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形容得没错,他是一只爱咬人的疯狗。
“我不喜欢。”林镜冷冷地回应,松开了手。
陆砚书缓缓站直了身体,脸上的潮红未退。
林镜拿出从狗仔手中抢下的照片,丢给他。
陆砚书瞧见照片,眸光变得幽深:“他有我好看吗?要不你和我按这个姿势重拍一张怎么样?”
“我以为……”林镜在桌边落座,意有所指,“你在这附近也安排了偷拍的人呢。”
陆砚书笑容明亮:“我干嘛要找人偷拍呢?”
林镜:“你想让凌远琛难堪,逼迫他退婚。”
未婚妻和别人亲密的照片流出,既能打凌远琛的脸,又能破坏两家的婚约,还能给凌氏树敌。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不,我是为林小姐着想。”陆砚书恬不知耻地甩锅,“你与他相处不久,不像我,和他从幼稚园开始就认识了,最清楚他是个什么货色了。”
“大男子主义,骄傲自负,脾气差,不会体贴伴侣,哪个女人和他结婚都是活受罪。”
“对林小姐这样的人来说,更不是良配了。”
一条条罪证列出来,好似真的在为她不忿。
林镜听着,面色毫无波澜。
陆砚书:“林小姐,我认为你值得更好的。”
林镜:“更好的,该不会是你吧?”
“我可没自夸,但林小姐认为我是良配也不是不行。”陆砚书的笑容愈发灿烂,“如果换作是我和林小姐在一起,一定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凌远琛他办不到。”
凌远琛好面子,不会容忍妻子给他戴绿帽。
他的雷区唯一且明显。
“何况,我们有相同的目标。”他继续说,“你讨厌他,而我想让他遭殃,我们可以——联、手。”
他拖长了尾音,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
林镜:“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说我讨厌他?”
陆砚书:“不是吗?”
假如林楚诺喜欢他,为什么要出轨保镖,又为什么要三番两次故意挑衅羞辱凌远琛?
不讨厌,难道是畸形的爱?
他看得分明,林楚诺并不想要所谓的联姻。
但是以她在家中的地位,无力解除婚约,只能想方设法迫使凌远琛主动退婚。
他打心底想帮助她。
他是个助人为乐的新时代好青年。
林镜:“不是,我喜欢他。”
陆砚书挑了下眉毛。
林镜:“远远胜过喜欢你。”
陆砚书不笑了,嘴角耷拉,露出委屈的表情,指尖在她掌心似有若无地轻勾了一下。
他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询问:
“我哪里比不过那家伙了?”
从小到大,双方的长辈亲友,包括外界舆论,都一致认为凌远琛更出色,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凌远琛越是光环加身,他越要赢过他不可。
“因为你判断失误,看不出他大度能容人——他早知道了我和宋启铭的事,不是也没有退婚?”
“他装的。”陆砚书不高兴地撇撇嘴,“装出来的大度,又不可能忍一辈子,你们闹掰是早晚的事。”
林镜:“可是你急了。”
狗仔偷拍不是一天两天,陆砚书监视她,必定知晓她带宋启铭去见过了凌远琛。
凌远琛承受了羞辱,竟然没有立刻退婚。
他是在等合适的时机?
陆砚书既认定他们迟早闹掰,又何必继续叫人偷拍,将照片捅出去只为了叫凌远琛面子不好看?
陆砚书慢慢收敛了神色,沉默地注视她。
“我急了,因为我太喜欢林小姐,”他仍在耍嘴皮子,“看到林小姐要嫁给那种货色,我能不急么?”
“怎么办?”林镜叹气,“要不你求求我?”
陆砚书愣在原处。
“你好好求我。”林镜反客为主,“求我不要和他结婚,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呢。”
“好。”陆砚书脸皮厚到了一定的地步,握着她的手,刻意模仿出甜腻的嗓音撒娇,“我求求你了。”
林镜:“陆总,求人得拿出求人的诚意。”
“你说的诚意,是指什么?”陆砚书咬住下嘴唇,一只手拢了拢黑衬衫的衣领,“要我献出身子吗?”
漂亮的桃花眼浮起了薄雾,可怜兮兮的。
林镜心如铁石:“我要你的计划,全部。”
陆砚书不说话,似乎在考虑她的可信度。
“你告诉我,”林镜向他展示了某个页面,“我保证——我和凌远琛的关系在今天结束。”
“我相信你,林小姐。”陆砚书语气肃然。
他一直是散漫不羁的状态,突然端正了坐姿,严肃深沉的模样给他平添了几分真诚。
“宝业挂牌子公司,林家收到消息没有?”
从先前到现在,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
热意传递,掌心沁出津津的汗液。
分不清是紧张,抑或是别的心思。
林镜查了下,宝业卖子公司是公开消息。
订婚宴在月底,拍卖会下月中旬。
林镜一点即明:“是地皮有问题?”
