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卫震身体痊愈后,卫卿很快就被卫震叫去看望季老爷子,因为季老爷子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她不知道,季儒舟也被叫去了医院。

vip病房内,卫卿脊背挺直,端坐着,偏头与两位老人说笑,清浅的笑容融进空气,像极了素淡的鸢尾花,美丽而不刺眼。

季儒舟推门而入,朝病房内的几人微微点了点头。视线在落到卫卿身上时,他多看了片刻,脚上的步子微微顿了下,又立马恢复原样。

季升林见到从门口进来的男人,立马招呼他过来坐。

卫卿顺着视线望去,入眼的是男人落拓的身姿,西装外套包裹着绝佳的身材,配套领带工整的贴合着衬衫,脸部线条流畅,眼眸微薄,却清晰可见,五官越发显得清冷,透出一股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卫卿脑子里却莫名闪过一丝熟悉感,却怎么也找不到是为何。

矜贵而从容,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季儒舟的印象。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在杂志上,她觉得或许这熟悉感就是来源于杂志新闻吧。

卫卿看着走过来的男人,英俊,矜贵,幽深的眸子似是能将人看穿。

或许,如果不是爷爷,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什么牵扯。

季儒舟很绅士,一身笔挺的西装,看样子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周身的从容并没有让气场减弱,反而让人捉摸不透。

季升林正在输液,见到孙子进来了,立即招呼他过来,介绍起身边的人:“儒舟,这是卫卿,你卫爷爷的外孙女。”

季儒舟眼眸看了卫卿一会儿,姿态自然,礼貌开口:“卫爷爷,卫小姐。”

这磁性低沉的嗓音让卫卿有片刻的晃神,微微愣了一下,点头笑了笑。

卫震拄着拐杖说道:“老季啊,你看我这病刚好,你又倒下了。”他本想开个轻松的玩笑,谁知说出口却带了几分感慨的意味。

季升林倒是乐观:“我都七八十了,活了这么久,不算亏了。再说这不是救回来了嘛。”

“那也要顾惜啊,咱们下次还要继续切磋象棋呢。”卫震笑着,开始计划起和季升林的活动。

“对,再怎么切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季升林说得自信,嘴上不松口。

“好几次都是我让着你......”

“你那怎么就叫让了......”

卫卿在一旁看着两位老人斗嘴,不自觉笑了起来,转眼一瞥,发现对面的男人正看着自己。她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朝着他淡淡一笑。

病房里时有笑声,过了些时间,已是饭点,家里管家送饭过来,不知病房里有客人,只准备了季升林的。

季升林看着饭盒里的餐,开口吩咐管家:“马上打电话给福满楼,安排一下。”

福满楼,闻名桦城,以味道和品色出名,在任何时候都是人满为患,普通人需要预约且排很久的队,而季家,桦城的百年家族,只需要一个电话便可马上到顶楼包厢享用。

“小卿饿了吧,我这病号的饭菜就不给你们尝了,让儒舟先带你们先去吃饭。”季升林满脸慈祥,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病气。

卫震执意要留下来陪他说说话,看了一眼季儒舟,又看了看季升林,笑得随和,转身说道:“小卿啊,你和儒舟先去吃,给我打包点回来就好。”

卫卿抬头看了一眼卫震,老人正笑着,格外慈祥,卫卿心里默然,也知晓了老爷子其他的意思,此刻她不好反驳,只能照做。

再看看另一位主人公季儒舟,这么明显的意图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不过似乎他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异议。

离开医院,车上她和季儒舟一直没有交流,一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围绕着两人。

季儒舟并没有征求她的意思,直接让司机开去了一家餐厅,抵达目的地,他示意卫卿下车,简单说了几个字:“这家可以吗?”

