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让虞丘渐晚心甘情愿陪伴于他?

黎为暮羽睫垂下复抬起,像是被勾出兴味:“何法?”

“我本为咒族巫师,知晓这普天之下存有一种咒术,名唤夺魂术,可令中咒人三魂丢七魄,为施术者调遣吩咐,马首是瞻。”

巫师侃侃而谈。

“便算是要他性命亦会毫不迟疑献上,更别提让你的师尊将自己献于你,到时便算她昆仑山主有通天之能,也只会成为你的傀儡,做你的禁脔,受你操控。”

“你想要她做甚便会作甚,你要她陪伴便会与你陪伴,到时心甘情愿与你长相厮守,岂非轻而易举?”

巫师太过得意,又胸有成竹,丝毫没有看到在他这一番话语落下,黎为暮眼中霎时凝冰淬雪,带着彻骨的寒意。

巫师得意洋洋说出自己需求。

“我之所求说来倒也不算繁难,我只想杀了那煜琢,一旦他身死,加持在汝溪魂魄上的命契自会消解,到时,这具魂魄便会全然为我所用!”

“这是我精心养育了不知多少世的魂魄,存有累世因果,倘若为我所用,莫说转死复生,便算是逆天改命一步成神成圣,将那劳什子天帝踩到脚底都有可能!到那时,天上地下,怕是无人再可成我对手哈哈哈哈!”

他癫然而笑,又俯下面庞,愤恨出声。

“可惜我如今终究只是残魂之身,那煜琢又是仙人之体,若是与他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若可以将他引入此间识海,他便会如同你的师尊一样,要杀要剐,只能任我为所欲为!”

巫师再次望向黎为暮。

“我想让你助我,设法将煜琢带入这处识海。”

黎为暮定定看着他,许久后淡声:“可我如何信你?”

他道:“你如何保证,在我将煜琢引入此间识海后,你不会出尔反尔,直接将我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咒族生来力强,又可吞噬灵力助己修炼,致使天道制衡,让咒族之人不可自相残杀。”巫师望过他一眼,讥嘲,“怎么,你既身为咒族之人,居然将从出生起便该知晓的禁忌都忘了?”

这少年当初控制徐枝儿到他房中想要杀她的术法,用的便是咒族的控魂术,他在徐枝儿体内看的清清楚楚,这少年分明也是咒族之人,如今居然还担心他同族相残兔死狗烹。

出息。

黎为暮眸光一闪,但笑不语。

“罢了,我看你就是不放心我会教你夺魂术,帮你得到你的师尊。”巫师一脸“我理解”的模样,倒是十分大方,“我可以先教你夺魂术,助你控制你的师尊,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你,以此表达我的诚意。”

黎为暮只道:“那可不行。”

眼看着巫师被他三拒两拒就要暴跳如雷,黎为暮十分认真解释。

“我连同族之人不可残杀的禁忌都早已忘却置之脑后,本就驽钝得不成样子,如今你又匆忙教我夺魂术,我怎知晓自己到底能不能学会?”

“万一失败,定会引起师尊警惕,到时候不仅再难下手,反而会将我的真实面目暴露给师尊,岂非弄巧成拙反贻其害?”

巫师让他折腾得服服的。

“我助你使用夺魂术,我助你可以吧!”

“一会儿我会亲自进入你的识海……反正你我都是咒族之人,就算我进入你的识海,也不必担心你要害我,到时我助你施用夺魂术,保准让你师尊只属于你,行了吧?!”

黎为暮微笑,眸光晦暗:“再好不过。”

……

虞丘渐晚的确是在察觉黎为暮被巫师拉入识海的瞬间,便匆匆忙忙跟了进来。

即使知晓误入他人识海恐会九死一生。

可她更是清楚,既为师尊,断然没有徒弟遇险而她置身事外的道理。

进入识海后,那些被巫师引来源源不断冲上的残魂她毫不关切,只知尽早杀完,也好尽快去寻到黎为暮。

在她再次劈开一只残魂后,刚要持剑再对又要袭上的残魂,却见那残魂突然感触到什么似的,竟是停滞了源源不断地攻势,齐整向后退去。

露出不知何时站在它们后面的黎为暮。

虞丘渐晚登时心下一喜:“子昼?!”

她急忙上前想要探查他的状况:“怎么样,可有受伤,那巫师可是……”

却在伸手想要拉他的瞬间,倏觉身子一僵,无法动弹。

虞丘渐晚怔愣一瞬,抬目不解看他:“子昼?”

这是在徐枝儿,或者说被巫师操控了的徐枝儿的识海,所以若是那巫师将她定在远处,令她无法动弹,她可以理解。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分明是黎为暮。

她又唤了一声“子昼”,刚要问他究竟怎么了,便感觉她向来知礼节懂道义的弟子,竟是抬起双手,双臂微颤却毫无迟疑地拥抱住她,将她紧紧揽入自己怀中。

虞丘渐晚瞳孔一缩。

他身上向来染着清浅的松雪淡香,如今隔得距离极近,那抹淡香越发浓郁,无孔不入钻入她的脑中,搅得她心头混乱一片。

“怎么了子昼?”那般炙热的怀抱,让她下意识出声,“可是哪里不适?还是那巫师给你引入了什么迷障……”

“何言迷障?”话刚出口,就被他打断。

他微微俯下脸,在她鬓发落下一个轻若无物的吻,而后盯住她殷红的唇,缓缓靠上前来,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子昼,恋慕师尊已久。”

一语落下,虞丘渐晚只觉脑中轰然一声,良久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想与他说他们只是师徒,想与他说他还是小,分不清对长辈的喜欢和异性的恋慕,便感觉黎为暮已经微微退开了身,垂目望向她的襟口。

“子昼……”

她话语未落,黎为暮已经攥住她襟口的绸缎,轻轻向下一拉。

虞丘渐晚的衣袍本就雪丝制成,轻薄丝滑至极,几乎是在绸缎解开的瞬间,外袍已然滑下,露出她颈前的大片肌肤和同色里衣。

黎为暮垂下眼,目光落上她弧度优美而小巧精致的锁骨。

在虞丘渐晚焦急又无措的又一声呼唤中,他毫无迟疑地俯下身,轻柔而毋庸推拒地低脸,将唇落上她清寒微凉的锁骨。

虞丘渐晚眼神霎时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