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二楼天字号包间,贾琰作东邀请了贾珀等人赴宴。
席间,云二起身拿起酒杯对贾琰说:“还未正式恭贺琰弟中了小三元,今回我就以茶代酒,恭贺琰弟连中三元之喜,也祝愿琰弟今后蟾宫折桂,高中状元。”
贾琰听了他的祝贺,拿起酒杯谢过云兄的祝福。
席间众人也纷纷拿起酒杯恭贺,同时也为贾琰两兄弟临别践行。
……
林俞齐这次也在贾琰的相邀中,他端起酒杯对贾琰说:“这回是我实力不济,输给了琰弟,但君子应不畏输赢,不知道琰弟能不能接受我的挑战,我们乡试时再一较高下。”
贾琰也端起酒杯与他相碰说道:“能与林兄比试,是贾某的荣幸。” 说完仰头喝下。
林俞齐听了也豪爽的一笑,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半三更,众人才醉醺醺的散了席,饭吃到最后,大家多少都沾了些酒,被各自的小厮扶着回去。
——
第二天,贾琰三人在饭厅一起用早膳时,贾琏对两人说道:“回京的日程已经定下,后日便启程回京,你们要是还有事未办,便在这两天办了,不然等我们回京后,反而耽搁了。”
贾琰、宝玉两人听了称“是。”
贾琰道:“一切都听二哥的安排,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
这边几人说着话,忽听赵管家来报,门外有一老汉长跪不起,想求琰二爷替他一家作主,下人们拿不准主意,特来请示。
贾琏听了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开口说:“我们这又不是官府,上我们这来申冤干什么。”
说完又对赵管家道:“这点小事也值当你报过来,直接派人将他拉走,让他去找官府申冤去。”
赵管家得了贾琏的话,正欲让小厮将人赶走。贾琰开了口:“等一下,那人有没有说他是有什么冤屈。”
“这……”,赵管家一时也说不出来。贾琰看他答不上来,料想他也不清楚,索性也不难为他,沉思了一下说:“既然他找上门来,此事应与我们有些关联,罢了,你去将他叫来回话。”
贾琏见琰弟有心管这闲事,也不再吩咐将人赶出去,挥了挥手示意赵管家将人带过来。
管家听令,将人从门外带了进来,那老汉一见到贾琰便“扑通”一声跪了下了,直言贾琰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最是慈悲,让贾琰为他们一家老小做主,说完便痛声哭了起来。
贾琰看他一把年纪了,此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着实不忍心,让人将他扶起来说话。
这才开口问道:“你说让我为你们做主,那你先说说所谓何事,你又有什么冤屈。”
那老汉这才娓娓道来,他曾是临江的一个地主,家中曾有良田数亩,生活也算美满,可惜好景不长,当地的豪强望族欲低价收购他家土地,他们自然不肯。
岂料来人竟直接强行占了他家的地,他的大儿子与来人起了冲突,竟被人当场打成重伤,没过几天便一命呜呼了。
后来那人见他小女儿生的貌美,给出条件说:“让他女儿作妾,便将地还与他家。” 他自然不肯,岂料他竟直接带人闯到家中,将人给掳走了,反抗中,还将他的一只腿打瘸了。
……
宝玉听了他的遭遇不由出声询问道:“那你怎么不报官。”
那老汉听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怎么没有报官,只是官府最后判了个误伤,那人推出了一个小厮顶罪后,便不了了之了,可怜我那双儿女就这样白白没了性命。”
听他这么说,一旁的墨砚也不由地唏嘘同情,问道:“你不是说你女儿被抢去做了妾,怎么会没了性命。”
那老汉回道:“我女儿从小性子要强,她被那畜生玷污了后,拿了根簪子捅向那畜生,那畜生没死,叫人将我女儿活活淹死在井里。”
众人听了,顿时都沉默了起来。
那老汉说完,又跪在地上求贾琰为他做主,为他的一双儿女讨回公道。
贾琰起身将他扶起说:“既然今天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便不会坐视不管。”
那老汉听了贾琰的承诺心下大喜,颤抖着嘴唇,紧紧地握住贾琰的手。
贾琰扶着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又问:“您既然找上我贾某,想必这件事是与我们贾府有关?”
