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颠倒的假期,混沌思绪缠乱不堪,江月停神色空洞,全然不复方才在外还能撑起的淡然模样。
或许又因为长时间泡在温泉里,连动作都比平时慢上几分。
关严窗帘,潜意识里一点光亮都不愿意看见。
她裹上被子,蜷成一小团窝在床上,江月停恍然记起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唔,她想起来了。
视线没有着力点,她望着空中的某一处出神,发觉自己还比不上盘盘,也没有温柔的掌往里拢着被褥。
没关系的,江月停。
她闭着眼,小声安慰自己,却弥漫着数不清的委屈。
忽然,床头的手机振动起来,江月停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仿佛骤然停顿一瞬,血液重又沿着全身流动。
直到铃声停止,她仍躲在被子里。
不知道对面是谁,可她知道自己好像在期待着谁。
——可不可以不要问,可不可以只抱着她。
她低声呢喃着,渐渐的在无知无觉中睡沉过去。
可睡也睡不安宁,一半是清醒的意识悬浮在空中叹息,一半停留在原地渴求一份温柔。
直到被褥一角被轻轻掀开,身后渡来熟悉的气息。
莫寻鹤凝眉,拉下一点点被子,伸出手背去试探她的额温,反复几次,确定没事才放下高悬的心。
“月停?”莫寻鹤伏低腰,撑在床头轻声喊。
江月停眼皮微动,顿觉眼上沉沉如有千斤重般难以睁开,梦中找寻已久的温暖近在眼前。
熟悉的气息在偌大又黑暗的房间里是她唯一可触及的,脑子尚且迷糊,只是下意识去拉他。
莫寻鹤要开床头的灯,却被江月停制止,“不要……不要有亮光。”
莫寻鹤不问缘由,只是答:“好。”
“小猫呢?”她的手还攥着莫寻鹤的两指,盯着眼前皱起的棉被问。
“想要看看吗?她们都夸盘盘很乖,还送了它一件小衣服。”莫寻低着头,看见她凌乱的头发。
一缕一缕的往下顺,很轻,轻到江月停以为他根本没有动作。
可是头顶落下的浅淡热息告诉她,并不是错觉。
“莫寻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啊。”江月停抬眼望着他。
黑暗中只有他的大致轮廓,除了交织的呼吸,她什么也感觉到不到。
原来她并不是能咽下所有难过,她也想要温柔的被他捧着,却又矫情的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红红眼眶。
莫寻鹤动作一顿,眉目不自觉拧起,忧心她的状态,“怎么会。”
江月停忽然喘不上来那口堵在胸口顶端的气,她稍稍哽住,声音带着明显的低落,“我本来就很麻烦,总是要你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而我自己却做不到。”
须臾沉默后,莫寻鹤推开隔着他们之间的厚厚棉被,躬身弯腰,双手捧着她的脸。
可他没有想到,指腹触及到眼下断续的湿热,声音低哑,“哭什么呢。”
闻言,江月停瘪瘪嘴,下唇碰到他抵在自己脸上的手,热与热相接。
好似她以为梦中踩空的那一瞬,在她不知晓,惶惶然的时候,已经被莫寻鹤稳稳托举起来。
江月停蓦地生出胆怯,不敢探出丝毫,畏惧自己处理不好这一段关系,畏惧在莫寻鹤眼中看到不耐,看到失望。
莫寻鹤没等来回应,垂下的眼睫遮住瞳中流转眸光,单手遏制住江月停咬唇的动作。
“松开。”
他摁住她自虐般的行为,可江月停仿若感受不到疼痛般,咬住舌尖,期许这段经历可不可以长久一些。
可不可以再摸摸她,再抱抱她。
莫寻鹤耐心告罄,惯来稳重的声线波动,手指用了力,抵在她的齿关,“月停,不要咬自己。”
味蕾出现陌生味道,曾缠绕攀附的气息极近,她怔怔顺着他的力道抬脸,不知道如何作答。
莫寻鹤覆上她的眼睛,“嗑嗒”一声,房间骤亮。
江月停眼前出现混沌的暗红,意识到什么,有些委屈,“我不喜欢……”
莫寻鹤慢慢移开手,让她有时间适应光亮,见她眼中闪着盈盈水光,心口蓦地发沉发疼。
江月停下意识还想推开他的手,短暂分离后偏着头躲避身侧的光亮。
莫寻鹤垂眸,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离开的几个小时里,她就委屈成这样。
寻来找去,每一处都没法藏起她,江月停更是委屈,下意识蜷起手,用力的按进掌心。
莫寻鹤看得清楚,指盖摁压软肉的声音很小很小,可他就是觉得她委屈得快要哭破耳膜。
思及此,莫寻鹤眼底晦暗不明,捉起她不乖的手,再次教她已经遗忘的知识点,“乖一些,不要弄疼自己。”
空气至此停滞,一声难以克制的闷哼响起,割裂开她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江月停眼前只有略微起伏的胸膛,全身唯一有感知的地方只有口腔,她发现,莫寻鹤的声音好像有魔力般。
“咬我——”
舌尖抵住牙齿,她咽下分泌出的唾液,依言,启唇,重重咬上去。
莫寻鹤只感觉布满末梢神经的手指被她的牙齿厮磨,重到发疼,热到心慌。
直到听见那声闷哼,江月停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急急松开。
一眼就看见自己做的坏事,莫寻鹤的食指已然印上深红齿印,比周围皮肤颜色深得多,横亘在指关节上。
江月停懊恼捶自己,“对不起,我……”
莫寻鹤毫不在意,看了眼后便收回视线,用另只手按回她,小声说,“没关系。”
他很喜欢,这是她留给他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还牵引着江月停的手往自己胸口放。
鼓动的、暖热的、是他的……
江月停撑住他的腰身,慢慢抬眼望进他始终未从自己身上离开半分的眼睛里。
安静到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声中,江月停听见自己的声音,“其实,我有一点,想要你抱我。”
江月停的所有重量都在莫寻鹤身上,像树袋熊一样把莫寻鹤当作桉树,没有任何空隙的当作营养汲取补充。
她知道这样有些病态,可她就是想要紧紧被抱住,去抱住。
而莫寻鹤如他的人一样安全可靠,始终将她稳稳托起,从一高一低的姿态,到平稳抱起,与自己视线相对。
重新转身,他抱着交叠盘住自己的江月停,脚底重新触及绵软的被褥,她下意识放在上面轻轻踩磨。
莫寻鹤的吻换了地方,从樱红的双唇流连到雪腮,男人的呼息打在江月停的耳畔,酥麻磨人。
她扬着颈,耐心等待莫寻鹤似珍重,似宝贝的触碰。
是珍重么?是吧。
是她好少好少遇见的珍重,是她很难很难遇见的宝贝。
莫寻鹤的唇稍一用力,雪肤顿时出现红印。
江月停双臂收紧,哼唧着难受出声,想要哭泣的念头愈发强烈。
莫寻鹤转而去碰她微张的檀口,像安抚,更像祈求......
