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降雪刻意晾封烎许久,事件里的时间都是由他掌控。
在封烎在意识里,她在迷雾呆了一个月。
一般玩家都会疯掉吧,招待员想。
回来听到那笑声,他心情愉悦起来。
但是看到迷雾摆的闪烁光亮的东西,万降雪忍不住出声。
[你!]
各种颜色的食物摆了一个巨大的国际友好手势。
封烎在一旁的笑声更像是嘲讽。
“哟,你出现了?”
笑容收敛,女人声音还有些沙哑,“那我继续通关了。”
[你知道怎么走出迷雾?]
“自然。”
封烎站起身,闭着眼睛朝着一棵树走去。
万降雪叹气。
果然,本不该是路的地方,出现了路。
尽头是那扇门,完好无损的,没有上锁,没有锈迹。
封烎像是没任何防备一样,大咧咧朝着里面走去。
通往前方剧院的门也出现了,她打开门,轻松进来。
“没有埋伏?”
她诧异,之后爬楼梯。
静悄悄的,没有看到人。
封烎表情却逐渐不轻松起来,步伐也更加警惕。
整个二楼弥漫着血腥味。
走廊都是血迹,还有尸体拖拽的痕迹。
从散落的肢体衣服布料,封烎得知这些都是玩家的。
“从某种意义上,招待员我要感谢你。”封烎语气真诚,“你真的帮我作弊了。”
躲开这场乱战,享受宁静生活,可不就是刻意的帮她。
万降雪不言语。
看着那些痕迹,他表情越发冷。
“砰砰砰——”
封烎朝着前方走去,接近电梯时,她听到枪响,还有其它“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的手抚摸着腕上的骰子,在拐弯处停下。
脚步声忽远忽近,凌乱听的不真切。
求饶的,哭泣的,尖叫的…
然而那枪声没有任何的迟疑。
“砰——”
惨叫停止,却没有尸体倒地的声音。
封烎感觉到了不对。
“那边的人遇到鬼打墙了?”封烎说着,快速看了一眼。
只有一个人,唐明岩。
他老当益壮,拿着枪一顿扫射,双眸迸发着异常的光芒。
封烎后退几步,转身看向后方,有尸体出现在红毯上,那人正是唐明岩的下属。
啪嗒啪嗒——
走廊旁边的房间有脚步声传来,封烎立马推开一扇门走进去。
不远处,门被“吱呀”推开,黑袍人出来,之后拖拽着尸体进门。
封烎看到这一幕,就关上门,转身观察自己所在的房间。
这是一间客房,床和衣柜看着正常,但周围挂满了阴森可怖的画。
女孩拥抱着自己,周围几个黑袍人拿着长剑指着她,血迹流淌在地上。
舞台,刽子手高举长刀,穿着礼服的女孩,被聚光灯照耀,舞台黑袍们站起来,鼓掌欢呼。
所有的画,主人公都是那个女孩。
封烎越看越觉得那个主人公熟悉。
她走进,伸手抚摸被架上绞刑架哭泣女孩的脸。
湿漉漉的…
她收回手,看着手指上的泪水,晶莹剔透,但是很快,变成了红色。
滴答滴答——
这些画都有一个共同点,女孩被献祭给巴卡洛神,长刀刺穿她的身体,血迹流了出来。
现在画上正在慢慢流淌着血迹,最后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粘稠,鲜红,味道冲鼻,它们要把这个房间淹没。
“爱丽儿。”
封烎认出了这个西方面孔的女孩,正是刚来剧院时曾经看到过的。
“为什么不救我!”
画中所有的“爱丽儿”都看向封烎,她们质问,“为什么不救我!”
密闭的房间被腥锈味填满,封烎忍不住皱眉,听着她的话,人已经退到了门旁边。
她动了几下门把手,都没有打开。
“因为你信错了神。”封烎挑眉,放弃做无用功。
“那你说我该信仰巴卡洛还是泽尔齐?”
她们很愤怒,墙上的画摇摇欲坠。
鲜血已经流淌到了脚边,画离封烎越来越近,不,应该说是房间在变小。
周围一点点收缩。
如果继续放任下去,封烎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夹成肉饼。
“都不是,你应该信仰我。”封烎手放在胸脯,真挚且热情,“我会接纳,拯救每一位信徒,带领他们走出苦难!”
