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进士郎的混蛋大舅哥17

晏淮抱着外甥女在东客堂院外来回走动,时不时朝院里瞅一眼,宁朝咬着肉脯含糊道:“舅舅,你走来走去做什莫?”

“我紧张。”

“紧张什么呀?”小肉团子嚼嚼嚼。

晏淮驻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目光忧郁而惆怅,“为一人,茶不思饭不想。”

宁朝歪了歪小脑袋,无情戳破:“可是早上舅舅吃了两个胡饼。”

晏淮:………

打开院门光明正大听的青翎公主主仆:……

信儿嘴角抽抽。

晏淮跳脚,“我不吃饱怎么求爱,你这个坏小……”晏淮愣神,夺过宁朝手里的肉脯嚼嚼嚼。

好吃,但不是他买的那个味儿。

“哪来的?”晏淮问。

宁朝笑道:“张奶奶给的。”

晏淮明了,倪家那个老夫人嘛。

老太太也住庙里,他们时常碰面。

晏淮抛下这茬,继续忧郁:“也不知道公主喜不喜欢我的诗。”他望向院门,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冷艳的脸。

青翎公主似笑非笑:“你倒是对本宫知之甚祥。”

“公主——”晏淮抱着外甥女直奔公主跟前,仨小子跟在他身后“舅舅”“舅舅”的唤。

晏淮在距离公主两步距离时停下,目光热切的望着青翎公主,双颊泛红,欲语还休。

信儿:???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青翎公主眸中闪过笑意,面上不显,沉声道:“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本宫,意欲何为?”

晏淮一张俊俏的脸更红了,似三月桃花,盛丽丹灿,轻声道:“…倾慕,我倾慕公主。”他羞涩的垂下头。

“对的对的。”宁朝宁宵异口同声:“舅舅想与公主成婚,舅母不要唔唔……”

宁禁捂着大兄和三弟的嘴拽去舅舅身后,他向青翎公主拱手赔礼,“大兄和朝哥儿年幼不知轻重,还请公主恕罪。”

青翎公主挑眉:“本宫若是不恕呢?”

宁禁愣住,求救的望向晏淮。

“把我抵给公主赔罪罢。”晏淮眼睛亮亮,眼里藏不住的期待。

青翎公主忍笑,“你?你有何用。”

“我用处可多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青翎公主:“你都会?”

晏淮刚想说“不会”,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是的,我都会。”

“舅舅可厉害了,跟爹一样!”宁宵和宁朝不知舅舅深浅,一个劲儿捧杀。

宁禁小嘴开合,纠结的搅手指。

青翎公主瞥了晏淮一眼,转身回屋,晏淮立刻跟上,信儿根本拦不住,急的想唤人,可公主却默许晏淮的行为。

可恶啊啊啊!

眨眼间,仨兄弟也一道进了花厅。

晏淮把怀中醒来的女娃交给信儿,“劳烦姑娘给我外甥女换个尿布。”

信儿:?!!

我不是奶妈子!

青翎公主不语,信儿只能抱着女娃去厢房。

晏淮端茶倒水,还想给青翎公主揉肩。

青翎公主睨他一眼,晏淮顿时在下首落座,双腿并拢,双手搁膝头,一脸乖巧。

青翎公主摩挲指尖,她得承认,晏淮确实有几分迷惑人心的本事。

“这是你写的?”青翎公主从袖中取出诗作。

晏淮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是我写的。”仨兄弟跟着佐证。

“好丑。”青翎公主恶劣道。

晏淮一脸天塌了的神情。

青翎公主心情愉悦,端起茶盏饮茶。少顷又道:“你说你会诗词歌赋。”

晏淮双眼圆睁,透出几分无辜。

青翎公主收回目光,“我也不为难你,我说上句,你对下句。”

晏淮俯身抱起念书最好的二外甥,宁禁莫名一激灵。

肿么回事?

青翎公主看破不说破,“本宫喜香山居士的诗作,其中一句,犹抱琵琶半遮面。”

宁禁皱着小眉毛思索,坏了,他还没学过。

宁禁朝舅舅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笑。

晏淮:………

关键时刻,还是只能靠哥自己。

青翎公主侧身,手肘抵着案几,单手托腮,好整以暇望着晏淮。

晏淮面上一热,羞答答的垂下眼。青翎公主神情一僵。

晏淮复述:“犹抱琵琶半遮面…”同时开启头脑风暴,倏地他抬起头,“抱俩琵琶遮全脸。”

仨兄弟:啊?

