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眉头自打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就没舒展过。
既然他们被困在学校无法离开,就说明恐怖课程不愿意放过他们,它再次出现在课程表上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至少,在下一次课程开始前,努力找出点对我们有利的线索来吧。”舒白毅然决然地说道。
众人颓丧之后逐渐认清了现实,打起精神商讨一番决定分为两拨。
女生们去谢梦怡昨天晚上误打误撞闯进去的那间杂物间看看,男生则是在校园里四处找找,看是否能发现和陈海峰他们踪迹有关的线索。
毕竟他们是在学校里失踪的。
至于杂物间,舒白则是寄希望于在里面能找到什么保命的东西。
“去二楼杂物间用不着这么多人吧。”徐雨彤冷不丁开口,她看向舒白,“两三个人去就行了,剩下的人都去校园里找线索。”
意思很明显,谁提出来的谁去调查。
陆茉看不惯徐雨彤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哪怕脸上还挂着泪,也嘴巴发痒忍不住想要怼上两句。
舒白拦住她,算是默认了徐雨彤的话。
“我,我,”谢梦怡有些着急的上前几步,“舒白,我跟你一起。”
早上的时候她还未从前一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迷迷糊糊的就被清洁工阿姨带出了杂物间。
现在她想亲眼去看看,从那场游戏里保护下她的房间究竟有何乾坤。
舒白点头:“好。”
最后定下来由舒白她们寝室的四个人和谢梦怡去调查杂物间,其余人则是分散在校园里各自找线索。
“有事班级群里联系。”
全学文话落,大家便在办公楼前四散开来。
“愣着干什么?”全学文见季衡站着不动,从后面拍了一下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落满黄色枯叶的林荫道。
季衡默默将视线从那道快步远去的背影上收回,抬脚准备朝另一条岔路走。
“季衡。”
徐雨彤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叫住季衡。
“你昨天晚上怎么跟舒白待在一起?”徐雨彤走上前,目光不闪不避,直直地看着季衡。
季衡垂眼淡淡睨着她,唇角弧度虽是微微上扬着的,墨色的瞳仁却如死水般,一丝波澜也没有。
“嗐!他牵错人了。”
全学文哥俩好地搭上季衡的肩膀,替自己的好兄弟解释道:“他本来是想牵我的,结果跑的时候没看清,拉上舒白就跑了,我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
“原来是这样啊。”徐雨彤面上神色一松,随即目光中又带上了些期待,“那你们一会打算去哪儿?”
“去昨天晚上陈海峰消失的那条路上看看。”季衡耐心回答。
见徐雨彤似乎又想要说些什么,他温声开口,语气不容置喙:“大家还是不要聚在一起,分散开寻找线索,效率会比较高。”
徐雨彤怏然,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季衡转身离开。
-
回寝室放下东西,舒白一行人便下到一楼,敲响了宿管阿姨办公室的窗户。
“阿姨,我们想借一下二楼杂物间的钥匙可以吗?”
宿管阿姨惊讶地抬头瞥了几人一眼:“要杂物间的钥匙干什么,那里面放的就是些扫帚拖把什么的,又脏又乱没什么好看的。”
谢梦怡矮身趴在窗口,软了语调冲宿管阿姨撒娇道:“阿姨,我们不是进去玩的,是我的学生卡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落里头了,想进去找找。”
“……行吧。”
宿管阿姨找出钥匙不情不愿地递给谢梦怡,又看了一眼她身后冒出来的几个脑袋,正言厉色地警告她们道:“你们找到东西就赶紧出来啊,别在那里面多待。”
舒白闻言心头一凛,但没多问什么,转身跟着谢梦怡她们朝二楼走去。
二楼的杂物间舒白大一刚进校的时候就知道,因为她回宿舍的时候偶尔会碰见拿着拖把扫帚的清洁工阿姨从二楼走廊里走出。
但她对杂物间不感兴趣,只听住在二楼的人提起过,杂物间平时都是锁着的,只有清洁工在打扫的时候会用钥匙开门进去拿洒扫工具。
之前舒白从未觉得二楼的这间杂物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此刻她站在杂物间的门口,却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间杂物间正上方,五楼走廊同样的位置,是学生寝室。
防盗门年份久了已经开始斑驳掉漆,但能看得出在门中央靠上一点的位置,有一圈断断续续的褐色痕迹。
那个位置应该也曾挂过门牌号,只不过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门牌被取了,而这间屋子也被改为了杂物间。
思索间,谢梦怡已经用钥匙打开了门。
她倒不是很恐惧这间屋子,因为昨天晚上她是躲在这间屋子里才活了下来。
因此,她推开门后便直接抬脚迈了进去。
舒白见状也立马跟上。
恰如舒白所想,杂物间里的格局和她们寝室一样,有阳台有厕所,只是该摆着桌椅床铺的地方却空荡荡一片。
这里本该是一间学生寝室。
一进房间,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浓烈到无法忽视的霉烂味,还混合着许久未打扫的厕所飘出的那股难以言说的臭味。
靠近门口的地方凌乱倒着洒扫用的工具,以及一个看不出颜色的塑料桶。
泛黄的墙面布满污渍,墙上四处可见蜘蛛网,地板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几人甚至还能清晰地辨认出谢梦怡昨天晚上躺在地上留下的人型痕迹。
“我的天。”陆茉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禁不住吐槽道,“阿姨们平时都不打扫这间屋子的吗?”
