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在前院书房,将官服脱下,换了一件湛蓝色的常服,拎着点心匣子,直奔董时宁居住的正院去了。
正院的小榻上,董时宁一边拿着银签子,吃着盘子里切好的香梨,一边享受着青柳的肩部按摩。
就当董时宁从盘子里,扎起一块香梨,正欲送入口中的时候,青黛进来禀道:“福晋,九爷来了。”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激动。
董时宁闻言,张开的嘴巴陡然合上了,将银签子放回到盘子里去。
胤禟几天都没露面,怎么今天来了?
董时宁疑惑的时候,胤禟已然拎着点心匣子兴冲冲的进来了,“福晋,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广贤斋的荷花酥。”
话落,胤禟已然来到小榻前,将点心匣子放在炕桌上打开。
而在给董时宁按摩的青柳,停了手上的动作给胤禟请安,随后识趣的从一旁绕出去,到门口守着。
董时宁抬眼瞧着胤禟,眸子里的惊讶藏不住。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九”,果然名不虚传,完美的继承了亲妈宜妃的美貌,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胤禟却是不知董时宁在心里,对他评价了一番,只瞧着董时宁,一直盯着他看,又回想起上一世,心中不免有些内疚,温声道:“福晋,这几日爷忙着,没来瞧你,听何玉柱说你身子大好了,今日一见,确实容光焕发。”
一提何玉柱,董时宁便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在心里呵呵了两声。
媳妇儿生了病,做丈夫的不露面也不关心,如今一份儿点心和两句好话,就想把她打发了,哪里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过想到要将胤禟,从八爷党派中拉出来的艰巨任务,董时宁便忍下了,将胤禟赶出去的冲动。
不和胤禟搞好关系,拉近夫妻感情,怎么能让胤禟听她的枕边风,脱离八阿哥胤禩的小组织。
再说,今日胤禟来,也是变相的与她和好,她不如顺水推舟的演一演戏码。
打定主意,董时宁站起身,从臂钏中抽出帕子,想着之前在影视剧中看过的虐心场面(取心头血、挥剑自刎、从城楼一跃而下)鼻子一抽,带着哭腔说道:“我病着这几日,爷都不曾来,我还以为爷厌弃我了呢。”
话音落下,还真掉下两滴鳄鱼眼泪来,董时宁便侧过身子,捏着手里的帕子,假模假式的去擦,那眼角滑落的快要干了的泪水。
胤禟见状,心里的愧疚更多了,伸出手将人带在怀里,哄道:“你是爷的福晋,爷疼你还来不及,哪里能厌弃你呢,是爷不好,爷该早些来看你的。”
董时宁顺势靠在了胤禟的肩头,小声啜泣着,心里却翻了一个白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爷这话可当真?”董时宁娇滴滴的问道。
胤禟闻言,将人从怀里拉出来,瞧着董时宁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边从董时宁手里抽出帕子,小心的给董时宁擦着眼角的泪,一边温声细语道:“爷何时说过假话。”
董时宁撅着嘴,带着哭腔应了一声。
胤禟拉着董时宁的手坐在小榻上,随后从点心匣子里,拿出一个荷花酥,喂给董时宁。
淑女人设不能倒,董时宁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
胤禟的眼光不错,这点心确实香甜。
“好吃吗?”胤禟看着董时宁问道。
董时宁闻言,挤出笑容说道:“爷喂的点心,自然是最香甜的。”
内心OS:太肉麻,有点儿想yue,怎么办。
胤禟一听便高兴了,买福晋爱吃的荷花酥来哄人,真是个好主意。
福晋心里眼里只有他,他上一世却让猪油蒙了心,心思全放在胤禩的夺嫡事业上了,忽略了福晋。
这一世可要好好的补偿福晋才行,不能让福晋的一颗真心蒙了尘土。
“好吃,便多吃些。”
一个荷花酥喂完,董时宁倚在胤禟肩头,徐徐道:“今日进宫给额娘请安,正好五嫂也在,便约了五嫂去玉川堂逛了逛,有一支攒珠八宝钗很是精美,就是价钱贵了些,要两百两银子,我本舍不得买的,可碍着五嫂在,若是不买,岂不是丢了爷的脸面,让铺子里的伙计在背后笑话我,堂堂九福晋连两百两银子也没有,只能忍痛买下来了。”
男人都爱听甜言蜜语,胤禟也不例外,那她就多说些,让胤禟知道她这个福晋,可是事事先以他的脸面为重的。
胤禟听罢,将董时宁从肩头拉起来,对着人说道:“区区两百两银子而已。”
随后,胤禟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银票来,“这是两千两银票,福晋拿着用,不够使便让人告诉李尽忠。”
李尽忠与何玉柱两个人,是胤禟的心腹。
李尽忠替胤禟,管着九贝子府前院的一干事宜,何玉柱则跟着胤禟,在身边侍奉,外出办差。
董时宁看着胤禟手里的两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浓密舒卷的眼睫眨了眨。
胤禟出手是大方,替她报销不说,还多得了一千八百两银子,怪不得胤禩将胤禟笼络得死死的。
董时宁控制住想接银票的手,脸上带着贴心的笑,“有爷这话,妾便知足了,八爷贤名在外,人缘又好,用钱的地方多,这银票还是给八爷留着吧,前几日的事情,是妾小家子气了,八爷与爷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花几百两银子,本就是应当应分的,只要爷心里惦记着妾,妾少买几件首饰也没什么的。”
这招以退为进,她就是要提醒胤禟,八爷广结善缘的好名声,可是胤禟实打实拿银子砸出来的。
果不其然,胤禟听了这话,变了脸色,“什么应当应分,爷辛辛苦苦挣得银子,没爷什么事,倒成全了他的美誉了。”
上一世胤禩拉拢朝臣,需要银子打点,他便将白花花的银子都奉献出来,为胤禩铺路。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是成全了胤禩的美誉。
只因为他敬仰胤禩的为人,胤禩同样视他为手足兄弟,所以他才甘愿为胤禩,义无反顾的出钱出力。
而今他才大梦初醒,胤禩看重的不过是他手里的银子,背后的权势、人脉。
董时宁听罢胤禟的话,心中窃喜,面上还是无辜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爷生气了?可是妾又说错了什么话?”