江月停微微睁眼,看见的是,莫寻鹤发着抖的眼睫。
好熟悉,也好喜欢。
她迎上他的热情,与之相拥,衬衣的纽扣不慎开了几颗。
近乎没有阻隔的贴近,两人的理智险些出走。
莫寻鹤气息不稳,及时拉回理智,“停下,月停。”
江月停有些委屈,不断往前靠拢他,“我不要。”
莫寻鹤轻抚着她的后背,江月停趴在他肩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吊在他后背的双臂。
忽然窗外雷声轰鸣,亮彻黑夜的闪电映在她的眼中,本能闭上眼。
莫寻鹤见状,不由得闷笑出声,说:“先起来,嗯?”
江月停不想动,也不想离开此处的温暖。
莫寻鹤短暂叹息一声,语气透着蔫儿坏,他让江月停抱紧自己。
江月停不明所以,仍乖乖的依言照做。
莫寻鹤拍抚着江月停,与其说是江月停寻求他的依靠,倒不如说他是通过这种方式按捺住自己无限翻涌反复捶搅的被压制多年的情意。
江月停似乎察觉到他鲜少示人的无措,主动在唇边落在一枚吻,是亲昵的,信任的。
莫寻鹤的回应同样无比温柔,他知道她的踌躇。
仿佛是仅对她生出爱意,江月停的动作停下,羞赧的埋住自己。
坐着的地方探|进了泛凉又带着茧的指,隔着层软布料被磨着。
江月停哼哼唧唧的发出细碎动静,那双漂亮的双眼盈着泪花,感受到了这股不容忽视的力道。
最后他像是晚归的人,听见躲藏一天的小猫喵呜的叫唤着,哑哑的声音带着急切与难受。
莫寻鹤了然般牵唇,抬手绕过遮挡的门帘,终于在暗处找到小猫寻觅一整天而不得的水露。
低声哄着她再等等,说着也加快动作,直到这只发懒的猫儿连坐都坐不稳,害怕的抬起就要离开。
却被莫寻鹤用力按坐回去,重又感受到粗粝纹路,猫儿最终呜咽几声,不听话的淋湿他的裤子。
骤然腾空又降落的感觉难以言喻,她紧紧抱住身前唯一可以依靠的莫寻鹤,却听见莫寻鹤微哑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好乖。”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专栏预收《雾雨难捱》
求收藏啦拜托拜托,简介如下:
▲装乖绿茶·恃美行凶X港区大佬·Daddy系
▲年龄差7|养成系|古板男破戒
黎迩自小寄养在港区顶级孟家,扮演孟夫人膝下的乖女,对于外界评价孟先生冷情淡漠的看法深表赞同,却不敢出声附和。
只因孟夫人欢喜她的乖巧,其余一律不管,唯独孟家长子孟令崎古板严苛,会因她写不出作业而打手心。
每每想到此,黎迩都恨不得咬上那只打她的掌,痛得要死。
直到被送去国外念书,黎迩借着醉意爬上孟令崎的床,吻住那枚平日里只会教训她的唇,呼吸亲昵缠绕,委屈道:“大哥,你的心好硬。”
五年求学归来,为了逃离联姻,黎迩自知当年所为不体面,还是前往雾雨山庄以寻求孟先生的庇护。
“孟先生,可不可以帮帮我,我真的好害怕。”故意淋过雨,黎迩挤出两滴眼泪,怯怯站在孟令崎面前。
馥郁玫瑰香袭来,孟令崎掀眼,指尖轻捻那支落漆钢笔,单薄睡衣上被她洇湿大片,眸光渐暗:“迩迩,我是你大哥。”
再后来,黎迩谨记他口中的身份分寸。
躲过那段联姻后,她利落脱身远走,唯独旁人看得清楚,向来沉稳的孟令崎竟会因为养不熟的姑娘而失去分寸。
跋山涉水寻到黎迩的那一夜,孟令崎粗粝指腹捻过她的柔软腿肉。
黎迩吃痛掉眼泪,抬手推拒他,“大哥这是做什么,想要被人冠上欺负妹妹之名吗?”
闻言,孟令崎轻笑一声,“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在我身上叫哥哥。”
“她是身陷囹圄的雾雨蝴蝶,飞不高,又很笨,我亦难捱这一场因她而起的困雾,分寸尽失。”
阅前请读:
*SC、HE
*地点人物事件均架空,难经考究
*文案已截图wb留存(2024/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