季儒舟的话看似是在问她,其实不然,语气里已经是决定好的语气,哪里容得了她说换另外一家呢。不过很奇怪,明明季老爷子说的是去福满楼,他怎么还换了其他餐厅。

卫卿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男人似乎不是很愿意和她一起吃饭,但是碍于长辈的意思,出于礼节,又没有办法。

两人刚坐进包间,餐厅经理就闻讯赶来:“季先生,大家伙以为您还在出差,不知道您来这边,还请……您见谅。”

经理语气一顿,因为季儒舟将手里拿着的菜单递给了卫卿。

因为这个动作,经理才注意到卫卿的存在,倒不是没有眼力见儿,而是她一直没说话,在季儒舟旁边存在感太低了。

在经理的印象中,季儒舟几乎是不会带女人来这里吃饭,这次却带一个女人过来,多少让他有些意外,季儒舟身旁的这个女人很漂亮,素淡温静,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能成为一幅画,很悦目。

经理观察着季儒舟的脸色,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思,经理只得客套应酬着。

卫卿不说话,平静地看着菜单,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怎么了?”季儒舟语气淡淡地。

这话是对卫卿说的。

“你有什么忌口吗?”点餐一般都会照顾同行人的喜好,两人第一次见面,吃饭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丢。

他没有什么表情,神色淡淡的,笑得从容:“我不挑食,你看着你喜欢的点就好。”

沉默了几秒,卫卿才开口:“那我点了......不喜欢的话你再点。”

卫卿随便点了几道比较爱吃的菜后,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看了看经理的眼色,得到点头后才出去。经理帮两人续好茶水,说了几句话也礼貌地离开了。

突然间包间里只剩下两人,倒不会显尴尬,因为等菜期间季儒舟的电话一直没有停过,直到菜上完,他才结束通话。

挂断电话,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淡淡出声:“看来卫小姐比较喜欢家常菜啊。”

卫卿倒不觉得有什么。

点的菜并不是一般会来这里吃饭的人点的,何况还是和季儒舟一起来,面前的菜色,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些怪异。

“你不喜欢吗?那再重新点些吧。”

“没事......挺喜欢的。”

一顿饭下来,她和季儒舟偶尔会有些交谈,说得上熟悉了些,不过也就是面上的客套罢了。而两人也似乎很有默契一般,谁也没有提这次被长辈带来见面是出于何种目的,这就像是一种变相的相亲。

“卫小姐,觉得我怎么样?”对面的人顿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

卫卿抬眸看向他,看到那冷冽的眸子里含着一股温淡从容。

“什么怎么样?”

“老爷子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卫小姐心里应该也知晓的吧?”季儒舟说得很随意也并不委婉,对于这样变相相亲的事,他表现得格外平淡。

“看得出来,季先生应该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出于礼貌,我们就吃顿饭,然后各自回去交差就好了。”卫卿浅浅一笑,面前的季儒舟一直这样看着她,让她开始有些无所适从。

她说得还算明白,像季儒舟这样的人,自然是一下就听得懂。

“......卫小姐有男朋友?”

卫卿顿了一下,笑得很淡:“有和没有,似乎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面的男人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几秒之后,他开起了玩笑:“如果有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背着男朋友来相亲。”

卫卿:“......不管有没有男朋友,我们现在都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以后有什么误会。”

卫卿说得很有礼,话里也说明了她的态度,即使来见了面,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自然,卫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有个问题,卫小姐是一直都在桦城吗?以前拜访卫老先生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卫小姐。”季儒舟态度随和,被卫卿这样回绝也完全没有什么不适之感,反而聊起了其他话题。

卫卿杏眼盛着些疑惑,他的话题未免转得也太快了,她思索了一刻才开口:“一直在桦城,只是回家的时间不多,所以露面少。”

听到回答后,季儒舟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原来如此,说不定这次之后就要多见面了。”说完夹了些菜继续吃饭。

卫卿:“......”

最好就这一次,再多几次见面,结果不也都是一样的。

两人没再怎么说话,就这么默契地吃完饭,送她回去时,季儒舟却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卫小姐,有缘再见。”

在医院与季升林道别后,回去路上,卫震心情大好:“小卿,今天感觉怎么样?”

卫卿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外公,就吃个饭,我和季先生都没看对眼,不太合适。”卫卿回答得干脆。

卫震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开始说道:“才吃了一顿饭,确实也是接触少了,下次我和你季爷爷约了下棋,你也一起过去放松放松。”

看得出来卫震不死心,一边走着,还一边开始计划安排。

“外公,您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卫卿忍不住吐槽。

“哎呀,就当多交个朋友也好,你可不能没礼貌。”卫震毫无被拆穿的尴尬,反而破罐子破摔。

“小卿,你也不要太抗拒,人家想见这季儒舟都还一定能见到呢,你多接触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卫震苦口婆心,拍了拍她的手。

“外公,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些心思,而且您知道的,我不想结婚......”卫卿知道卫震对她的不放心,可她也该说清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