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藜靠着自己的瞬移异能,在下落的一瞬间身体极端翻转,单手挂在了高吊桥的正下方!
黑车哐当哐当驶离大桥。
叙藜单手掌心被磨得血肉淋漓,眼睛还在浏览玩家论坛。她在确认。
等真的看到一大帮玩家完全没有获得盛漱的基因信息,只是白跑一趟,才含着血沫畅快地笑起来。
那些人痛骂她这个臭鱼烂虾,她的笑声却好似那徘徊不去的异种秃鹫一般,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无法扒下。
这里是第六区和第五区的边界,从叙藜的计划来说还差一些,但从逃离这个目的来看,她已经完成了目标,而且是超额完成!
她成功解决了自己暂时接触不到盛漱马甲的心腹大患,除去了读心和定位两大异能的人威胁。而且,她还发出了邀请。
叙藜就挂在高架上,底下山涧湍急,她的眼神按捺兴奋得好似一个真正的疯子。通过急风她感觉到肾上腺素正在疯狂飙升。
他们会怎么报复自己这个玩弄者呢?她发出了邀请,他们会不会来?是来合作还是来试探?
——收集了她马甲盛漱基因信息,却没能提取到定位异能的玩家,是失望还是暴怒?她预备在安定好后抢地方集会。
可光是想想被她吸引来的人有多么有趣,叙藜就觉得手掌心都烫起来了。砰砰砰,是她迫不及待要开始一场更大游戏的声音。高空的风迅猛,她迎着风,忽然松手再度往下坠。
范雨素。维修局。联合体。
风里响起一个赌徒淋漓尽致的畅笑声。我会继续赢得这场游戏。
不止一次!
三天后,叙藜随意地换了件黑色连帽作战服,靠在木箱上,在自己抢下来的仓库里抛着魔方等待被召集来的玩家。和NPC。
瓜分了WJ-003的玩家不仅没有被逮捕到,反而成了叙藜这个猎杀游戏开创者未来可能的附庸,这个消息几乎席卷废墟。
第五第六维修局包含的所有小队都疯了一样地想猎杀叙藜。
叙藜这举不仅仅是在壮大声势,更是挑衅,被她杀的人尸骨未寒,她却以杀了他们为入场券的方式招募同行者。
“盛漱绝不可能是叙藜的同谋,这还要论断吗?哪怕她真的对同伴心狠手辣,”讲演板前穿着白大褂的短发女人深吸一口气,“这手段未免也太狠辣了。”
她没说完,范雨素的强力激光枪忽地“砰”地砸在桌面上。这位因为私自调动被贬职为原来副总督的女队长面色阴沉得可怕,字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我不管局里是怎么定论。”
其他人还以为她又要说一定要动那三十八座绞肉机抓捕叙藜的话,她却声音极厉,眸光凄狠:“我一定要让队长完完整整地进入巨墓里。”
盛漱原来也做过队长。可和范雨素相识的时候早就不是了。她这么说像是一个刻意回避过去的句号。
可是过去不会一直回避得了。
黑烟去做了心理疏导,治疗师全程一直试图使她知道相信和明白死亡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只是坐了一整天后去后勤中心把自己脏了就脱下的手套捡回来。
后勤机器人几乎以为遇到了敌袭,一直重复不要干扰清洗行为。可她就是拽着那只手套不松手。
范雨素出去的时候黑烟就站在坏了一半的清洗环带前,没有波动地缓声重复:“这是总督,不能洗。”
范雨素的心脏突然剧痛起来!忽然想起黑车上,那只吃了她遗体的异种秃鹫。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他们是杀了还是没杀?
