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说像阴蚀王,但高羽丰就是对自己的审美迷之自信,拉开车门,坐进了法拉利的后座。
蒋昶也拿她没办法,只好一脸嫌弃地上了车。
高羽丰坐在副驾,自己在那边像模像样地运镜,镜头从车内推出去,从清晨的街景上掠过。
“你在拍什么?”蒋昶问。
“这是直播。”
蒋昶刚刚在心里给她找了好几个不得不穿成这样的理由,其中最充分的一个就是,作为堂堂高家千金,她不想被人认出来。
可是,现在她说她在开直播?
蒋昶人麻了,声音也提高了8个度,“你在直播?我还以为你穿得鬼迷日眼的是怕被粉丝认出来。”
高羽丰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怕粉丝?戴假胸肌套的又不是我,穿发光内裤的也不是我,还有......”
“好了,知道了,你安静点。”
蒋昶心领神会地终止了谈话,因为再说下去可能就要扯到搁浅的美人鱼上面了。
蒋昶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起了一个话题,“你想去哪里?”
“去遛火鸡,昨天就说过了。”高羽丰答。
因为是在直播,蒋昶要维持风度和人设,所以才堪堪忍住了没朝高羽丰翻白眼。
神他妈遛火鸡,哪儿来的火鸡?
他不但得忍着不发火,还得故作深情地看向高羽丰,
“你就爱开玩笑,哪儿有火鸡给你遛啊,你要喜欢火鸡我晚上领你上餐厅去吃。游乐园你喜欢吗?要不咱们上我们家游乐园去,自己家的产业,玩起来尽兴,不用排队,包场也行。”
直播间里,
【听过包场电影院的,也听过餐厅包场的,游乐园包场还是第一次,还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散发着金钱的腐臭味的约会。】
【有一说一,蒋昶虽然风评不好,但他对女伴还是很大方的。】
【我是土狗,我爱看这种豪里豪气的。】
高羽丰想了想,去蒋昶家的游乐园没意思,鸡遛不成,那就遛猴吧,
“去森林公园遛猴吧。”
“不是,你怎么非得遛点什么才行?”
“好玩儿呗。”
红色法拉利一路开到森林公园,蒋昶停车下去买票,30块钱一张票,情侣套票是50。
他扫码付了50元钱,心想这估计是自己这辈子最性价比的一次约会。50块钱,进去可以走30多公里。
进了森林公园的大门,入眼的就是一排排高大粗壮的牛樟树,空气也比外面清爽了不少。
因为森林公园很大,徒步走的话很费劲,在公园入口处那边有租自行车的店。
高羽丰和蒋昶商量,“租两辆自行车吧。”
蒋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个...你会骑车带人吗?”
“啊?你不会骑自行车啊?”
在她的注视下,蒋昶莫名地觉得有点难堪,可转念一想,不会骑自行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从小出门就是司机接送,又不玩骑行,上哪儿学骑车去?”
“哦哦,原来是这样。”
高羽丰了然,
“那我也不会骑车带人,怎么办?”
蒋昶,“......”
高羽丰又思考了一会儿,很体贴地道,“这样吧,我骑慢点,你走路跟着。”
直播间里,【我有一种预感,羽姐你说的遛猴儿,那猴该不会说的是蒋昶吧?】
蒋昶没想到会来森林公园徒步,所以不但穿了一身休闲西装,脚上穿的也是一双羊皮帆船鞋,鞋子虽然还算得上轻便,但鞋底很软很薄,城市休闲很合适,但实在是不适合这种户外暴走。
他眼看高羽丰在租车行挑车,便走上前想要劝说高羽丰放弃。
海市那么多好玩好吃好逛的,玩点什么不行。要海市不喜欢,全球都可以立马起飞,森林公园的猴有什么意思?
蒋昶双手揣在裤兜里,迈开腿朝高羽丰那边走去。
刚要开口,高羽丰就指着一辆黑色的山地车对他说,
“就这辆怎么样?我骑慢点,你腿那么长,这点速度对于你来说不跟玩儿似的?”
