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脚步声突然消失。
魔法书也没了动静，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青夏坐在地上，盯着双手，她还没有从杀人的恐慌中醒过来。
封烎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拿帕子递给她，“擦擦。”
“我…我杀了他。”
青夏嘴唇动了动，有些惊魂未定。
“是。”封烎另外一只手，揉揉她的头。
“你现在满意了吗？”青夏没有接手帕，她扭头躲过封烎的手。
封烎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直起身子，“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朝着外面走去。
青夏转身，看着门的方向，双眸含着泪。
就这么走了？
为什么不多解释点什么？哪怕是骗她的话。
[你在pua她？]系统猜测。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封烎迈步回自己房间。
[为什么非要逼她杀人？]系统看她不承认，问起其他。
“我需要一把刀。”封烎说。
[所以，你想把她培养成刽子手？]系统惊呼，[那也没必要非要逼她，她的性格并不适合吧。]
“你是人类吗？”封烎突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系统茫然。
“你比一些人更有人性。”封烎缓缓开口。
[不是。]系统没有迟疑，[那个书灵说的是真的？你帮青夏是看中她的异能？]
青夏并不是一般灵体，她有很大潜能，而且还很特殊。
如书灵说的那样，她能请“神上身，为其所用。”
异能如果培养培养，确实是一把好刀。
封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回到房间便去洗漱。
“你不会偷窥我吧？”解扣子的时候，封烎问。
[我会被强制下线。]
封烎放心了。
次日。
封烎下楼时，下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玩家。
她没多看，走到前台点餐。
“昨天谢谢你。”
一个老玩家搭腔，若不是昨天封烎帮忙，恐怕她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封烎微微颔首，端着咖啡三明治走到休息区。
“黄老大和他的手下都死了，而且死的非常邪门。”
玩家议论着这事，说着偷偷看封烎。
“嗯？”封烎挑眉，示意旁边人继续。
“魔法阵。”在事件拿到过“魔法师”身份的玩家弱弱开口，“他们都是死在魔法阵里，血流了很多，死不瞑目。”
“这不像昨天出来的怪物所为。”有人继续说。
怪物们都不像有这种智慧，这种手段更像是人。
想着，他们又开始偷偷打量封烎，后者面容淡定。
唐明岩等人下来的时间不早，他面容不太好看，一夜折损这么多下属，是怪物所为还好说，如果是某个玩家悄无声息的行动，那么这不就是打他的脸？
他也盯着封烎看了几眼，很显然怀疑她。
封烎慢慢喝着咖啡，终于看到青夏下来。
她垂着头，看不清神情，身边的新人玩家在她身边说着什么，从肢体动作和表情来看，是在安慰。
像是察觉到了视线，青夏抬头，当对上女人那双平静的眼眸，她愣神一瞬，之后猛然低头，一声不吭。
她没有跟封烎打招呼，像不认识一样。
很多人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不过并没有多八卦。
用过早餐，封烎起身朝着旅馆外面走去。
“她昨天给的图纸很有用。”等人离开，有玩家小声议论，“情报都是真的，这节省了很多调查时间。”
“说起来昨天要不是她，我恐怕就栽了。”有人捂着胸口，想到昨天还有些胆战心惊。
“你们也是收的两枚尼丁吗？”一人问。
点头，又互相交流一番，他们陷入了迷茫。
“她为什么帮我们？”
图纸跟昨天的救命之恩，可不是两枚尼丁可以衡量的，所以这看起来就是封烎人美心善在做好事。
“难道说，她真的是神？”
有人小声道。
“她如果是神，为什么昨天不救我哥？”唐明岩那边有人冷呵，显然不信这个。
“封烎之前说过，你们得罪了她，她不会接受你们。”立马有玩家反驳。
很快话题被带偏。
青夏在人群里听到他们维护封烎，听到他们夸赞女人，她的心情无比复杂。
“神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杀人吗？”那边很快有了新的反驳点。
显然，他们一致认为魔法阵是封烎搞的鬼。
青夏听到他们提起这个，身体一僵。
“这个不一定…”有人开口，语气却有点弱。
“刚刚她并没有反驳不是吗？”那人有了底气，继续道：“就算是神，她也是邪恶的！”
他们在讨论什么，青夏都没有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封烎没有反驳，默认的这个行为。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魔法阵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替她背锅？