青翎公主面无表情。

她不死心,换个更简单的:“一寸光阴一寸金。”

晏淮喜道:“三寸光阴一个鑫?”

青翎公主吐气,闭目。

宁宵迟疑道:“舅舅,后半句好像是寸金难买寸光阴。”

晏淮:“是吗?不是吧。”他偷瞄青翎公主。

花厅寂静,适时信儿抱着女娃回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信儿:???

青翎公主起身,看向晏淮:“你,跟我来。”

信儿抱着孩子想跟,被青翎公主眼神制止。

书房内,青翎公主对晏淮道:“写你的名字。”

晏淮写的歪歪扭扭,还缺胳膊少腿。这次别说宁禁,连宁宵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小心翼翼觑了公主一眼。

经过花厅一出,青翎公主此刻毫无波澜,她从身后圈住晏淮,一笔一划教。

‘晏淮’两个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仨兄弟扒在案边,惊道:“公主写的真好。”

晏淮美滋滋扭头,“公主,你教的真好,再来几个字罢。”公主身上香香的,好好闻哒~

青翎公主忽略晏淮小狗乱嗅的小动作,将案上笔墨分与仨兄弟,声如冷泉:“默一篇诗歌。”

“是——”

仨兄弟乖乖照做,信儿抱着女娃在屋外愤愤咬手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哩。

日头西斜,晏淮恋恋不舍的与公主挥别。

仨兄弟在车内叽叽咕咕,晏淮则在思考明儿送什么。

大觉寺的石榴清甜多汁,公主应是会喜欢。

与此同时,倪家老夫人与心腹话家常,苏嬷嬷斟酌道:“一整个下午,晏郎君带着外甥都歇在公主院里。”

老夫人蹙眉,青翎公主虽声名有损,但丰姿冶丽,晏淮倾心公主,老夫人并不意外。但瞧青翎公主留人,似乎也对晏淮有意。

可惜晏淮一介白身,焉能尚公主。

老夫人拨动手中佛珠,烛火摇曳,在她庄严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

天色愈暗,晏淮赶着骡车驶入小院。

宁荣正在花厅等他们,闻声唤道:“哥。”

“爹。”仨兄弟围着宁荣,宁朝伸出小手,“爹抱,抱抱。朝哥儿今天累坏了。”

宁荣恐娇惯幼子,故作不闻,但宁朝一直举着小手唤,可爱又可怜,宁荣实在没忍住,一把将他抱起。

宁朝立刻圈住他爹的脖子,小脑袋软软依在宁荣颈间。

宁宵宁禁不免艳羡,宁宵扯了扯宁荣的衣摆,暗示道:“爹,我今天也好累的。”

宁禁捏着衣摆,不吭声。

宁荣疑惑:“你们今儿作甚了?”

宁朝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歪歪扭扭写着一首咏鹅诗,“爹看,我写的好不好。”

纸张细腻如玉,薄如卵膜,竟是千金难求的澄心堂纸,文人得之必然珍爱有加,如今竟作小儿涂鸦。

宁朝心疼坏了,偏孩儿还在问,“爹,我写的好不好?”

“尚可。”宁荣敷衍,又急忙追问:“这笔墨从何得来?”若是倪家老太太所赠,他得回礼。只他是外男,不好登门,还得娘子出面才行。

宁朝低着头看自己的墨宝,不理他爹,宁禁道:“公主给的。”

宁荣:???

救命啊,前儿才有倪家老夫人,今儿怎的又冒出一位公主!

“哥!!!”院里响起宁荣隐隐崩溃的呼唤。

“你吵吵什么。”晏淮不高兴。

宁荣问:“你怎么又与公主有牵扯了。”

宁宵乐呵道:“公主就是舅舅追求的女娘呀,将来做我们舅母。”

花厅外偷听的晏老娘惨叫一声,跌落在地,双目涣散,气若游丝:“公…公主?!!”

天爷啊——

宁荣脑子眩晕,也想一屁股蹲儿摔地上了。

娘子,你快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