见蒋昶面色犹豫,高羽丰立马又补了一句,
“你这身材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这腹肌一看就不是硅胶的,而且身高腿长,体力一定很好,我都怕我骑车都跟不上你。”
这一番彩虹屁吹得很到位,特别是男生很在意的几个点,腹肌、身高、体力,每一个点都精准地戳中蒋昶的胜负欲。
他面色微微潮红,浑身像是过电一般通畅起来,他突然就自信了,不就是区区30公里,自己身高腿长体力好,还有腹肌,怕这?
高羽丰乐呵呵地去办好租车手续,把自拍杆卡在车把上,镜头朝后对准自己和蒋昶这个方向,冲蒋昶竖起大拇指,
“出发。”
蒋昶一咬牙,豁出去了,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一开始这一段路都是平路,道路两旁的植被又很丰富,大树的树冠高耸入云,满目苍绿。
蒋昶走着也不觉得吃力,反而还觉得挺有趣,毕竟平时养尊处优的,又不是户外爱好者,没什么机会这么亲近大自然。
过了这段平路,有一段缓坡,高羽丰调了车的档位,轻松上了缓坡。
蒋昶也快步跟了上去,可是爬坡本就吃力,再加上这一段路的植被没有那么茂密,太阳透过树枝洒下来,走一会儿蒋昶的额角就渗出了汗,他脱了外套拿在手上,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还好过了这段缓坡就有一处休息的营地,营地上停着几辆小餐车,有卖炸鸡汉堡冰激凌,也有卖咖啡什么的。
蒋昶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双手撑在膝盖上猛喘了几口气,朝前面的高羽丰喊,
“小羽,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高羽丰这会儿才刚找到点感觉,根本就不累,但听着后面发虚的声音,知道蒋大少爷估计是已经觉着吃力了。
于是她体贴地停下车,单腿蹬在地上,回头冲蒋昶道,
“那我们休息一下吧。”
蒋昶最开始原本是打算带高羽丰去自家游乐园玩,游乐园里面有主题餐吧,本来打算过去再吃早餐,所以早上没在家里吃早点,这会儿饿了,就去汉堡餐车那边胡乱买了份汉堡和可乐充饥。
高羽丰已经在家里吃过早餐了,所以买了一杯手冲咖啡,找了个树荫下的月亮椅坐下乘凉。
她刚拿出自带的水拧开喝了两小口,蒋昶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他在高羽丰对面坐下,把餐盘放在矮桌上,拿起汉堡,打开咬了一口。
蒋昶嚼了几口,觉得汉堡里夹的牛肉饼味道有点奇怪。
但转念一想,这种便宜牛肉口感肯定和自己经常吃的进口牛肉不一样,现在条件有限,只有将就了,后面还有那么长的路,不吃饱待会儿走不动。
直播间里有人突然发了一个评论,
【我去,蒋大少买的那家汉堡我上次吃过,我就这么说吧,吃完会变身。】
【哈哈哈哈,变身是什么鬼?】
【变身喷射战士。】
【啊?】
【真的,而且森林公园的厕所还贼难找,当时的经历是我现在都不敢回想的黑暗。】
这会儿评论区在刷屏提醒这家牛肉汉堡不卫生,但由于手机是放在自行车上的,现在高羽丰也没在手机跟前,所以根本没看到。
在营地短暂的休息过后,高羽丰又蹬着她的自行车出发了。
蒋昶吃过东西,也觉得力气回来了一些,上完坡又开始下坡,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下了这段缓坡,他们就正式进入了森林公园的腹地,周围再也没有人工建筑的痕迹,是真正的原始森林的景致。
森林里大树遮天,虫鸣鸟叫的声音像是在耳畔响起,又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远处还能听见潺潺的溪流声。
高羽丰在末世的时候有一次抢到一辆山地车,骑着那辆车一路狂奔躲避丧尸的围剿,骑车技术也是在那次生死时速里练出来的。
她自在地骑行穿梭在道路忐忑的山林里,像是肆意生长的藤蔓,很有生命力的感觉。
直播间里,
【哇哦,高千金平时玩户外的吧?车骑得不错。】
【是的,我是户外行业的教练,高小姐虽然看着纤细,其实力量和爆发力挺强的。】
【好飒,我更爱了。】
【注意,你们看蒋少,他的脸歪了,他真的开始在忍了,我艹,这可怎么办?怎么办?看得我都紧张了。】
