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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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苏城收到了大风红色预警。

不出意外的,林佑以及Top.Star乐队全体被迫飞机延误,下一班起飞时间待定。

徐哲有些起床气,本来早起就很郁闷,特意提前在机场候机,结果收到这条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他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转身坐到周炽野旁边,耷拉着脑袋,睡又睡不着,手机也不想碰。

林佑正好来了通电话,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徐哲懒散地打了哈欠,关注道:“老林,怎么了。”

林佑挂了电话,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等脸色稍稍缓和了,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开口:“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周炽野听到前面半句,玩手机的手顿住,他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抬眸看向林佑,眼神有些微凉,示意他直说。

林佑从面前的自己人身上扫荡了一圈,在接收到周炽野的眼神后,他紧了紧喉咙,直接开口,“坏消息就是,我们后面的通告暂时全都被停了。”

徐哲等人听闻点点头,毫不惊讶,大家也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毕竟之前有过先例。

“好消息就是,现在唯一扭转风评的方式,就是去录公益,有个公益栏目刚刚发来邀约,正好这次拍摄地点就在苏城,一个特殊教育学校。”

林佑眸子闪了闪,看着周炽野说:“不过,节目组指名道姓只要周炽野。”

说完,五个人的视线集体落在了周炽野身上。

周炽野嗤笑了一声,把林佑他们吓了一跳。

见大家表情有些凝重,他又换了个坐姿,恢复往常欠嗖嗖的状态,“你们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不去录。”

“不过,这个节骨眼还有节目铤而走险来邀约,我倒是没想到,要是到时候整什么幺蛾子,我可不保证,能不能顺利录制到结束。”

周炽野说完便戴上了头戴式耳机,开启降噪模式,闭眼假寐,隔绝世界的嘈杂。

林佑张了张嘴,本想交代两句,但想了想确实和他说的一样,雪中送炭这种行为,对于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来说,从来不可信。

不过他相信周炽野的能力,见他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计划,林佑莫名又有些安心,他给了成员们放心的眼神,随后叫车先准备回酒店。

准备先在苏城短暂居住,顺便给成员放假调整,也算是演唱会结束的奖励。

宋忱筠在许炙的教师公寓住了一晚,正好第二天是周三,她的休息日,便缠着许炙带她逛逛。

结果刚下公寓楼,就碰见迎面走来的姜慧,见她脚步匆匆,面色有些迷茫。

愣神的片刻,才发觉眼前人是许炙,她淡然笑着开口,打招呼“许老师。”

后又看见她身后的宋忱筠,率先友好出声:“你是许老师的好朋友吧。”

宋忱筠点了点头,简单介绍道:“你好,我叫宋忱筠。”

姜慧朝她笑了笑。

许炙见她心情有些好转,温声问:“姜老师,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姜慧没想到被看出了心事,眼中带点惊讶,“确实是,今天静静的家长来了,之前说的给她办理抚养手续,这次特地是为了这事来的。”

宋忱筠啊了一声,“抚养?”

姜慧见她有些诧异,冲她点了下头,肯定她心里的猜想,“这个孩子爹不疼妈不爱的,耳朵还…”,轻摇着头,惋惜道,“真是受尽了苦难。”

记忆里小女孩的模样,坚强懂事,不卑不亢,完全是一个不需要父母多操心的孩子,要不是耳朵,许炙想起了什么,对姜慧开口,“姜老师,方便带我们去见见静静的家长吗?”

姜慧正愁等会怎么应对,见许炙这么说,多一个人,心里莫名有些踏实,“当然可以,怎么说你也是她的老师,不过,她家长说话不是很好听,许老师,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许炙应了一声,心里有数,三人就向校长室走去。

刚走到走廊,还没到里面,就听见有个声音较尖锐的女声,她似乎对对方的责问,控诉着不满的情绪,“江校长,我也很不容易,谁不爱自己的孩子,但我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呀,她还是个女孩,要是跟着我,将来不会有出息的。”

好一套通情达理的慈母做派。

门外的许炙三人,不免都有些气愤,不光是为了静静,更多的是为了女性。

姜慧敲了敲门,门内的动静戛然而止,过了几秒,里面说了句:“进来。”

江茹月看了看来人是她们,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生面孔,没多说什么,表面还维持着得体的笑。

“王女士,这两位是静静的老师。”

女人原本背对着她们,现在狐疑地转过身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许炙和姜慧,并有意无意地上下打量着两人。

