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贾琮生病风波

过了十来天左右,银楼里的管事派人将打好的首饰送了过来,贾琰下学后,方砚便将打好的首饰交给自家二爷。

贾琰净过手,便打开镶嵌着凤银楼标志的首饰盒子看了下,只见盒子中摆放着一对做工精致的簪子,这簪子做成了芙蓉花的样式,上面又特意点缀了些珠宝,以做装饰。

心想,“不愧是京城有名的银楼做出的首饰,做出的效果比他想像中的好。”

除此之外,银楼的工匠又略微改动了些细节,使整支簪子栩栩如生,就如真的花般。

贾琰看过后十分满意,将盒子收好准备一会亲自送给林妹妹,对一旁的晴雯道:“今日先不看书了,你跟着我一起去林姑娘院里。”

“林黛玉来到贾府的第二年便搬出了贾母的院子,现在带着下人单独住在一处院中,那院子离的也不远,就在贾母院子的旁边单独收拾了一处给黛玉住,取名潇湘馆。”

……

路过一处花园时,贾琰听到耳边传来细碎的哭声,正疑惑哪来的哭声,抬眼看去就见一个丫鬟躲在花丛里哭泣,便打发晴雯上前问问,她是哪里的丫鬟。

那小丫鬟见了贾琰,吓的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贾琰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见了他就吓的跪了下来。

一时还有些纳闷,“他平日里在她们眼里是什么洪水猛兽吗,竟让人这么害怕。”

连忙让晴雯将她扶起来,晴雯又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擦了擦眼泪,等那小丫鬟平复了一下心情后。

贾琰才开口问道:“你是哪儿的丫鬟,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的哭。”

那丫鬟又跪下来磕头求情道:“奴婢是琮三爷身边的贴身丫鬟如意,求求您救救琮三爷吧,琮三爷已经病了两天了,府中的大夫却一直推托不来,我去求了大太太,太太只是说让我们去请大夫,就不管了。”

“眼见着三爷都病糊涂了,奴婢不忍心,才偷偷躲在这里哭,还请二爷救救我们家三爷吧,奴婢求求您了。” 说完便不停地向贾琰磕头。

贾琰听了,便让她起来带路,转身去了贾琮的院子,又派晴雯回去叫方砚到外面的医馆请大夫来。

路上贾琰还在想着, “这两天贾琮没来上学,秦先生还问众人贾琮去呢了,见众人都不知道,还特地派人去问了,得知他病了,还特意给他批了假,没想到贾琮病了两天,府上竟然没有给他请大夫。”

贾琰跟着丫鬟如意,一路匆匆的到了大房贾琮的住处,见贾琮在床塌上病的不省人事,旁边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守着。

顿时忍不住发怒,转身看向如意质问道:“伺候你主子的其他人呢,怎么一个都没见。”

如意擦了擦眼泪回道:“平日里三爷的奶娘拿了钱就爱吃酒打牌,现下想必不知道在哪里打牌呢。”

又说:“平日里伺候三爷的还有一个丫鬟吉祥,我走时还在,现下想必去厨房熬药了,我们两个兑了钱,托人在外面抓了副药,想着吃了药,三爷能好些。”

正说着,丫鬟吉祥端着药从门外走来,见了贾琰一惊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药碗,连忙放下手中的碗,就要行礼,被贾琰制止了说:“先别行礼了,不是熬好了药吗?先喂给你家主子喝了,一会大夫就请来了。”

吉祥听了连忙端着药,走到床边,与如意一起扶起三爷,又拿着勺子给三爷喂药,万幸的是贾琮还有吞咽的意识,药喂在嘴边便张口喝下了。

喂完药后,没多久方砚便带着大夫赶来了,来的是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一路被方砚拉着赶来,到地方时已是气喘吁吁,要不是从药馆到贾府那段路是坐马车来的,想必刚到贾府,老大夫也要累倒过去。

老大夫缓了口气,见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便知道应是这位看诊,不等贾琰开口,便上前为躺在床上的贾琮把了脉,又查看了病人的口鼻。

心下有了结论,老大夫才开口说:“这位公子是得了风寒,再加上未及时医治,拖延了病情,才会高烧不退,我开些药先让他吃下,再辅以针灸,如果晚上烧能退下,便无大碍。”

说着便取来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银针,让人拿来烛火,烧消过后,用银针扎在病人头部的穴位上。

针灸过后,贾琮果然恢复了些意识,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看到周围一圈人,耳边还有堂哥贾琰的叫声,只是听不太清,微睁开眼看了一下,便又睡了过去。

贾琰原先见贾琮醒了,上前唤了几声,谁知贾琮看了他们一眼,又闭上眼睡了过去,便扭头看向老大夫道:“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又睡过去了。”

那大夫收起银针,回道:“没什么事,人发烧时嗜睡都是正常的,等晚些时候熬了药给他喝下,烧退了便醒过来了。”

贾琰听了松了口气,人没事便好。又感谢过大夫,让方砚拿了诊金给他,派方砚将人送回医馆,顺便抓几副药回来。

自己留下来坐在床前陪了会贾琮,临走前嘱咐两个丫鬟仔细照顾好自家主子,才离开去了贾母的院子。

……

贾母房里,听外面丫鬟传话说:“琰二爷来了。”

贾母听了便赶忙吩咐丫鬟快让人进来。

贾琰来到贾母面前,行过礼后,被贾母拉到了身前问道:“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祖母的院子了。”