虽然叙藜的话面向的是参与了分杀盛漱遗体的人,但其他看到信息的人也来了。
范雨素本来也想参与可惜知道集会地点时已经距离太远,而陆弋被说服要想抓到叙藜就只能混进去。
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同伴,如今还要以此作为功劳冒领凶手的身份。监控开始前范雨素头后仰重重地闭眼出了监控室。黑烟跟上去的时候发现她扶着栏杆在干呕,一下子顿下脚步。
坚强了许多年的副总督缓和了呕吐的欲望,抬起头,发现黑烟手里捏着染血的手套,和一条熟悉的手帕,递给她。
黑烟一板一眼:“总督让我照顾你。”
范雨素眼眶陡地一酸,喉咙发颤。忽然想笑。她捂着眼睛:“我总算知道。”哽咽起来。她为什么那时要说叙藜杀了我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死更难受的事。盛漱被妹妹和下属审讯折磨得已经没有求生意志,而范雨素现在才明白什么是悔恨。
仓库鱼龙混杂,别有用心者数不胜数,这点叙藜当然知道,但这不重要。她的目的只有报复,只要有其他人就能做出一个人不可能完成的事。至于这些人是什么目的,对她马甲的死有没有责任,她现在还不在意。
不太在意。
范雨素极其在乎甚至愤恨盛漱的死,可因为叙藜的态度却让她牙关发颤。
叙藜用盛漱的死吸引来这些追随者,在他们或警惕或贪婪的注视下信步向前时,说起那些死去的人,都像是乏善可陈地懒得介绍自己功绩。
他们只是她履历上,很不光彩甚至是很无趣的几步:“我的游戏,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就这么一句。
伪装的都是检查局里身手经验很丰富的老手,瞧见这个态度也不免握着隐形枪的手指用力收紧。
但她只是拍拍手:“虽然这么多来了,我很开心,但是,选还是要选的。”
她不像是一个被通缉的玩家,一个跳下高桥都不会被怀疑死了而是祸害遗千年的疯子,而像是一个淋漓尽致的赌徒。
这几次的成功完全激发了她的赌性:“稽查队的前督察,玩家里面第三个被给予编号的暴露者。”
她单手一撑跳上唯一的一个木箱,坐在上面,无比嚣张地歪头:“我杀的。”
某个人被盯上。
那个人是检查局的,过于紧张露出马脚,对上叙藜眼神还来不及警笛大作,就看见叙藜瞳孔深黑,对着自己嘴角扬起,笑容很盛:“只是个打样。”
盛漱的血肉基因被带到天涯海角,一开始范雨素回去之后都和疯了一样地封锁黑车和旅行车,她却说只是个打样。
“现在,来说说,”她双手交叉,撑在悬浮的金属上,肆无忌惮释放异能的态度让很多人紧张,“你们能为灼心做些什么?”
有人按捺不住了,谁也不知道,那是玩家还是敢怒不敢言的联合体成员。
“你还要杀多少人?你究竟还有多少个目标?”
废墟的仓库很高。那个人的声音在集会仓库里很高。叙藜却兴致勃勃地比了个“嘘”的手势,他们担心她被激怒,但她其实没有。
喊话的人面色苍白下意识退后,叙藜只扩大,笑得更加放肆:“灼心。”她张开双臂,像是再说一个很恐怖的故事,其他人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会是我们以后的名字。”
她有多少个马甲死了,她就需要多少个人代她去死,去向,联合体复仇。
范雨素猛地颤抖起来。她扶在操控台上,虽然被降职但还是总督实权无疑,可她现在完全无法顾及总督的威严。
她只死死地盯着监控中央的人,直到叙藜突然转身开枪射中监视器,也使视频断开,她也只神色惶惶,半晌不能松手独自站立。
恐惧和激愤让她晕眩。
她是。盛漱是灼心的人。她和陆知清也是队友。所以那天叙藜才说,别怕,陆知清也是这么死的。
范雨素陡然暴怒起来,副官要上前被她猛地挥开!
她喘着粗气,眼眶猩红。她分尸了她,在她面前杀了她的战友还不够。现在还要用她尸骨引来的仇人杀死她剩下的战友!
她想让灼心全军覆没!!
而他们,自己和这些联合体的蠢货,误打误撞抓了灼心的人,于是,她轻而易举地就把盛漱他们钓出来,杀给了灼心其他的人看。
哪怕没做过潜伏范雨素也知道。能做卧底的都是最优秀的一批人,而盛漱和陆知清......她从操控台前跌下来,完全站不住了。
心口处的疼痛让她无法保持理智。
但她始终记得一个念头,就是她会死不瞑目的。范雨素流着泪紧紧咬牙,她绝不能让叙藜全歼灼心。不然盛漱,她会死不瞑目的。
那个死之前还在说只是我们就够了的姐姐。她的,姐姐。
安吉尔和露露千辛万苦灰头土脸从下水道里爬出来,露露看见仓库里的人瞬间伸出手把安吉尔拽角落里,然后心口发紧地听着他们一个个陈述。
“我可以为你麻痹所有001管制下的街道监控,然后杀掉城区监狱的所有人。”叙藜扬眉。
“我可以操控空气,让他们窒息而死。”
“我可以控制一个稽查队中层,不,高层,”那人咬紧牙关,显然是到了极限,“帮助你完成你的猎杀游戏。”
但叙藜似乎觉得兴致寥寥,托着腮视线逡巡,扫过明显的稽查队成员,嘴角一嗤:“还有吗?”
有个男人看了一周,站出来,似乎信心满满:“我可以帮你杀了叶传撚。”他补充一句:“以毁尸灭迹的方式。”
叙藜目光一闪,在稽查队队员按捺不住的惊惧和愤怒眼神中,大笑起来,鼓鼓掌,翻身下来走到人群当中。
“不错。很不错。”
叙藜又抛起那个魔方,画面转换之间无人注意到她和叶传撚偶然有些相似的脸:“游戏规则定了。”
她稍稍拔高声音,抓住掉落的魔方:“谁能帮我杀了叶传撚。”她眼角挑起,满是笑意:“我就让他做灼心的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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