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诗花闻言愣了一下,她甩完锅,就把安室透的事情忘在了脑后,没想到萩原研二会特意问她这个问题。
仔细想想,他们是同期,他关心这个,实属正常。
问题来了,她是甩锅啊!
她现在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件事比较好?
雪上诗花只略一思忖,便果断地延续了上午的“甩锅计划”,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地用力点头,用那双翠绿的美丽眼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萩原研二,迫切地询问:“你们抓到他了吗?”
“这个……”
萩原研二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今天上午,在火车站事情特别多,雪上诗花和他打完招呼,做了笔录便离开了。之后等大家都闲下来了,松田阵平才过来和他说了小降谷疑似先前在火车上的事。
萩原研二第一反应是怎么会这么巧?他们都多久没和降谷零碰头了,金发黑皮的男人也不一定就是小降谷,直到松田阵平说了炸-弹被拆除的事情。
降谷零的拆弹技术是松田阵平亲自教的,萩原研二也知道这件事。他看了松田阵平递给他看的炸-弹拆解后的照片,扪心自问,就算是他,也没法保证百分百拆除这个炸-弹,需要万分谨慎,确定是老手才能拆除的极不稳定的高危炸-弹。
小降谷又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全能的。
萩原研二确信如果是他,能拆除这种复杂的炸-弹也不奇怪。
不过小降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毕业后没多久,他们和降谷零还有诸伏景光就失去了联系。说失联也并不准确,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分别和他们说过,去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了,近段时间可能无法联系了。还很凑巧的降谷零说完这句话没半个月,诸伏景光就和他们说了同样的话,要不是他们不是同一个部门的,萩原研二都要怀疑他们去执行同一个任务了。
萩原研二怀疑小降谷是去卧底了,询问雪上诗花,也是想确认下降谷零现在在做什么,侧面打听下他的安危,倒没想把他给暴露了,尽管对热心的雪上小姐有些抱歉,考虑了下,还是顺着她的“怀疑”往下说:“当时车站人太多了,我们没能拦下你说的那个人。雪上小姐确定见到他的时候,他在安装了炸-弹的房间吗?”
在有炸-弹的房间……也对吧。
雪上诗花毫不犹豫地应了声:“我很确定。”
萩原研二又问了几个外貌上的特征,得到了详细的回答,陷入沉思:“……”
果然是小降谷啊。
“我明白了,能对付那样危险的炸-弹的人,确实很危险。雪上小姐,你以后再遇见他,不要再横冲上去,独自面对,可以偷偷联系我,我的手机号你知道的。”萩原研二嘴角略弯,看着她,眼含笑意地认真叮嘱。
嗯……啊?
雪上诗花刚要下意识地再度点头,突然一整个愣住。
不是,他没听出来,她说的可疑分子,是降谷零吗?
怎么还这么当真地让她当热心人士?
雪上诗花沉默了一会儿:“好呀。”
萩原研二和雪上诗花抱着相同的,体谅对方出于客观原因看不清真相的微妙心情,交谈十分和谐地继续下去了。
唯独案件解决后,没有立即离开的工藤新一想歪了——男孩瞧见那个有着略长黑发的警官,叫住雪上诗花的一幕,侦探的好奇心让他不自觉地旁听了起来,回忆和推敲着关键词。
车站……炸-弹……还有逃走了的金发黑皮的可疑家伙。他们说的,难道是今天上午,在茜空号上的案件?!
作为一个正在进行时的名侦探,工藤新一拥有通过新闻收集信息的良好习惯,今天上午的新闻,已经通过手机通知,推送到了他的面前。
即使在武德充沛的米花町,炸-弹案也没那么多……至少一般一天内不会有多起。
所以工藤新一很容易地缩小了范围,把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虽然新闻中提到了,犯人已经落网,但听警官的意思,还有什么内幕,得注意下还没被抓住的“嫌犯”。
“新一,该走啦,已经这个时间了,爸爸该生气了。”毛利兰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见工藤新一还在托着下颌发呆,于是站在原地,大声地催促。
“马上,我还有个问题要问,兰你等下我。”工藤新一答应完,抓紧时间,走到了雪上诗花的面前,困惑地道,“姐姐,可以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被害人中了毒的吗?你没有接触尸体吧?”
男孩的语气并非质疑,而是单纯的好奇,和对自己的居然没能看穿这一点,胜负心作祟,有点儿生闷气。他是在接触尸体,闻到苦杏仁味后,才知道被害人是氰-化-物中毒。
……当然是【万能鉴定】告诉她的。
雪上诗花总不能这么回答。
她回忆了下氰-化-物中毒后的特征,现编推理过程:
“他的眼球外凸,瞳孔扩散,是明显的服下氰-化-物引起的窒息反应,虽然容易和死前受到惊吓导致的尸体现象混淆,但尸体的血液,包括静脉血,呈樱桃红色,是因为含有大量氰化血红蛋白,就可以得出是氰-化-物中毒的结论了。”
“就因为这个……血液的差距并不明显吧!刚喷出的动脉血也是鲜红色……”工藤新一吃惊地微微睁大了双眼,怀疑自己是色盲了。
萩原研二也从这个方向思考了会儿,发现在那种黑暗的环境下,不,就算没这么黑,自己也不可能区分出正常血液,和含有氰化血红蛋白的血液的微妙色差,佩服地感叹:“雪上小姐的色彩感真的很强呢。”
雪上诗花偏头微笑:“谢谢夸奖。”
“我叫工藤新一,也是个侦探,能交换下联系方式吗?同样是侦探,我们肯定还会在案发现场见面的,下一次,我一定会比你先找到真相。”工藤新一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后,归结于自己的色感没有雪上诗花那么强,还是有赢过她的机会的,男孩望着她,目光灼灼,信誓旦旦地宣言。
“可以呀,不过我觉得我也不会输。”雪上诗花拿出手机,和工藤新一交换了联系方式,一点也不认输地回复。
工藤新一换完联络方式后,跑向了毛利兰。
“雪上小姐对一个小孩子都这么认真吗?”见那两个小孩子离开后,萩原研二才对雪上诗花调侃地笑谈。
“对于推理,我一直都很认真哦。”雪上诗花一本正经地强调了下自己的侦探人设,笑语晏晏地回答。
案件已经解决,没有别的事了,她和萩原研二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
走出电影院后,毛利兰的脸色还很白,沉迷推理的工藤新一后知后觉手足无措地安慰:“你没事吧?兰,早知道我就不让你陪我来看这个电影了。”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新一是个推理笨蛋这种事。再说,就算不来电影院,下次去其他地方,也会遇到这种案件吧?”毛利兰扫了他一眼。
工藤新一觉得前半句话是兰平时会说的,但是后面的吐槽,怎么想都不是兰的风格,他不满地反驳:“谁告诉你的?也不是每次都会遇上事件吧……”
他本来想举几个例子,证明自己的清白,回忆了下,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小,工藤新一干脆地转移了话题:“是那个新来的转校生说的吗?兰,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但是霜月知道很多东西,而且每一次说的都是对的,看起来有点冷淡,其实人很好,我上次还看见她喂学校里的流浪猫。新一,你不要说她的坏话。”毛利兰替自己新交的朋友辩驳。
“霜月林檎那个家伙……”
工藤新一很想提出反对意见,实在找不到异议的点,最后只有郁闷地咕哝了句。两人一同回家的身影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