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薛蟠犯案

另一边,王夫人收到了金陵来的书信,听闻远嫁金陵妹妹家的儿子薛蟠,打死了人命,现在正交由应天府案下审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贾琰听闻此事,料想应是那薛蟠仗势欺人,不知天高地厚打死了人,看出了人命才知道害怕,现下传信过来是想凭借姻亲的关系,请贾王两家出手,替他摆平此事。

想着原著中薛蟠就是打死了人,料理此案的贾雨村便是看薛家与贾府,王府都有姻亲的关系,不敢轻易得罪,最后竟是稀里糊涂地判了个“冤魂索命”,称薛蟠如今已被冯魂追索,病死了,又令薛家赔了死者冯家一千两银子便匆匆结案了。

贾琰只能说这案判的十分愚蠢,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案子其中大有问题是的。

就是判了个充军流放,到后面薛家再派人好生打点一番,过个几年时间到了薛蟠也能安然回来,也好过世间再无薛蟠这个人,以后都要躲躲藏藏的好。

更可气的是,薛蟠到了京城也亳无身为已“死”之人的自觉,还大摇大摆的出现京城,行事猖狂,给人留下把柄。

贾琰想了想索性便放下书,前往老爷贾政的书房与老爷贾政商量此事,最起码这案子也别判的那么糊涂,留下隐患。

来到贾政书房外,贾琰叫人通报后,被人请了进来,进书房后见书房内除了老爷贾政外,大哥贾珠也在,与两人行了礼,便先退到了一旁。

只听贾珠道:“老爷,薛家这件事断不能让人糊涂的便办了,依儿子的建议不如就让人判个流放,对外也对此事有个交代。”

“更何况我听说薛蟠在金陵被人称为一霸,平日里也是横行霸道,欺压民众,恶事做尽,如今出了人命,却没受到惩戒,只怕民众不服,为以后埋下隐患,另外也应让那霸王吃点苦头,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再犯。”

珠大哥说完,一旁的贾琰看老爷贾政面带犹豫,似是有些拿不准决定,便也出声道:“珠大哥说的有理,若是放任那呆霸王逍遥法外,还不知道他下次闯出什么娄子。”

看贾政面色有些松动,便又添了把火说:“再则说珠大哥马上要参加会试,若在这关头出了岔子,被人捅了出来,说我们贾府仗势欺人,枉顾人命,岂不是误了珠大哥的前程。”

听到贾琰提起贾珠的前程,贾政彻底松动,同意了他们的说法。

在这关头什么都没有大儿子贾珠的事情重要,他盼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贾珠就要参加会试,就等着贾珠一举考上进士,为家族争光,九泉之下,他也不负父亲(贾代善)当年的期盼。

贾政有了决断后,当即命人拿来笔墨,写了两封信,分别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金陵和妻弟王子腾手中。

——

这方,正因为此案,有些犹豫不决的贾雨村收到贾政的这封来信,当即有了决断,命人升堂将犯人薛蟠和被害人的亲人,上堂回话。

最终念及初犯,且也是受人欺骗,判了犯人薛蟠流放边关五年,赔偿受害人家属一千五百两,才算结了此案。

堂上的薛蟠一开始还志得意满,想着官府看到他身后的靠山,不敢将他判刑,没想到竟要将他流放边关,一时叫嚷着:“不可能,不可能,是不是你这个狗官收了冯家的贿赂……”

最后还是贾雨村挥了挥手,让人将薛蟠压了下去,过几天便押送到边关。

堂下的老百姓见恶霸薛蟠被判了罪,一时人人叫好,夸赞贾大人是青天包拯转世,为他们这些穷苦百姓作主。

贾雨村的官声竟因此好了起来,使得他今后为了向众人证明自己真是为民作主的好官,还真实打实的判了几桩清白案子。

……

这边,薛家得了薛蟠被流放边关的消息,薛姨妈一时悲痛,竟昏了过去,再醒来事情已成定局,也只能抹着眼泪为儿子被押送边关的路上好生打点一番,以期能少些皮肉之苦。

薛姨妈心中难免埋怨王家和王夫人不帮着自家外甥,虽由薛宝钗从旁劝慰,但仍然心中责怪,后来虽接到了姐姐王夫人的来信:“信中说想着她们母亲在金陵孤单,让她们到京中贾府作伴。” 一时也不愿前去。

最后还是看宝钗一个女孩家支持家业辛苦,还有欺她们两个弱女子,想要吞并薛家的产业,又从旁人那得到消息说皇上有意为公主郡主挑选入学陪侍一事,才听从薛宝钗的建议进了贾府,已是后话。

