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呼吸一瞬间僵硬在喉咙里,渐渐生出强烈的窒息感。

乔皎皎死死盯着面前的女生,手脚开始发麻。

第一个死者,心脏杀人魔究竟为什么杀了她。

池冀皱着眉:“这位大姐,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一直缠着我?”

“熟啊!”高念真贴在他的手臂上,笑眯眯道,“聊着聊着就熟了。”

叶云禾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收住。

垂在腿侧的双手捏成拳,止不住颤抖着。

她控制不住心里即将要摧毁一切的怒火,可她没资格。

没资格生气,没资格管着他。

“看在邓子安的面子上,我已经给你很大容忍度了。”池冀甩开她,“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一定要给你好脸色。”

高念真也不气,指着他一直盯着的女生,问他:“她是你女朋友吗?”

池冀:“不是啊。”

“那我追求你,也没什么问题吧。”

“……”

叶云禾倏地一笑,转身离开。

乔皎皎刚想拉住她,另一只手急匆匆探过来。

“可是,我喜欢她啊。”

池冀一脸认真:“我喜欢叶云禾,只喜欢她。”

叶云禾顿住,脸上的棱角一瞬间被不可思议取代。

“所以,你换个人喜欢吧。”池冀说,“我喜欢了阿云很多很多年,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乔皎皎不由朝他竖起大拇指,他终于大大方方说出来了。

转眼想去看叶云禾的态度,视线瞥过操场侧门,池述正边打电话边朝这儿走来。

而高念真明显还不想放弃。

不行,不能让他们有接触的可能。

乔皎皎咬着牙冲到池述面前。

他还在打电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她耳朵里。

“不管用什么方法,请过来。”

“……”

“不重要,他要什么条件都满足他,往高了开。”

跑的急,乔皎皎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池述微怔,随即对电话里说:“先挂了。”

他微微扶住乔皎皎的手臂:“怎么跑这么急。”

“那个…”乔皎皎没话找话,“你下午是不是要跑三千米了?”

她特地看过比赛顺序,第一天下午有男子三千米长跑,明天上午是池冀的五千米。

池述:“嗯,你要为我加油吗?”

“当然了,加油送水这活就包在我身上了。”乔皎皎拍着胸脯顺气,“三千米开跑前啦啦队会先热场子,等我跳完我就来陪你。”

身后突然一阵躁动,池述抬眼看去。

恰好天空打出一道闷雷,乔皎皎直起身,拉着他急匆匆往反方向走。

“这身衣服不能弄脏了,更衣室在哪呀,你陪我去吧!”

换好衣服出来后,乔皎皎看见原本两手空空的池述手里拿着两块班牌。

他解释:“隔壁班的班牌,托我放到器材室去。”

现在还不到看台签到时间,乔皎皎便和池述一起去器材室还班牌。

她想等他们回去,高念真应该就不在操场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没把班牌放回原位,器材室的门突然“嘭”的一下关上,少女不满的声音清晰明显地回荡在器材室里。

“哥,你就别唠叨了行不行,难道你不应该是最支持我的吗?”

这声音,乔皎皎记得很清楚,是高念真。

她开着免提,电话里男子声音透着一股无奈:“哎哟你真是我亲妹,别闹了成吗,池冀刚才打电话给我,给我骂的狗血淋头。你现在又来逼我,你们俩联合起来不让我好过啊?”

“得!我承认,那个什么云的,的确长得好看又有才华,连我都被她……不是,呸呸!”高念真恼道,“他们又没交往,我怎么就不能追池冀了,哥,你必须帮我!”

