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外，几步便是街道。
远方周遭都是欧式古旧的高楼，巨大黑金钟表悬挂在最高的楼层，滴答滴答转动，声音像生锈了般，有些刺耳。
天空阴沉，雾蒙蒙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我要怎么升级？”封烎问答案系统。
本以为不会听到回答，没想到系统开口了。
[出去才可以。]
封烎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失望，反而嘴角逐渐咧开，“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她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一样，弯着腰，捂着胸脯笑了起来。
这样子单看很疯癫，但是周围又有几个不疯的呢？
这个名为神明的国度，“神”巨多，剧院，宫廷等建筑悬挂不同的标志，街道来往的人嘴里也是神神叨叨，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们的神祷告。
“没有信仰的人！滚出耶鲁泽！”
前方一群人产生了分歧。
几个穿着黑袍，头上带着白色的头巾，对着穿单褂红头发的人拳打脚踢。
路过的一对母子，大人牵着小孩，指着那边说，“这就是没有信仰的下场。”
“妈妈，我该信仰哪位神明？”
“总之你必须要有自己的信仰。”
封烎看着那对母子离开，之后挤进黑袍人群里。
由于衣服，那些人并没有察觉多出一人。
地上的青年鼻青脸肿，他却没有求饶或是改口表态成为黑袍们供奉神明的信徒。
“西泽亚瑟这就是无信仰者的下场！”金胡子淬了一口唾沫。
“巴卡洛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对耶鲁泽西区的人民见死不救？！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孩子没法上学，病人没法得到医治，而你们东区用黄金打造一座又一座雕像，把那冰冷的物供上神坛！真是无比的讽刺！”
“不许诋毁巴卡洛大人！”
听到他口出不逊，疯狂的信徒猛踹名叫西泽亚瑟的腹部，“我要拔掉你的舌头！”
“你们在干什么？！”
那人准备动手，远处穿着蓝色护卫服装手握长枪的人吼道。
“是信仰泽尔齐那邪/神的走狗！”一人骂着，转身就跑。
其他人紧跟其后。
护卫队看到这个场景，连忙去追。
这片顿时空了起来。
鲜血夹着锈铁和腥臭味，西泽亚瑟碧绿的眼眸警惕的盯着金发女人，“你想干什么？”
他的腿脱臼了，此时挣扎想爬起来，刚动弹一下，沾了灰尘的脸立马布满痛苦。
“没事吧。”封烎半蹲，从黑袍里的衣服拿出一块帕子，递给青年。
“我不需要巴卡洛走狗的施舍！”青年并不领情。
“你也看到了，不信仰的下场。”封烎轻微摇头，对他的话表示不赞同。
“你！”那些信仰神明的愚蠢人类，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亚瑟瞪大眼睛，眼前这人显然是正常没有被污染的。
心里激动，他就这么把话说了出来。
“污染？”
“他们难道看起来不像被污染了脑子吗？”亚瑟嘲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咬着牙把腿掰回去。
封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咚——”
悠长带着一丝沉重的钟声响起。
封烎起身看着那巨大的钟表，“这个钟表…”
她思索不过几秒，亚瑟已经离开。
若不是地上还有打斗痕迹和血迹，她都要认为刚刚那是一场梦。
“这个副本任务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她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曾想系统这次没有装死。
“眼前…”
看着不远处橱窗玻璃倒映着的她的身影，封烎若有所思。
这是一家玩具店铺。
门正巧此时被推开。
扎着双马尾，刘海挑染了几缕蓝色，穿着青春靓丽水手服的女孩，抱着巨大的兔子玩偶出来。
她身边跟着一个壮硕高大的男人。
两人有说有笑，一点也不像进副本做任务，更像是度假。
似乎感觉到视线，双马尾抬头看过来，琥珀眸有一瞬间变成了粉色，她微笑着向封烎点头，很是友好。
封烎抓住了那一刻的变化，面上带着一丝茫然，一动不动。
高大男人蹙眉看了一眼封烎，收回视线对双马尾说了几句。
之后，女孩搂着他的胳膊，两人亲昵的离开。
“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个游戏的危险性。”封烎不由得吐槽。
[身处陌生地方，却让你丧失本该有防备和警惕，这还不危险吗？]系统问。
“有几分道理。”封烎点点头，朝着亚瑟离开的地方走去。
这片虽然古早看着旧，但建筑里却是富丽堂皇。