房间停止收缩,很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
“这个腐烂,长满蛀虫的世界,烂透了。
爱丽儿我并没有放弃你,而是要接你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你应当前往干净纯粹的地方,我的信徒,我的孩子,我是来接你回家。”
她充满激情,双眸带着包容一切丑陋不堪的仁慈,语气带着安抚。
血与肉组成的人,逐渐出现在封烎面前,“你能带我离开这里?这个世界烂透了,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显然,爱丽儿没有那么好忽悠。
“为了我的孩子们,我自然要以身涉险,哪怕这里的空气,我一刻都不想呼吸,但为了你们,为了那些苦苦挣扎的孩子们,我要忍耐。”
封烎做出一副大无畏的表情。
“那你怎么带我离开?”爱丽儿一步步靠近她。
封烎没有说话,架锅开始做饭。
[……]万降雪又一次后悔,但是此时收回身份和技能明显太没有风度,而且他也要遵守游戏规则。
“喝下这碗包含爱意的鸡汤。”封烎一脸慈爱,“我的孩子,你就能去往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散发着让人作呕气息的鸡汤,还闪烁着绿色的荧光,爱丽儿迟疑,不肯动弹。
“我要大胜利。”封烎说。
[你确定把唯一的机会,用在这里?]万降雪意外,那张牌明显能用的更有价值。
“我不忍心看着我的孩子在受人间的苦难。”封烎说。
[……]
万降雪没有再说什么。
爱丽儿挣扎着,却又不得不遵守事件游戏里的规则,接过鸡汤。
“啪——”
喝了一口,爱丽儿倒地,散落成一滩血水。
好在封烎反应快,不然就要被鸡汤溅到身上。
爱丽儿死了,房间恢复了正常。
封烎叹气,看了眼地面,那里出现一个窟窿,地板被毒鸡汤融出一个洞。
“逆天技能。”封烎绕开,又检查了一下房间。
看到这一幕,万降雪想接一句“+1”,但是忍住了。
房间的信息都是指向这是一个邪/教。
封烎有些失望,她取下衣柜里的黑袍,裹上。
她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了几眼,没有什么动静,才打开门。
不过,她没有立马出去,而是换角度观察,确定没有埋伏,这才步伐轻快的走出去。
她的目标是黑袍人出入过的房间。
“他们都死了?”封烎看地上的血迹。
[没有。]
招待员说。
“也是,死有时候才是最轻松的。”封烎摸着下巴,又肯定的点头。
招待员没有反驳。
到达了那个门,封烎抬手敲门。
叩叩叩——
门被打开,黑袍人看到外面站着的女人,眼里露出茫然。
“你是谁?”
“下台戏我将扮演神使。”封烎说:“现在的舞台剧没有任何新意。”
“哦?”他们仿佛把黑袍认作自己人的信号,所以对封烎没有太多的防备。
“进去说。”封烎眼眸迸发出兴奋。
进门之后,里面还有好几个黑袍。
他们齐刷刷看向封烎。
“你是?”
“现在的舞台剧太无聊了,巴卡洛大人不会看一眼。”
明明尸体被拖进来,但是封烎却没看到一个,而且也没有血腥味,所以这房间有暗室。
“那你说该怎么演?”沙发上黑袍人之一说,从他的座位,和别人下意识的反应来看,这个人是最有话语权的。
“之前的舞台剧,有一处致命的缺点,祭品带着恐惧,身心都在抗拒巴卡洛大人。”封烎说着,人已经坐在黑袍人对面的沙发。
“麻烦泡一杯咖啡,谢谢。”
一群人无语,但都没发表意见,而是看向白胡子黑袍人,那个最有话语权的。
后者点头,然后又道,“你什么意思?”
“你们传教的本事不行。”封烎语气很是狂妄。
“你想死吗?”一旁黑袍人愤怒,他们充满敌意的看着封烎。
“如果想借此掩盖你们对巴卡洛大人不够尽心,那我无话可说。”封烎摊手。
“你有办法?”黑袍紧盯着她,“你如果戏耍我们,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如果你能改变这一切,我将给予你名利。”
“我对名利不感兴趣,我只想让所有人都接纳神明。”封烎摇头。
黑袍人盯着她看了几眼,“但愿如此。”
封烎看他们松口,端着咖啡喝了几口,便开始说出自己培训方针。
“信徒千千万,然而到如今却没有广为人知,这说明其中有人是泽尔齐的走狗!”
听到她痛恨的谩骂,黑袍人对她脸色都好了起来。
“我们要揪出内鬼,以此惩戒!”
只要是有利于他们神明的事情,没人会反抗。
封烎似乎忘记了本来的任务,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巴卡洛的狂热信徒,开始计划着怎么整顿所有信徒,并让神明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而其他玩家还在为上三楼而奔波。
唐明岩终于杀了所有的怪物,他走进电梯。这次没有超载,他松了口气。
然而“哐当”一声。
电梯打开,他却回到了一楼。
“你是谁!”黑袍人立马把他围起来,“说不定就是泽尔齐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