脚步声往里逼近,向着乔皎皎和池述所在的方向。

“帮啥呀,他都有喜欢的人了,我咋帮,你成心让我失去这个兄弟啊?”男生气得爆了好几句粗口。

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们就隔了一道置物架的距离。

乔皎皎浑身汗毛竖起,转过身踮起脚捂住池述的眼睛。

绝不能让他看见高念真,虽然不知道心脏杀人魔为什么选择高念真作为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但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一定没错。

这么想着,乔皎皎拼命踮起脚,重心不稳,基本都靠在池述身上。

她扭头看向身后,没注意到池述因雀跃而扬起的嘴角。

腰后附上一层滚烫,池述的胳膊轻轻横在她的后背,以此来稳定重心,手指却没碰到她。

突如其来的陌生触感使得乔皎皎放松警惕,回过头看见指缝下微微透出的那道明亮的眼神。

池述勾唇,无声地问她:“偷听不好吧?”

她也不想啊,可她总不能一直踮着脚捂着池述的眼睛,滑稽地从高念真面前走出去吧。

乔皎皎赶紧把指缝并拢。

身后走近的脚步声在地上狠狠一蹬。

高念真:“我还真就非他不可了!”

“那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以后别跟我提这事。上个月就不该让你们俩认识,瞧给我烦的。”

高念真在不远处停住。

乔皎皎舒了口气,睫毛划过手心的痒意越来越明显,她忍不住微微松开了池述。

在她放松时,高念真突然挂断电话,狠狠往里走了几步。

她甚至没来得及重新捂住池述的眼睛。

仅一步,池述和高念真就要对上视线。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乔皎皎后背紧紧贴着墙,面前还有一堵人墙。

她的手搭在对方的胸膛上,白色T恤下的肉色微微透出,和她手掌产生明显呼应。

池述每一次呼吸,伴随着胸膛轻微起伏,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近和更近。

乔皎皎压着池述时,没觉着尴尬。现在被他圈在一方小天地里,四周空气都染过他身上的栀子香,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绯红渐渐攀升上两颊。

她没好意思抬头看池述。

高念真的声音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她惊呼:“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声音越来越远,乔皎皎从他身后缓缓探出脑袋,想看看高念真走了没有。

脑袋猛地被他揽回去,池述的手贴着她的脸,肌肤相触时,她根本分不清是自己的脸更烫,还是他手心温度更灼人一点。

乔皎皎和他对视上,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变得缓慢。

眼前一点点变得黑暗,池述的手缓缓覆盖住她的眼睛。

视觉被人夺走,乔皎皎变得更紧张,指尖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手臂。

她磕磕巴巴地问:“做…做什么?”

一声轻笑在耳边炸开,池述故意逗她:“学你的。”

她不清楚刚才池述被蒙上眼睛后的感觉是不是跟她一样。

一切都在耳边放大,他的笑,他的呼吸,他的气味。

如同身处海中浮木,她只能抓住他。

不属于她的气息越来越靠近。

视线豁然开朗,池述松开了覆在她眼睛上的手。

而他的脸,与她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乔皎皎的脸一瞬间爆红。

靠在墙上的肌肉突地僵硬,替她升起一道防线。

池述越靠越近。

五厘米……

三厘米……

不受控制地胡乱抓着身后的墙,指甲划出刺耳的噪音。

乔皎皎紧闭双眼。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像是…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她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池述的鼻尖擦过她的。

可是。

一道突兀的铃声像是锤子打碎此刻的幻梦。

伴随池述的笑声,乔皎皎猛地睁开眼睛。

手机在口袋里响个不停,而池述跃过她的身体,将班牌放进她身侧的框子里。

“……”

好气。

气她的不争气。

乔皎皎掏出手机,是该死的池冀。

他没好气地说:“干什么呢,看台要签到了,赶紧滚过来啊。”

池述在这时突然问她:“刚才为什么要闭眼睛?”

“……”

乔皎皎闭了闭眼,感到无地自容。

偏生池冀在手机那边炸开了锅:“闭眼睛?什么闭眼睛?池述在你旁边,你们偷偷做什么呢!”

他的嗓门很大,看台人很多。

话筒对面开始七嘴八舌。

有一句特别明显,是季碧萱说的。

“我就说在谈恋爱,还不承认!”

乔皎皎哑口无言。

在这时,脑门被轻轻打了一个脑瓜崩,池述笑着接过她的手机。

又问:“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