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贾琏听了贾琰中了小三元的消息后大喜,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真给咱们府上争光,祖母他们知道了也必定高兴坏了。”
夸赞完贾琰又看问一旁的宝玉说道:“宝玉,这回的成绩也很好,你们两兄弟同时中了秀才,合该是一桩美谈,等回了府,就让祖母给你们好生庆祝一番。”
宝玉听了琏二哥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贾琰听琏二哥提到祖母,也不由得想起京中的亲人,“也不知道祖母如今身子可好,他和宝玉都不在身边,母亲应是心中十分挂念的,还有林妹妹在府中一切可好……”
贾琰想着这些,原本中了“小三元”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些,离家的时间越久,他心中越是想念家中的一切。
或许人大多都是如此,刚离开家的时候还不明显,但是在外的时间越久,越是想念家里,一旦有了感情,越难割舍。
就如贾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还是以一种看客的身份,看待这个世界的人和事,尤其是在知道他可能来到了一个红楼的世界时,他还处于一种看故事的态度来看周围的一切。
但当他在这里待的久了,慢慢地他由一个新生儿的身份真实地接触身边的一切,感受着母亲王夫人对他和宝玉的爱,父亲严肃的身影,祖母的关怀,与宝玉的一同成长,姐妹兄弟间的欢声笑语时。
他开始淡忘以前的一切,只记得自己是荣府王夫人的儿子,也是宝玉的哥哥,他是荣国府的二爷,他叫贾琰,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就是他的家,他的人生。
无论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都改变不了他是这里真实存在的人,无论未来如何,他都是贾家的子孙,他一直都在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同时也肩负起属于自己身为贾家子孙的责任。
这样想着,贾琰心中也产生了想要回家的急迫感,想要与家中亲人们分享此次中了秀才的喜悦。
但想着不久后便能归家,而且过两天还会有“谢师宴”也只能按捺住此时急切的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
看完榜,又与其他“新任秀才”们互相恭贺一番后,贾琰他们便坐上马车,打道回府了。
回府后,又免不了与听到消息上门来恭贺的金陵旁支,旧亲们打一番交道,贾琰他们才得以休息。
——
自院试后,贾琰小三元的名声便传出去了,虽然都是一样中了秀才,但小三元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正所谓,每届能出好几十个秀才,但小三元十几年都难出一个,所以才显得更加金贵,也更让那些读书人们追捧和向往,毕竟能得“小三元”称号的都是每届的天之骄子,就说每回的案首都不是轻易就能考中的。
话说,自从贾琰成了这届的小三元后,人们称呼他就有了一个戏称“三元兄”,贾琰听到这个称呼后,简直哭笑不得,虽然知道这是个美称,但也不必如此称呼他。
……
自从中了秀才后,贾琰非但没闲下来,反而他现在的生活,每天比考试前还要忙碌。
就比如说,金陵的学子知道他中了小三元后,纷纷下帖邀请他参加各种宴会,美名其曰,相互认识认识,还可以互相讨教一下学问。
没了要备考的借口,贾琰也不好总是推脱,不然容易让人说清高,中了“小三元”便瞧不起他们,况且别人真心邀请,他也不好总是推拒,总归忙完这阵后,他也该回京了。
琏二哥已经给家中去了信,同时也在筹备回京的事宜,就连他这里,晴雯也开始打点他们的行礼只待他和宝玉参加完“谢师宴”,便启程回京。
所谓的“谢师宴”,也是众人约定俗成的规矩,学子们在中了秀才后会由当地官府带头,给众位学政、监考官和学子们办一个宴会,也就是“谢师宴”。
一方面是为了,让这批考中的学生能够有机会感谢考官们的提拔,当然主考官有意收徒的话,也可以在这批学子中挑选有才能的学生。
再则,从另一方面来说,监考官们也是这批中了秀才的恩师,理应拜见一番,今后入了官场,也可以说谁是谁的“坐师”。
……
谢师宴这天,晴雯特意为贾琰拿了身新衣服换上,说:“二爷这回中了小三元,参加谢师宴时合该穿的鲜亮些,可不能落了下乘。” 贾琰无法,只能随了她的心意换了身新衣裳。
出门时只见贾琰,身穿靛蓝色湖绸暗纹锦袍,腰间束着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镶嵌了大颗珠宝的白玉冠,腰间佩戴了双鱼羊脂玉佩,唇红齿白,眉眼如墨,好一个贵公子形象。