而东西区的分界线，两边对比可谓是天堂地狱。
破旧的房屋，拥挤狭隘的街道，泥泞的道路，简直不像是存在一片土地。
分界线处并没有人把守，封烎穿着黑袍踏进西区，立马引来各种敌视目光。
看着一些人跃跃欲试想要围殴她，封烎不打算再拉仇恨，暂时退出西区，朝着东区一家旅馆走去。
旅馆的门上也挂了代表那个神明的标志，走进去也能看到墙上贴上了信徒想象中神明的画像图。
“住店吗？”
一楼除了办理手续的前台，旁边玻璃窗那边还有人在喝着下午茶。
这是一个不完全旧西方的世界，封烎看那桌子上摆放的点心，由此肯定。
“对。”封烎掏出尼丁，“这个可以吗？”
那边坐着的玩家，从她进来便在观察，此时看到她一下子掏出数十枚尼丁，眼眸顿时程亮，不在淡定。
“不好意思。”尼丁对玩家来说是好东西，但是对于npc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我帮你付钱，你把这些东西给我！”
正在封烎收回手，准备遗憾离开时，那边有一玩家“蹭”的一下站起来。
封烎迟疑了一下，才迈步过去。
经过交流，她知道了一些东西，除了寻找尼丁，玩家也要自己想办法弄到这个副本世界的货币。
封烎很是感激，把十枚都给了他。
玩家也没翻脸不认人，给她开好几天的房间。
这让坐在旁边桌的玩家眼红不已。
“你真是财大气粗。”对于她的慷慨，玩家态度更是热情，“我叫丁雨秀。”
和他名字一样，本人长得斯文清秀，看起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封烎。”
之后又聊了几分钟，封烎知道了更多关于副本的信息。
她整理着这些信息，朝着楼上走去。
楼梯并不宽，甚至有些窄，特别是当有人从旁边经过。
封烎上三楼，拐弯与一群玩家碰到。
“让让！”
领头玩家恶声恶气开口，在上下打量封烎后，眼睛一亮，“小妹妹一个人？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你们？”
封烎歪头，看了一眼他身后，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
“是啊是啊。”一人搓手，“我们可以带你通关副本，只要你付出点…”
那人眼神让人作呕，很显然这是不正经的交易。
封烎打量着他们，计算三楼摔下去会不会当场死亡，余光突然瞥见那群人里一直垂着头的女生。
“抱歉。”
她很有礼貌的拒绝。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领头男很好说话的样子，还主动让开路，放她上去。
很快，封烎知道他们的打算，观察她住在什么地方。
她没有在意这些。
打开门，看着旧房间，微微蹙眉，在检查床上用品是崭新的后，封烎松了口气。
她走进浴室，对着镜子慢慢拆下脑袋上的假发，还有眼睛里的美瞳。
黑发至肩被不规则一刀切向左边倾斜，刘海也是如此。
她有一双黑眸，看着像戴了黑色美瞳一样不自然。
解开黑袍，随意的丢在垃圾桶里，封烎挽起袖子，开始洗手。
她的左手腕带着一串手串，也是由一颗颗骰子串成。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封烎挑眉，镜子里的女人冷艳的五官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不过很快，冰化了，女人扬起了嘴角。
“请问找我有事吗？”
敲门的女生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甜点，而这人正是刚刚那群人里唯一的女性。
“你…你好…这是黄老大让我送你的点心。”
女生怯怯的开口，抬眸看了封烎一眼，整个人微微一愣。
女人穿着有些奇怪，白色衬衣暗红色领带，下摆被黑色长裤包裹，勾勒出姣好的身材，长腿被一双不对称的黑靴包裹。
左腿膝盖以下，右腿抵达大腿根，而靴子上缝合了带满拉链的皮革，最后又套了一件黑色风衣。
怎么形容呢，繁琐又干练，无比矛盾。
“你身上有股不祥的气息。”封烎抱着双手，靠在门框上，“你的幸运值很低。”
她取下黑绳上的骰子，抛掷空中，“幸运值1点。”
等骰子稳稳落在她的手心中，正好是两点。
女生脸色一白，“我是要死了吗？”
“你觉得呢？”封烎定定看了她三秒，“点心我收下了。”
她接过盘子，冲女生点头，“谢谢。”
“砰——”
门突然被狠狠带上！
发霉腐烂的气味从手中盘子上传来，封烎低头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精美的点心，这明明是腐烂的死老鼠和不知道放多久已经发绿的面包。
她回头，旧但是整洁的房间已经不在，身后是一个杂乱，肮脏，墙壁，地面多处是干涸的血迹。
她伸手去拧门把手，打不开。
房间温度飞速下降，密闭的房间刮起一阵风，封烎的脸颊生疼，像是被划破了似的。
“我要死了吗？”
耳边响起女人的问话。
凄厉，空灵…带着一股子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