至于牵扯到这件事的香菱,贾雨村看她被人两次买卖,又由门人了解:“她本是姑苏人士甄士隐的独生女儿,原名甄英莲,谁知幼时被拐子偷拐,被卖到此处,便派人联系到了其亲人,将其送回。”

甄父甄母原先丢了女儿,又恰逢家中失了火,已搬到乡下守着田产过日子,现得知女儿找到了,夫妻高兴不已,初见了香菱,一家人便抱头痛哭。

甄父拿了这些年积攒的银子,送与贾雨村,感谢官府将女儿找到并送回,便带着女儿英莲回了乡下,一家人日子过的虽不如从前富裕,但夫妻俩也有了盼头。

薛姨妈原本是不甘让害了自己儿子的香菱就这么轻易离开,但由宝钗从中劝和,又因官府那边做了决定,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

京城近日十分热闹,各地准备参加今年会试的举人都提前来到了这里,各大客栈都人满为患,还有人压了注,猜谁能夺得今年的会元。

荣国府内,天还未亮,李纨便早早起来为夫君准备考场所需的笔墨和吃食,又为贾珠打点好行装,听说考场内不允许穿夹棉的衣服,又多准备了两套单衣,让贾珠穿上防寒。

院子中灯火通明,贾政看着眼前长身而立的大儿子,欣慰地嘱咐了两句,便让大儿子准备去考场,勿要误了时辰。

临走前,王夫人又叮嘱大儿媳妇再检查一下珠儿的考篮,有没有什么漏下的,李纨听从婆母的话,又仔细检查了一便,确保没有漏下的。

贾珠看时辰不早了,便拜别母亲,动身去考场,贾琰、宝玉两兄弟陪同左右。

一路坐上马车,来到考棚前,贾琰看见眼前已排起长队的场面,不禁感叹无论再哪里考场总是不缺人的,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下了马车,贾珠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考篮对两兄弟说,“你们便送到这里就行,我自行前去排队便好。”

贾琰忙嘱咐道我听人说:“每年总有一些人,自己成绩不好,便会故意陷害别人,珠大哥排队时可要留心,不要让人使了坏。”

贾珠点点头表示自己省的。贾琰,宝玉又提前祝贺贾珠道:“祝珠大哥此次金榜提名,拔得头筹。”

贾珠笑着谢过两位弟弟后,便转身提着考篮排到那长队里。

留在原处的贾琰两人,一直在远处看着大哥顺利通过检查,进入考场后,才重新上了马车,回了贾府。

……

会试一共会考九天,共三场考试,一场考三天,考完一场后考生便能回自己住宿的地方休息,等待明日开考。

每考完一场,贾琰便会带着宝玉亲自去考场接大哥贾珠,顺便和宝玉见识见识考场的艰辛,几乎每场试考完,都会见到有人被抬着出来,大多是体弱或年龄大的书生在考场里受了寒,发热不能考试,被巡逻的官兵发现后抬了出来。

宝玉见到有人面色苍白的被抬了出来,也被吓的魂不守舍,从前只道:“那些读书人都是些禄蠹,须眉浊物,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竟不知还会因此没了性命。”

贾琰看到那些被抬出的人,心中也十分担心珠大哥的身体,又看到宝玉被吓的面色苍白说道:“你平日里总说读书人都是些钻研名利之人,从未想过他们也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更何况也并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坏的,也有许多人当官是为了天下穷苦百姓做主的。”

“更何况我与你珠大哥读书都是奔着科举当官的,难道你也认为我与珠大哥都是些为了名利的宵小之辈。”

宝玉听了摇了摇头说:“你与大哥并不是这样的人。”

贾琰看他听了进去,又说:“我与珠大哥读书科举的目的也许也不那么纯粹,这其中也掺杂了家族利益,但是,宝玉你要明白你现在,在贾家享受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也都是那些钻研名利的人带来的。”

宝玉听了这番话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贾琰见他沉默,也不再多说什么,想着多给他一些时间思考,在他看来宝玉的有些想法太过天真,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纯真的人,有些事情宝玉从不会往恶上想。

与宝玉相比,贾琰自认为是个俗人,也不忍轻易打破宝玉幻想。

但他总归是他这一世的哥哥,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也不想他因此走了弯路。

他们都有长大的一天,当贾府不再能庇护他们时,总归是要靠自己的,不能真当了那无情无欲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