蒋昶这会儿确实是觉得肚子有点隐隐绞痛,本来还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但那阵疼痛却变得越来越剧烈。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那阵灭顶的疼痛感,蒋昶突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了,吓得他猛地缩紧□□,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憋住,整张脸憋到变形。
现在又是在直播,如果真在这边拉了,那自己也就步上了高千俊的后路,以后估计要换个星球生活。
蒋昶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今天就算是把命交代在这里,也不能拉在这里。
他咬紧牙,继续往死了憋。
有那么一下子,差点憋不住了,蒋昶就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把臀部死死贴住石头,企图用自重的力量去抵挡那股喷射之力。
可是这招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括约肌处隐隐传来快要失守的信号。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到下巴,又顺着脖颈流下,最后隐没于灰蓝色高定衬衫的领口处,深色的领口瞬间洇湿出一片水渍。
高羽丰已经骑着车蹿出去一段路了,发现蒋昶没有跟上来,她又骑着车返回来找他。
看到蒋昶坐在大石头上休息,高羽丰沿着一处坑坑洼洼的陡坡,猛地冲下,又在离蒋昶不远处平稳地刹住。
“你累了?”高羽丰问。
蒋昶的两个拳头紧紧撰在一起,憋得手臂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现在不能说话,更不能分散注意力。
高羽丰终于发现不对了,她滑行上前两步,问道,
“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打120?”
他看起来真的很严重,因为出汗太多,额前的碎发像是被水洗过,湿哒哒地贴在脑门上,甚至脸嘴唇都失了血色,
蒋昶这会儿都憋出幻觉了,他透过眼睫上的汗珠,用余光看高羽丰的时候,觉得高羽丰分裂成了好几个人。
高羽丰看他双眼迷离,两手在虚空中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大喊一声,
“你是不是捡菌子吃了?”
众网友,
【捡菌子吃这个猜测我是万万没想到的,那是生的呀,他再饿也不可能去吃啊。蒋少只是渣,他又不是蠢。】
【小羽宝宝,你看看我,蒋少他是要喷了,你快跑。】
【蒋少加油。】
【这种时候就别加油了,油加进去喷得更快。】
高羽丰从网友们的调侃中,终于弄明白是发生什么事了,同时她也觉得很难以理解,
“这种时候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打坐?你是想作法让它自己消失啊?”
蒋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他妈是打坐了?
高羽丰背对着蒋昶,“我先把车骑远一点,你解决好了叫我。”
然后她就把车骑走了,骑了一段,又怕闻到臭臭的味道,于是又往前骑了更远一段。
她骑到一个小瀑布前才停了下来,瀑布的水从山顶落下,在地上汇聚成一片浅滩,水很清澈,能清晰地看到水底轻柔的水草。
高羽丰脱了鞋袜下去玩了一会儿水,冰凉的触感顺着脚底传上来,整个人都清爽舒适了。
她在水里玩了一会儿,才听到远处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鞋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又等了十来分钟,蒋昶脚步踉跄地朝这边走过来。
蒋昶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天劫,整个人看起来颓废虚脱到了极点,眼底黑沉沉的,一点光都没有了。
高羽丰看了他一眼,顺嘴问了一句,“你的外套呢?”
蒋昶听到她的话,神色一怔,没有回答,人却是肉眼可见地又萎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