胤禟见福晋这自责害怕的模样,脸色缓和了些,一时说漏了嘴,倒是吓着福晋了。
“没有,爷方才的意思是说,你是爷的福晋,缺了谁的,都不能少了你的。”说着,胤禟将两张银票塞到董时宁手里,随后又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何玉柱。”
下一秒,何玉柱迈进屋子里,打千儿道:“给爷请安,给福晋请安,爷有何吩咐?”
胤禟看着何玉柱,吩咐道:“去前院找李尽忠,再取五千两银票来。”
何玉柱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应声出去。
董时宁心里狂笑,面上却善解人意的说道:“爷,两千两银票已然够了,再说妾还有嫁妆呢,爷的银子还是留着办正事要紧。”
胤禟瞧着福晋这般体恤她,握住董时宁的柔夷,说道:“诶,你的嫁妆是你的,爷自个儿挣得银子,给自个儿福晋花,才是应当应分的。”
董时宁含情脉脉的望着胤禟,言道:“爷真好。”心里却想着:怪不得胤禩拿胤禟当做ATM,眼泪和好话一哄,是好骗的紧。
胤禟瞧着福晋的娇媚模样,喉结微动,随后扭过头对着青黛吩咐道:“摆膳吧。”
吃完午膳,胤禟回了前院书房处理公务,董时宁手里捧着七千两银票乐得开花,别的不说,胤禟作为丈夫,长得英俊,出手大方倒是极大的优点。
董时宁将钱票放好,想着胤禟与胤禩的兄弟情分,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牢固,以后她只要抓住机会,在八/九的关系出现裂缝时,再添添火、加把柴,天长日久的,定然能让他们的关系破裂。
下午的时光,董时宁在插花、看话本里度过。
日落西山之时,染红了周边的云霞。
董时宁让人搬了一架檀木雕花躺椅,在院子里欣赏落日余晖,只是一道人高马大的影子突然出现,挡住了董时宁的视线。
“爷,你怎么来了?”
“爷来陪你用晚膳啊。”胤禟笑意盈盈的说道。
董时宁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想,莫不是白日的戏演的太好了,让胤禟大受感动。
用晚膳时,胤禟殷勤的给董时宁夹菜,很快,董时宁碟子里的菜,堆得和小山丘一样。
就连一旁侍候的青柳和青黛,也是一惊。
九爷今日是怎么了。
“够了,爷,再夹我可就吃不完了。”董时宁见胤禟的夹菜动作,没有停止的意思,赶忙出声劝道。
胤禟这才见董时宁的碟子,不知不觉被他夹满了,憨笑了两声,说道:“你大病初愈,得多吃些。”随后,停止了夹菜的动作。
晚膳过后,董时宁要去院子里走走消食,胤禟又跟了过来,说要陪着她一起。
胤禟兴致勃勃,董时宁不好拒绝,便答应下来。
撒满银白月光的青石砖上,竹影斑驳,两个人影慢悠悠的走着,“爷,你看今天的月亮多漂亮啊。”董时宁笑着指给胤禟看。
胤禟顺着董时宁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随后又扭头看了一下董时宁,那杏眼樱唇,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添了几分朦胧美。
“没有你好看。”
胤禟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董时宁措手不及,小脸陡然红了一片,娇嗔道:“奴才们还在呢,爷胡说什么呢。”
胤禟往后瞄了一眼,这才发现后面跟着的青黛与何玉柱,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胤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道:“福晋教训的是,呃,月亮好看。”
散步结束后,董时宁与胤禟,分别去浴房沐浴。
胤禟洗得快,回到内室时,见董时宁还没有回来,便拿了本书,坐在窗下的檀木软榻上看。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后,董时宁沐浴回来,看到胤禟在专注的看书,便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打开护肤的香膏抹脸。
香膏刚抹完,胤禟便走了过来,不等董时宁说话,胤禟便将人打横抱起,扔在了拔步床上。
饶是董时宁做过心理建设了,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也有些脸热,“爷光嘴上说心疼我,我身子这才刚好。”
胤禟贴在董时宁身上,看着眼前鼓起的两团峰峦,哄道:“就一回。”
话音刚落,董时宁感到有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意识到是什么之后,小脸更红了。
胤禟伸手将帐幔放下,榻上一片旖旎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