……
下了马车,由下人带着进入宴席处,这次宴席办在了一处别院处,院中此时的风景也甚美,只见院中景色错落有序,席间也摆放了许多应景的盆栽,学子们也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低声说话、交谈。
贾琰和宝玉进了院中后,同贾珀、贾琼等相熟的人打过招呼后。
其他人也都看见两人了的到来,纷纷上前打招呼,有些,是有心想要与这两位京城来的公府少爷交好,还有的单纯是,想与贾琰这位“小三元”互相认识一下,切磋一下学问。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热情地上来与你交谈,你也应热情地问应别人。”
贾琰见他们过来,也上前一一回应,一直到宴会开始前,贾琰已经与这几人交谈甚欢。
这边说着话,那边林俞齐带着他俩个师弟上前与贾琰他们打招呼。
林俞齐:“琰弟。”
贾琰:“林兄。”
自上一次两人也相熟了些,称呼上也更亲近了些。
……
众人正交谈的热切时,只听前面传来“学政大人到”的声音,紧跟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来人身穿官服,头戴官帽,表情严肃,行走间有不怒自威之感,远远看去便让人心生敬畏,不敢冒犯。
看到学政大人到来,众人依次按着排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由贾琰这个院试案首带头向学政行礼,拜见学政大人。
听说这位张大人还曾当场直谏皇帝,为人古板,讲究实学,务实,最是不喜欢浮夸献媚的人,众人想着不由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庄重些。
学政让众人都入了坐后,宴席正式开始,首先由贾琰这个案首打头先作一首诗。
贾琰早就提前了解到“谢师宴”的规矩,早先便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此时也不露怯,当场吟诗一首,众人听完纷纷叫好,上首的学政大人听了也满意的抚了抚胡须,点了点头。
“对于贾琰这个学生他心中是十分满意的,不然当初众考官们争议贾琰和林俞齐谁能胜任案首时,他也不会一力主张选定了贾琰为案首。”
“至于,林俞齐这个学生的卷子他也看过,文风词藻华丽,文章诗作都是上乘,尤其是那首诗,更是难得的佳作,他与贾琰两人,一个诗文出彩些,一个文章更好些,众考官一时难以决择。”
“相比较林俞齐,他则更看好贾琰作的那篇文章,言语豪迈而不失严谨,其中的观点更是直切要点,便觉此子不凡,今日看到贾琰的为人处事,他心中更加满意,没有看错人。”
想到这,张学政看向端正站在下首的贾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又略微提问了几个问题,方才让贾琰坐下。
紧接着就是林俞齐,他当场作了一首贺宴诗,更是惹得满堂贺彩。
随着众学子吟诗祝词间,席间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还有人当场献技,手谈一曲。
贾琰看了不禁感叹,众人的博学多才,这年头身上要是不会几个才艺,都不好意出门赴宴,君子六艺,可见不假。
……
宴会结束时,上首的学政大人除了对贾琰提问了几句话后,也没有表现出对其他人有青睐的,众人心下失落,但学政大人便是对案首,也只是略微提点了几句,始终没有收徒的意向,他们也不敢多加猜测。
等到众人散去,学政张大人才单独留下贾琰两兄弟,谈起姑父林如海。
贾琰这才知道张大人竟还是林姑父的同门师兄弟。
张大人谈起师弟林如海不禁感叹说:“多年未见,我上次得知你们姑父的消息还是他被任命为巡盐御史,不知他现今如何了。”
贾琰回道:“我们来金陵考试前,还曾转道去杨州看望了林姑父,林姑父他在扬州一切都好,还请大人放心。”
张大人听了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叫两人回了。
贾琰也弄不懂这位张大人的心思,叫他们留下来好像只是询问一下林姑父的近况,没有别的意图,但也不好出声质疑,与宝玉两人告了退,便离开了。
张学政站在宴厅中负手而立,看着两人离去,最终也没说什么。
凭心而论他是欣赏贾琰这个学生的,起先也动过收徒的念头,只是他于为官上太过刻板,官场上竖了太多政敌,贾琰的身份拜他为师反而不妥,便索性歇了这份心思。
……
这边,参加过谢师宴过后,贾琰他们便准备回京了,只是离开前两人准备与在金陵的朋友,好好告个别,便相邀众人在醉香楼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