轮到许炙,刚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就对上了她的视线,许炙淡漠疏离的神情,让她有些心虚。

看着女人面容岁数大概三十几,脸上肤色白的和脖子有些色差,不缺钱的穿搭,许炙心里大概有了底。

许炙沉下眸,捋了捋想说的话,礼貌性先做了自我介绍:“静静妈妈,我是孩子的音乐老师,我姓许。”

女人有点不解为什么还会有音乐老师,但还是有素质地垂额打了招呼。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沟通一下,关于静静助听器的事情,请问她的助听器佩戴了多久了。”

女人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但碍于现场这么多人,即使实在记不清,她还是选择了胡扯了一个数,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她3岁就开始戴了。”

许炙心里推算了下,静静今年15岁了,也就是说已经超过十年了,且不说,十二年前助听器的版本,对于现在来说多么落后,一般助听器五到八年就要更换,哪怕保养得再好,十年以上是一定要换了。

想到小女孩娇小单薄的身影,耳边那一抹发黄的器件,刺痛了她的心。

很难想象,一个亲妈连自己亲女儿的年龄都没有什么概念,毅然决然地还想要抛弃,这是有多不爱自己的孩子。

许炙有些失控地紧扣手指,忍住颤抖的胸腔,轻声开口,“那您知道吗,静静的助听器早就已经过了该更换的时间了,她的耳边也早就被不清晰的仪器磨损结痂了,陈旧发黄的不是助听器,而是你对她的爱。”

女人动容了几分,顿了一会,看着许炙年轻姣好的面容,心生嫉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天下哪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小孩的,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怎么造谣全凭一张嘴。”

似被许炙摆了一道,心中有些愤懑,一股气地全脱口而出,“还有我女儿怎么养,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瞎操心。”

后又看向校长和姜慧,故意大声嚷道:“如果贵校,只是想让我出钱买助听器,那很抱歉,我是不会上你们的当的,谁知道你们把这笔钱会花到哪里去,况且,我今天是来办理手续的,办完我就走,小孩以后和我半毛钱都没关系,这笔费用你们爱出就出。”

随后,走到许炙面前,靠踩着恨天高,才堪堪高了许炙几厘米,瞪着鼻孔和许炙对峙着,“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少来教唆别人,我劝你还是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趁你还年轻。

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瞧你也有点姿色,要不跟我回新婆家?好像有个小舅子,能给你不少钱呢。”

许炙看着脸上密布皱纹的女人,满脸写着不可理喻,下一秒,女人见许炙没回应,抬手就开始推搡着,宋忱筠和姜慧赶紧上前,不料,女人力气大的出奇,今天势必要把许炙的脸挠花。

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

眼看就要撞到尖锐的桌角,许炙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周遭都倒吸一口气,时间像是静止了。

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

她睁开了眼,入眼的是周炽野,他扶住了她,男人隽秀的脸庞,比前几天又瘦了点,削瘦的下颚,面部紧绷着,此时却神情紧张,满脸写着担心,见许炙睁开眼,温柔出声:“你还好吗?”

许炙一瞬间有些想哭,她拼命抑制住泪腺流出的动作,轻摇了摇头,拍了拍周炽野的手,示意他松开。

周炽野这才反应过来,耳尖有些充血,缓慢地松开了手臂,将她放正。

女人见又来了个人,以为是这里的老师,满脸不屑,“原来是有人了,怪不得不肯乖乖跟我走,看这模样确实长得不错。”

周炽野意识到对方在打量他,他先把许炙拉向了身后,身体站直,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女人,警告的语气中微微透露点怒意:“这位女士,如果你想让全国观众都认识你的话,你大可以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女人这才看见门口还站着一波人,手里各个都拿着仪器,有话筒,对讲机,相机……

脸色瞬间变了变,反应很快,一改嚣张跋扈的样子,故作矜持。

周炽野没耐心继续陪她演戏,更没时间陪她耍嘴皮子,他对着门口的人示意了一下。

拍摄公益的导演走到江茹月面前,将早上发的消息记录给她看了一遍,她这才想起来,为了不耽误采访进度,对着女人发起了逐客令。

女人看人寡不敌群众,拎着包,拿着协议,脚踩恨天高离开了校长室。

见难缠的主终于走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许炙浑身发软地靠在墙上,看着周炽野和团队交流的背影,带着幸好的表情笑了下。

幸好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