说完,看老汉抖了抖嘴唇,宽慰道:“您不用害怕,有什么冤曲我都会为您作主,既便与我的族人有关,我也不会偏袒他们,更何况您既然找上了我,就说明您相信我会为您作主的。”
老汉听了贾琰的话,激动地留下眼泪说:“有公子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又擦了擦眼泪说:“实话与公子说,来的时候我就没想着能安然的回去,您也知道我是实在投门无果。”
“要不是前几日听了别人都传,说公子你心善,又是文曲星转世,想着定能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作主,我便决心一试,不成的话我这把老骨头大不了便早些去陪我那双可怜的儿女去。”
“我这把老骨头能撑到今天,就是想着为我那双儿女报仇,还请公子为我做主。” 说着又欲起身跪下,被贾琰扶住了。
贾琰也知他想为儿女讨回公道的急切心情,先安抚了老汉坐下,又吩咐一旁赵管家去查查这回事,将事情经过报与他来,此事要属实,他今天便替贾家清理门户。
一旁的贾琏也默许了他的做法,他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没做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今日要不是听了这老汉的遭遇,他还不知道这些旁支们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
……
这边,赵管家已经将事情始未查的一清二楚,事情发生在三年前,是贾家在金陵的一个旁支,贾敦及其他的儿子贾玞勾结了当地官府干的事,后来事情败露便推出一个小厮当替罪羊,贾家族里知道后为了遮丑,也草草了结了。
而且还不单单只有这件事,看到那一桩桩吞并良田,霸占屋舍,投放高利贷,强抢民女等事,贾琰怒心上涌,将罪名重重的摔在桌上。
出声喊道:“贾三,贾五你们带人将贾敦,贾玞两人抓来当场审问,再将那些出了事便装“鹌鹑”的族老请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贾琰话落,两个身形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武夫站出来,回复说:“是。”
两人得了命令,便立刻带了人马,出府将人抓来。(他们是这次贾琰来金陵考试,府中特意派来保护他们安危的人,贾家毕竟是武将起家,这点底蕴还是有的。)
不一会儿,他们便将贾敦,贾玞两人绑来,两人的衣饰都是凌乱的,脸上还有胭脂印记,一看就知道人是从拿里被抓回来的。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爷,贾敦还腼着老脸说:“二爷,这无缘无故地将我们绑来是为何,我们可没犯什么事啊。”
贾琰看这两人不知悔改的样子,不由的冷哼一声,说:“你看看我身旁这位老汉,再说你没犯事吧。”
那老汉见了仇人被绑了过来,不由怒目而视,此时就恨恨地盯着两人。
贾敦看了一眼在旁死死盯着他的老汉,还是不明白贾琰所为何事,倒是他身旁的贾玞想起了什么,惨白着一张脸哆嗦着说:“鬼,鬼呀,有鬼!”
原来贾玞早先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特意派了人将老汉杀了,没想到老汉竟没死,还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贾琰没想到还有这回事,看着贾玞吓尿了的样子,不由地想 “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贾玞这样也是自作自受。
……
等到族老们都到齐了,贾琰一把将证据扔在他们面前质问道:“我们贾家留你们在金陵,就是让你们干些残害百姓,欺压良民的事吗?”
族老们看着地上的证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其中一个族老开口说:“此事如何,我们做长辈的自有定论,还容不得你这个小辈议论,更何况我们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家族着想。”
贾琰听了他这番话,气笑了:“你所谓的为家族着想,就是纵容他们干些草菅人命,丧尽天良的事,我看倒不如说在为家族抹黑。”
那族老被贾琰拿话怼住不由怒道:“你!”
“好了。” 那族老刚要准备开口教训贾琰,被大长老拦了下来说:“这件事确实是族里做的不对,既然犯了罪,那就按族规处置,以儆效尤。”
听到要按族规处置他们,下首被绑着的贾敦,贾玞顿时慌张了起来,哭着向贾琰他们求饶,可是此时没人听他们的。
两人被拖了下去,各打了一百大板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打完后又被当众除了族,从今以后他们这支人再也不是贾家的族人。
贾琰又派人去抄了他们的家,将他们这些年得来的黑心钱和强占的土地,找到受害人的家属,通通双倍还了回去。
至于那些已经一家人都丢了性命,贾琰命人给他们立了墓碑,找到他们剩余的亲人,补偿一番,但这些都不足以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贾琰能做的只能尽力补偿,为他们讨回公道。
……
一切事情处理完后,贾琰看到大长老迈着年迈的步子离开,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
想着,“也许事情发生时他都有所耳闻,但他已经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因为他的态度,反而变相纵容了那些心中有恶念的人。”
第二天下午,贾琰就听说了大长老回去后便病倒的消息,同时他也一并收到他将长老一职交给他大儿子的消息。
贾琰听后沉默良久,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
至于贾敦他们一百大板即便没将他们当场打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何况他们这一支的人都被除族了,没有贾家的庇护,以前做的恶事得的恶因,都会通通报应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