凌远琛没有急着退婚,就是在等拍卖会。
他要先弄到新的地皮,筹划好一切,再和林家退婚,主打一个做事稳妥,规避风险。
陆砚书在地皮上挖了个坑给他跳。
因此对他来说,必须先破坏两家婚约,让买宝业集团子公司成为凌远琛唯一的选择。
这样,凌远琛才会跳进坑里,摔个惨烈。
“宝业的事,我哪清楚内幕。”陆砚书回。
原著中有提及过,男主的事业遇到了麻烦,但情节集中在男女主的互动上,商战情节约等于零。
至少,男主没陷进圈套,因为他还是和女主结了婚,并打着女主的名义,将濒临破产的林家收入囊中,顺带惩罚了赶女主出门的恶叔叔们,获得女主的爱意。
男主名利双收,大反派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镜:“你只有这点儿能耐?”
“我能耐多着呢。”陆砚书抓着她的手放在他唇瓣上,含着似真似假的挑逗,“林小姐想怎样体验?”
他在观察她,揣测她是不是和凌远琛同一阵营,故意钓他好套取和宝业有关的信息。
林镜挣脱他的手,指甲刮着他的皮肤,指尖一路滑到他的下巴和咽喉处,稍微用力。
陆砚书喘不过气,神经登时兴奋起来了。
不重要,他喜欢危险边缘游走的刺激感。
“你应该知道,退婚会让林氏承担多么大的损失吧?”林镜拿湿纸巾细致地擦了擦手。
“林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考虑陆氏。”陆砚书自认为给出了绝对的诚意,“和我结婚。”
“结婚,”林镜摇头,“我另有人选。”
“是谁?”陆砚书不由得脱口而出。
除了陆氏,谁有如此庞大的资金接手项目。
有谁会愿意冒着和凌氏集团作对的风险,接受林家大小姐不堪的名声与林楚诺联姻?
“与你无关。”林镜拿出合同,“我要这个。”
陆砚书签了合同,林镜如他所愿放出消息。
“合作愉快。”
真实目的达到,她起身便走,不拖泥带水。
陆砚书忍不住问:“你打算和谁结婚?”
他在脑中过了一遍名单,找不出头绪。
“结婚时会邀请你出席的,记得礼金。”
“………………但我对林小姐的喜爱一如既往,”陆砚书很快恢复了镇定,追在后头,“即使林小姐有了新丈夫,我也甘愿为林小姐奉献,哪怕没名没分。”
宋启铭守在门口,听见他的话:“………?”
说得大义凛然,不就是想当大小姐的情人。
呸!追着当三,不要脸,真是个下贱货色。
宋启铭在心底唾骂了他一万遍。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不一样的,他给大小姐当三是真心相爱但迫于世俗和家族威压的无奈之举。
陆砚书接收到敌视的目光,不甘示弱反瞪。
林楚诺找谁联姻,都不可能找一个穷保镖。
大家都是当小三,谁比谁高贵?
便宜货,明明宋启铭才更符合。
林镜坐进车里,立刻接到了电话轰炸。
“你给我滚回家!”男人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碎耳膜,“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
咳嗽声响起,像是林鸿业气背了过去。
聂婉拍背给他顺气,又抓住时机对电话那头暗示:“你爸正在气头上,你先别回家。”
“大小姐,”宋启铭犯难,“我们去哪儿?”
林镜:“回家。”
给姑姑的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
某些人不死,未免太不给面子。
林镜踏进别墅大门,一只茶杯掷向她面门。
幸好宋启铭早有准备,撑着黑伞,挡住了茶杯,没让一丁点茶水溅到大小姐的身上。
“混账玩意儿,你还有脸回来!”林鸿业骂。
他甩出娱乐头条——林家大小姐和保镖的桃色新闻,将两人的爱情故事写得绘声绘色感人肺腑,附照片为证,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
私底下摊牌有情人,凌远琛已经极力忍耐。
将丑事闹到明面上,属于忍无可忍的范畴。
他不会让凌家沦为众人议论的对象和笑柄。
凌氏集团单方面宣布结束两家的联姻关系。
甚至没和林家商量,不留余地。
“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林镜疑惑,“难道你老糊涂,自个儿才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肯定是有误会,”聂婉出面拉架,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快和爸爸道个歉,好好解释。”
“你听听她说话的态度!”林鸿业怒火更盛,“我今天,非得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肖女。”
他一巴掌拍向桌子:“其他人统统滚出去。”
保镖,佣人,包括聂婉同在其他人的行列。
聂婉纵然关心女儿,却不会忤逆一家之主。
林镜低声对宋启铭道:“你也出去。”
别墅中,只剩父女两人遥遥对峙。
“我让人去紧急公关了,”林鸿业勉强喘顺了一口气,“你去和凌远琛说你和那个保镖没有任何关系。”
林镜:“我从不撒谎的。”
重点是是撒不撒谎?重点是项目已经启动,凌氏突然撤资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何况是凌远琛的问题,我早就和他说过要养小三,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应该好好反省纠错。”
养小三?她是怎么有脸堂而皇之说出口的?
和凌氏集团的合作算是彻底泡汤了。
想到林家岌岌可危的未来,林鸿业双眼发黑,喉咙直直地涌上一股腥甜,仰面摔倒。
林镜没有查看他的状况,而是绕过了他在桌边坐下,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泡好的参茶。
“不是告诉过你,高血压不能吃人参吗?”
她带着微微抱怨的语气。
“这下好了,把自己喝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