贾琰想起如此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贾琮,顿时气愤道:“我在花园里碰到琮弟的丫鬟在那哭,一问才知道琮弟病了两天了,竟没有人为其请大夫,我去时人都病糊涂了,祖母您说这像话吗,府中的三爷病了就扔在那里不管不问,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又说:“琮弟身边的奶娘和丫鬟也不像话,我去时就只有两个小丫鬟贴身伺候着琮弟,其余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祖母这次一定要严惩她们,不然咱们府上岂不是下人都爬在了主子头上。”

贾母听了贾琰的一番话也不由地发怒,“她竟然不知道这府里下人都猖狂成这样了,贾琮虽然是庶子,她虽平日里也没多喜欢这个庶孙,但好歹是贾府里的主子,纵是平日里不得宠,也容不得让下人们这么糟践的道理。”

贾母想着便命身边的丫鬟鸳鸯道:“你带人去好好查查此事的原委,再派人将那些失职的下人都抓回来。”

两盏茶后,鸳鸯便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带人押着贾琮的奶娘和玩忽职守的其他下人们回来了,那奶娘在鸳鸯带着人找上门时,还在那里与人打牌,被人逮了个现形,让人押着时还在出口狡辩。

这时还在那里不停的为自己求饶辩解,可惜众人都没有心情搭理她,又嫌她太吵,让人拿了块抹布堵住了嘴。

鸳鸯上前为贾母回道:“原是琮三爷前两日受了风寒,伺候的丫鬟一开始就去请了府医,可是近日大老爷的爱妾秋梅吵着身子不舒服,就将大夫截了下来。”

“丫鬟们没办法又报给了邢夫人,想要大太太做主请个大夫来,可惜邢夫人并不想牵扯到这件事,只派人推脱说让她们去请大夫。”

“琮三爷身边的奶娘一向是这样,平日里也在院子里耍横撒泼,仗着自己是三爷的奶娘什么活都不干,丢给其他的丫鬟婆子,自己得了钱就去打牌喝酒。”

“其他丫鬟见三爷病的厉害,担心出了事牵连到自己,又看大太太也不管不问,就都托人找了门路想要到别处做活。”

贾母听完鸳鸯的话,心中怒火更甚,厉声吩咐道:“还不派人将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拖下去各打三十板子,奶娘再加三十板子,拉出去全家发卖了,让其他下人都看看她们的下场,下次还敢不敢做。”

……

那边邢夫人听说了贾母房中的鸳鸯,带着人将贾琮身边的下人都抓走了,心中便知道坏事了,赶紧吩咐人将那小妾秋梅抓来,带着一行人去给贾母赔罪。

这边听下人通传,“大太太来了。”

贾母便心知为了何事,闭了闭眼冷声吩咐道:“谁也不许让她进来,让她在院子里等着。”

邢夫人带着人站在贾母院外,脸色难看,又自知理亏,惹了贾母生气,也不敢为自己出声辩解,老实地站在院外,等着贾母消气。

站的久了,腿都麻了,也不见贾母让人叫她们进去,邢夫人心中难堪,又狠狠瞪了眼一旁颤抖的秋梅,“都是这个小贱蹄子惹出的事,看她以后不好好收拾她。”

等到一个时辰后,贾母终于松口让人进来时,邢夫人才迈着酸痛的脚腕,进了屋中。

见她进来,贾母也不看她,只端起茶杯盯着手中的佛珠不发一言。

刚被允许进屋的邢夫人,见贾母这般,额头不由地开始冒冷汗,心中知道“这次恐怕老太太不会轻饶了她的。”

良久后,贾母才收回视线,重重放下茶杯,看向她这位‘好儿媳’,冷哼一声道:“你可真是当的一位好母亲啊!”

面对贾母的讽刺,邢夫人抖了抖嘴唇,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心虚回道:“老太太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儿媳、儿媳也只不过是照着规矩做事。”

贾母听了这话,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儿媳妇般,深深地看了她良久才冷笑一声道:“规矩,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府上何时有了庶子生病,不给人请大夫的规矩,难道是你邢家的规矩便是如此。”

说完,便将手旁的茶杯重重砸向她道:“你说的规矩,就是庶子病了两天你也不闻不问的规矩,我们贾府娶你来是干什么的,我看哪天你这继室也不用当了,干脆让赦儿休了你,另娶个贤惠的来,我看这也是规矩。”

邢夫人听了,再也不敢造次,连忙跪下来向贾母认错道:“儿媳保证日后一定会照顾好老爷和老爷的孩子,再也不敢疏忽,求老太太不要赶儿媳走。” 说完便抱着贾母的腿哭泣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易来。

贾母看她这副样子,也不意与她多说,看向一旁众人吩咐道:“大太太失职,为母不慈,从今日起禁足三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说完,又看向跟着跪在一旁的小妾秋梅一副狐媚的样子更是不喜,指着她冷声吩咐道:“还不快让人将这以上犯下的小蹄子割了舌头拉出去发卖了。”

秋梅听到要卖了自己,连忙想要请罪,挣扎着大喊让大老爷救她,可惜此时没人听她的话,被人捂住嘴拉了下去。

邢夫人看着平日里仗着老爷的宠爱,便对自己这个主母没有半分敬意的秋梅的下场,心中说不上是解气还是害怕,又转念想到自己的处罚,顿时也泄了力气,瘫软在地,口中念叨着贾母的话:“不慈,为母不慈,老太太你好狠的心。”

还未等她口中的话说完,便见上首贾母正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心中害怕老太太真的叫老爷休了自己,也不敢再念叨什么,立刻爬起身来,向贾母磕头认了罪,回了自己的院子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