封烎朝着西区走去，哪怕不穿黑袍，她的穿着依旧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她手插在风衣口袋，目光左右张望，不曾落在哪一个地方。
地面过于泥泞不堪，周围各种难闻的气味混杂。
烂菜动物粪便汗味等等。
封烎微微蹙眉，这个地方…
她停在一个鱼贩前面，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脏兮兮的，但是那双碧蓝的眼眸很亮很干净像宝石一样。
“客人你要买鱼吗？”
少年说着，把沾了泥的手，在身上擦了擦。
封烎低头看着小篓里的鱼，很小，没怎么动，半死不活。
“怎么卖？”她从口袋掏出这个世界的钱币，“我只有这些。”
从她拿出纸币，周围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少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不过很快他苦恼的摇头，“这太多了，我找不开。”
“我开心。”封烎扯了扯嘴角，温和的伸手揉揉他的头。
这些足够买下所有，但是封烎并不想提，于是说寄养在这里，钱当做照顾费用。
少年也就是安吉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客人说的话，他还是照做。
封烎拿了一张钱币给他，之后朝着其他地方走去。
看到是大客户不少人拉拢，但是封烎没看一眼。
[你这个做法是害他。]系统开口。
封烎没有说话，抿了抿唇，朝着巷子里走去。
这里很多乞丐，大人小孩，还有牙牙学语被沧桑的女人抱着。
潮湿的空气，冰冷的衣裳遮不避体，他们有些神情麻木，有些沮丧着脑袋。
封烎没有再给钱币，像系统说的那样，这个行为是害人。
她转了一圈，一点也不像做任务的玩家，她行走其中，却脱离整个世界。
大致了解西区居民的生活，封烎去找安吉。
破旧摇摇欲坠，通风漏雨的破木屋，里面传来争吵声音。
[你做了手脚？]系统看她目不斜视找到这里，产生了疑惑。
“鱼腥味很明显。”封烎的到来，让周边没什么反应的居民眼眸一亮。
这显然是一个大人物。
不过很快，他们眼神暗淡下去，有些人甚至回到屋子里，把门锁上。
他们在恐惧。
“你们干什么！这是属于我的！”安吉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什么你的我的？你一个小孩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这是我卖鱼的钱！”安吉继续说，手抱着钱币，哪怕被揍的鼻青脸肿也不松开。
“哥哥…哥哥…呜呜呜…”这动静，吓到了旁边的小女孩。
她只有五六岁，面对这种场面，被吓的只能喊哥哥。
少年额头被磕出口子，鲜血糊了一脸，身上本就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布料，又多了几个漆黑粘稠的脚印。
“你这兔崽子怎么这么倔，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被打死，你那可怜的妹妹会立马被人卖掉。”有人看钱币要被拽烂，嘴里吐出污秽的词，然后警告。
安吉身体一僵，确实，如果他死了，妹妹该怎么办？
他瞪着通红的双眼，“你们这群强盗，你们会遭报应的！”
“哈？”男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之后哈哈大笑，“怎么？安吉也学着其他区开始信仰神明了？”
“真是搞笑，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么也是那些剥削我们的人先遭报应。”说着，男人面部扭曲带着愤恨。
安吉被狠狠推在地上，小女孩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浑身是血，哭着叫着哥哥。
男人们准备拿钱去潇洒。
结果，刚踏出木屋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封烎。
她的嘴角蓄着一抹笑，在阴冷中带来一丝温暖，然而几个人打了一个激灵。
“咳，这本来就是你的错，把这么多钱给一个孩子，不是我们也会是其他人。”一个男人梗着脖子说。
“就是就是，我看你就没安好心。”
“她就一个人。”
他们说着，看封烎没有反应，逐渐几个人胆子大了起来，开始打其他主意。
封烎掏钱时，可没有防备任何人，所以他们都知道女人口袋还有。
想着，他们抱着各种心思走向女人。
上层区的压迫，他们嫉妒仇恨，如今可以欺负一下那个阶级的人，本就是穷途末路，过一天是一天的他们，打算“反抗”。
心里怀揣“反抗”梦想，然而当还没靠近衣角被踹飞之后，那人的梦想碎了一地。
“阶级”果然是无法打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