“感情,她们每天来这就是拿东西放东西,其余什么也不干?”
舒白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屋内堪称一无所有的陈设。
将它说为杂物间其实都有些牵强了,因为它除了门口的那堆用于洒扫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舒白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们宿舍巴掌大的地方也可以显得这么空旷。
再往阳台走,地砖上甚至连个脚印也没有。
清洁工阿姨平时似乎都没有踏进过这间屋子,只是将洒扫工具放进屋里就关门离开了。
为什么?
这屋里虽然脏乱,但舒白在里面待了半天也没发现让她感到不舒服的事物,墙上的污渍也多是年岁久了形成的墙体霉斑。
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谢梦怡可是躲在这里面才逃过了黑色头像的追捕,杂物间按理来说应该算是个非常安全的去处才是。
可为什么,清洁工和宿管阿姨对它的态度却都是避如蛇蝎呢?
吴秋素也同样感到疑惑:“这里头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啊,为什么黑色头像偏偏进不来这里呢?”
“就是,”方曼觉得屋里太脏,只站在门口伸个脑袋进来四处察看,“我看这杂物间除了脏乱差,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陆茉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以前听我奶奶说过,那种东西其实都是怕脏的,在遇到鬼打墙的时候,只要骂脏话就可以走出来。”
“所以……会不会是黑色头像觉得这屋子里太脏了,不愿意进来?”
吴秋素觉得当下似乎也没有比陆茉这一说法更合理的解释了,耸耸肩,肯定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照你这么说,那下次上课的时候你拿一坨巴巴,岂不是就无敌了?”
吴秋素说完立刻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
谁知陆茉竟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她的建议:“如果这法子有用,我不介意多产点分给你们一些。”
门口的方曼打了一个干呕:“我求你们别说了。”
三人插科打诨的间隙,舒白在阳台和厕所转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
屋子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什么也没有。
那谢梦怡究竟是怎么从昨天晚上的捉迷藏游戏中活下来的?
舒白思索着走到门边,手肘不小心撞到半掩着的门,发出一声悠长刺耳的嘎吱声。
舒白看着身侧摇摇晃晃的防盗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绕到门背后,自进屋到现在,也只剩门后还没有看了。
待看清门后的景象后,她立时毛发倒竖,寒气眨眼间便从指尖触碰到门把手的地方窜至全身。
“怎么了?”吴秋素见舒白视线定在门后不动,好奇地走上前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斑驳掉漆的门上贴着几张黄色的符纸。
谢梦怡看到之后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这,这……”
这大概就是她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和袁思一起失踪的原因了。
因为门上贴着符纸,所以黑色头像进不来,或是它不敢进来。
但令众人心惊胆寒的是,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杂物间,门上有贴符纸的必要吗?
而符纸贴在门内,是否是为了镇住屋里的某些东西?
“这间屋子不会死……”陆茉说到一半突然噤声,旋即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道,“对不起,无意冒犯,您大人有大量……”
舒白虽然无语,但结合之前宿管阿姨和清洁工对这间屋子的态度,这间屋子的情况应该和陆茉说的大差不差。
此地不宜久留,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门上的符纸,随后低声道:“走吧。”
其实不用她开口,其余几个人已经麻溜地闪到门外了。
……
下到一楼,舒白恭恭敬敬地将杂物间的钥匙还给宿管阿姨:“谢谢阿姨,我同学的学生卡找到了,就在杂物间里。”
“找到了就行。”宿管阿姨接过钥匙,目光隔着厚厚的老花镜片锐利地射向舒白,“你们把杂物间的门锁好了吧?”
舒白乖巧应声:“锁好了。”
“只是……”她欲言又止,“我看那屋子以前好像是寝室吧,怎么之后被改成杂物间了呀?”
宿管阿姨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东西找到不就行了,走吧走吧,下次记得别再往儿去了。”
舒白早有准备,她将刚才从寝室里搜罗出来的零食水果往宿管阿姨面前一推。
“阿姨,这里面是些特产还有水果,值不了多少钱,你平时为了我们劳心劳力的,这点东西算是我们对您的一点心意。”
宿管阿姨面色缓和了些,显然是对舒白的话非常受用。她收了东西,语气也软了下来:“那些事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知道真假,你们听了可别出去乱说啊。”
“肯定的。”舒白等人郑重其事地点头。
“我刚来这上班的时候,正巧碰见工人将里头的桌子床往外搬,我好奇上前问了一嘴,工人只告诉我说这间寝室邪乎的很,没事少去,其余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你们找东西的时候看到门背后贴着的符没有?听说是专门请来高人写的,就是为了镇住里头作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