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达捺与华素交代一声，跟去阿敖厮身旁，也倚坐在横栏上，“他太弱了，和他比试真没什么意思。”
阿敖厮拍拍他的肩：“好好练。”
他又道：“还有你那个王后，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你看她细皮嫩肉的，必定坚持不了几日。”
“未必。”阿敖厮抬眸，看着远处的蓝天。
达捺耸了耸肩，心中默默反驳。
围栏外，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来，停在阿敖厮跟前，看着和他挺亲近的。
余渺一眼看见，好奇问：“那两个人是谁？”
“这两个您都见过的，一个是戈图，一个是巴利亚，他们俩都是王上的盟卫。戈图跟在王上身旁，常能遇见，巴利亚在管理城中事务，故而少见。”
“噢……”
这个巴利亚长得倒是没有那样粗犷，留了胡子，但看着还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气，或许是因为年龄稍长，沉稳一些。
另两个，戈图和阿敖厮，年龄看着不相上下，浑身散发出一股野性，像猛兽。戈图又比阿敖厮好一些，阿敖厮眼中偶尔会露出凶悍的精光，还挺吓人的。
“王上。”戈图和巴利亚一同给阿敖厮行礼，巴利亚上前一步，接着道，“王上，城中的存粮不多了，大概只够吃一个月，得早做准备。”
阿敖厮仍旧靠在围栏上：“好，你和戈图去叫他们收拾收拾，再商量商量去哪儿，明日一早出发。届时由你守城，若有要事传信给我就是。”
“为何是他守城，我也可以。”达捺直起身。
“你？”阿敖厮看他一眼，笑了笑，“算了吧。”
他不服气：“我怎么就算了？我武艺不比他差！”
阿敖厮不紧不慢道：“跟你说笑的，我要带王后去，你得跟着。”
“噢。”达捺阴阳怪气一声，又靠回去，“一日不干她就不行，是吧？”
阿敖厮挑了挑眉，坦然回答：“是。”
巴利亚和戈图相视一眼，忍不住笑：“既说好了，那我们先去忙了。”
“去吧。”阿敖厮并不生气，抬眸看了一眼日头，算了时辰，朝树下走去。
余渺累得胳膊发颤，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脸皱在一块儿，没什么心思再说闲话。
阿敖厮走过去，拿走她手中的小沙袋，随手扔在地上，双手将她搂住。
她腿一直绷着，又酸又疼，是有些站不稳，下意识就要往前扑，但也没有到要被人抱着的地步。
“我自己可以站着……”她小声解释一句，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往后退了两步。
“休息一会儿。”阿敖厮理理她额上被汗水浸湿的发。
她别开眼，手指仍在颤抖。
阿敖厮捉住她的手，在她手指上亲了亲。
她的心也开始颤了：“你别、别这样……”
“哪样？”
她不说话了，微微低着头，被理过的发丝干了，被风轻轻吹起。
挞纱悄无声息走远，树下只剩下他们两人。
阿敖厮单臂抱住她的腰，往上搂了搂，轻轻触碰她的唇。
没有太用力，只是蜻蜓点水般触碰便分离，而后再触碰，再分离……可她却有些喘不匀气了。
“别在这里……”她低头避开，阿敖厮没来得及停，亲在她脸颊上。
他没想在这里。
他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要来挞纱的弓放在她手中，退开几步。
余渺知晓他在后面看着，手里的弓怎么拿怎么感觉不对。
这里不止有他，还有挞纱，还有华素，还有射箭场外的许多人，他们或许会有意无意地看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余渺说不上来，勉强像是脱光了衣裳，被人群盯着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就当做阿敖厮不在，其他人也不在，天地间只剩下她跟手里的弓还有远处的靶心。
“铮！”射中了，正中靶心。
华素和挞纱都有些惊讶，随后是祝贺与鼓舞：“这一箭相当可以，王后真厉害！”
她倒是没有太多兴奋，也没有过多的喜悦，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从容不迫将那支箭取回来，退开一些，朝华素道：“到你了。”
华素上前几步，没能射中。
又轮到余渺了，她再次对准靶心，像方才一样将所有一切都抛之脑后。
微风轻拂，额上的碎发舞动，在她脸上落下纵横交错的阴影，她轻轻松开弦，箭飞出，射中靶。
若说方才只是微微惊讶，现下是有些佩服了，华素跑过去仔细看了箭矢，朝她举起拇指：“离靶心就差一点点，你这是开窍了？”
“说不上开窍，就是突然有些感悟。”她又抽出箭，“我再多试试，说不定能将这个感觉捉住。”
“行，反正这里靶子多，不用轮流来，你练你的就是。”华素不甘示弱，走去她身旁的靶位，也投入训练之中。
阿敖厮一直靠在围栏上看着，也没拦他们，直到太阳快落时，他才走过去。
“休息吧。”
余渺回眸看他一眼，又将眼避开，默默收好弓箭。
他等着她收完，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射箭场外走。
余渺不会说话了，都忘了提醒华素也休息，还是挞纱跑过去跟华素说了一声，而后安静跟在他们身后。
阿敖厮也安静着，回到房中，他才开口：“去叫人烧些沐浴的热水。”
刚才不觉得，这会儿坐着了，余渺才觉得浑身酸累得厉害。可放松没多久，她听挞纱说要去烧水，一下又紧张起来。
她太累了，今日不是很想做那事，可她不知如何拒绝。
阿敖厮已朝她走来，坐在她的身旁，将她的护手带拆掉。
她感觉，下一件被脱去的就会是她的裙子。
她有些发抖。
阿敖厮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垂着眼，咽了口唾液：“我……我……”
“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阿敖厮声音放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