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着红色重力光晕的车身在中也的操纵下缓缓沉落,如履平地的停浮在浪花翻涌的海面之上。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满满溢着独属于中原中也的气息。
是浓郁的醇酒裹挟着炙热的夏风那样一种直侵心肺的霸道气息。
我像那只醉醺醺的荆棘鸟,轻盈却单薄,被他轻而易举地揽着腰抱在怀里。
无法躲开的气息,无法躲开的问题,无法躲开的……吻。
我……想吻太宰吗?
在今天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不’。但是今夜,我却忽然迟疑。
没有原因的,我再一次想起了临别时太宰的那抹笑。
浓郁的夜色像黑暗潮水流过他隽秀的眼角眉梢,他忽而展露的笑颜神秘而冶丽。
——“是恶鬼呢。”我倏然想起他轻柔却冰寒的话语。
而他翕合的殷色嘴唇红的像血,比海.洛.因还要惑人的致命气息密无间隙的将我覆绕。
太宰的吻,会和他的血是一样的味道吗?
如果他的舌尖轻舔我的唇,我会尝到和他的血一样清冽腻甜的味道吗?
“我不想吻他哦。”我趴在中也的怀里,笑着说。
我不想吻太宰。
“我也没有对他动心。”我乖巧地望着中也的眼睛说。
我只想感受一下干燥的唇被他轻舔的湿润触感。
像心脏仿佛被蛇的舌芯子轻柔地舔扫而过,那样一种稍纵即逝的亲昵潮湿。
中也没有吭声。
他只是一瞬不动地注视着我。
“不许背着我单独去见那个混蛋。”他的唇靠近的瞬息,我下意识地再一次屏住了呼吸。
中原中也的漂亮是带有侵略性的,和他炙热的吻一样,像燃烧血脉的烈焰,侵占着我的视线、世界、方寸内的天地,逼迫着我不得不直视那锋芒。
“不许想他。不许吻他。”他恶狠狠地咬着我的唇说:“不许和他有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
我想要开口反驳他的‘可是我们分手了诶’这句话被他柔软炙热的唇瓣吞没。
他仿佛极为了解我的想法似的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诗音。”唇瓣的伤口渗出来一滴血珠,被他凶恶地吮走:“这是命令。我是你的上司。这是我对你下达的命令。”
“胆敢反抗,就按叛徒处理。”
他的手指滑落至我荏弱而不设防的脖颈,掌心扣住我的后颈,像一只温柔索住猎物命门的危险猛兽。
这个晚上我当然没能成功回到自己家。
我甚至没有机会去认真向我的基友为我被迫鸽了他这件事情道歉。
我被心情糟糕的中也大人箍在怀里,颤抖着被他汲取我的呼吸、我的气息、沿着脖颈一寸寸的吻让我张着唇战栗,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意乱情迷地啃咬着他那粒正好卡在黑色皮革颈圈上方的喉结,呼吸乱了方寸,连趾尖都在颤抖,仿佛一条搁浅的鱼在干涸的池塘里找寻氧气。
太宰的电话打给中也的时候,他正拽着我微微汗湿的银白色长发,欢愉又克制地啃咬着我蝴蝶骨。
他想也没想,看了一眼搁置在床边亮着的手机屏幕,不耐烦地抓起锲而不舍响着铃声的手机,一点也不心疼的直落落摔砸到一边的墙上。
这个点了,太宰在做什么呢。这个点打电话给中也……
说起来,那张‘权杖国王’到底代表着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被改变了?
太宰啊太宰,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样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我缠抱着我的前男友,在他深沉热烈的拥吻攻势下溃不成军,朦胧湿润的眼前却浮现出男闺蜜那一张隽秀美丽,笑意盈盈的脸。
如果是太宰做这样一件亲密无间的事情,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的吻会和他的搭档一样炙热霸道吗,还是会温柔而缠绵呢?
我无法自控地陷入幻想。
“一想到如果有一天,你和那个家伙——”
烫伤我的吻落在我颤栗的肩头,中也沙哑的嗓将我拽回了当下:“拥、抱,接、吻……”
我知道他其实想说的不仅仅是拥抱和接吻。
他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一想到我和他口里的‘那个家伙’,拥抱、接吻、和做.爱。
但是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说话,让我骨血都融化的吻从肩头再一次覆上了我的唇。
他掰着我的脸吻的深沉而用力。
我打了个哆嗦,瑟缩在他怀里——好痛。
“想把你锁起来。锁在我的身边。”
他咬住了我的耳垂,毫无防备的衔着那块细嫩的肉碾磨在他的唇齿间。
“只有我才能吻你。”
低声的耳语像带有水汽的热风——
“只有我才能进入你的身体。”
我细细密密地颤栗,像一朵绵软的云,在潮湿的夏日颤栗着淌下淅淅沥沥的雨水。
“而那个该死的混蛋就再也不会有任何机会觊觎你。”
他捻起一缕贴着我面颊汗湿的发,指尖滚烫:“可是我居然舍不得。诗音。我居然……”
他低哑带颤的嗓音像落入枯枝泥地的裂帛,被雪茄未烬的烟头燃成了两截。
“我居然舍不得。舍不得……那样专横的对你。”
这个傲慢不羁的少年,残酷而凌厉的用重力毫不留情碾碎敌人的中也干部,我的前男友,竟然对我说,他舍不得那样专横的对我。
我后知后觉的愕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的反应,就像一个被迫戒.毒、不知道自己上瘾的瘾君子。
而我,就像他世界里最后一株,唯一一株,开到荼蘼的罂粟花。
——中原中也他,不会真的对我上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