着老远她便听到溪水流动的声响,似乎只是一条不大的小河,她继续轻手轻脚不紧不慢的向前,植被越来越稀,露出鹅卵石的滩涂,水边站着几只白毛的水鸟。

好一派和谐美好的自然风光。

云行舔舔嘴唇,嘴巴里似乎还残留着壁虎奇异的口感,她盯着那几只水鸟,欣赏的眼睛都发绿。

火焰忽的从离她最近的水鸟身上腾一下燃起,另外几只鸟受了惊,展翅欲飞时也突然被火焰包裹住,化成几团扑棱的火焰,叫的很凄惨。

云行弯腰捡起几块鹅卵石,对着正在挣扎的几团火焰扔过去,打在它们身上发出砰砰闷响。鸟逐渐不再动弹,她便随便弯腰捡了几根树枝,走上前去扒拉了一下它们表面已经烧的焦黑的尸体,捡起来拎着往水边一坐,仔仔细细的开始拔没有烧干净的毛。

方才火焰的温度很高,几只鸟外面的皮肤都烧的焦黑,剖开肚子时里面却还是完全不熟,染了她一手的血。

她“噫”了一声,甩了甩手,干脆把这些焦尸按在水里掏掏掏,拽出来几块这样那样的她不认识的内脏,任由它们随着稍带血色的流水流走。

“说起来,内脏好像是能吃的来着?”云行突然微愣,脑袋里浆糊似的,她从醒过来就是这样,似乎是穿越的后遗症,或者说因为她还没降服好这具身体,她有点想不起生活中的一些琐碎的细节。

她挠挠脸,端详了一下处理干净的鸟肉,很快放下这个问题,鸟肉看起来收拾的很利索,她便不多纠结,把刚才捡起来的木棍削了削,遵循记忆中烤鸡的样子把收拾好的鸟叉起来,架在几块石头上,又在石头之间生起火。

她蹲坐着,实在无聊,一边仔细控制火势一边随意问问题:“我能回去不?”

[你会获得新生。]

回答的真玄乎,云行撇嘴:“怎么说?”

[得到力量。]

牛头不对马嘴的,云行捏了捏鼻梁,索性暂时放弃交流。

她把手中油滋滋的鸟翻了个面,火焰乖顺的循着她的动作起伏,她会控制火焰就像她能控制自己的手脚,动作间自然地不像是两天前刚学会的能力。

新世界的体系有趣又复杂,能力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灵以及另外一种特殊的生灵,前者分别操纵相关元素,后者则是以治愈为基础的多种能力不一的异能。异能者理解万物的规律与构成,继而控制相应的物质,而普通人则仿佛天生脑子就少好几根筋,他们无法理解相关的知识,这让他们很难通过学习了解和改造世界。

是玄学中还带点劝学的世界观,云行如此评价。

她有些拿不准这个世界的发展,生怕人类的生活水平就停留在这种茹毛饮血的史前时代,而她这个系统的定位相当男频,似乎是什么打怪升级的款式,这两天也只在她的询问下简单的介绍了一点异能的消息,社会发展之类信息一点也不提。

云行暗忖系统选宿主的眼光不行,她自认早就过了中二的年纪,系统这些神神叨叨的什么得到力量做大做强的大饼于她而言都是狗屁,还不如说点吃喝拉撒睡的事情能让她更有动力一点。

耳边流水潺潺,混着面前小小的油爆声,自从有了火系异能她便不再怕高温烧灼,她撕了一小块肉放在嘴里,没有香料的肉吃起来并不香,烫烫的,稍微有点柴,但有前几天的对比,她仍旧吃的相当满足。

她坐在一片卵石上,背对着身后的森林。

[你有些放松。]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云行咬着肉啊了一声,听到背后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声音。

[请注意,木灵,C级。]

云行愣住,脑内和身后响起的声音令她汗毛倒竖。

一只只胳膊突兀的从树干上伸出,或干瘪或腐烂,密密麻麻虫潮一般涌出来,它们乱七八糟的挥舞,滑溜溜的布满苔藓的树干上渐渐又冒出来下肢和头颅。

仿佛是一群腐尸想要破棺而出。云行扭头看到这幅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被口中的食物噎住,呛咳了好几下,手都有些打颤。

要死,这垃圾世界真是打怪升级。

云行猛咳几声,拎起面前的烤鸟拔腿向河对岸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