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阿敖厮抬了抬眉,等着她唱完这出戏。

她迈着小步子走过去,抱住男人的腰身,踮起脚,仰着脖子在他下颌亲了一下。

阿敖厮眼眸微垂,扣住她的后颈,一口咬下去。

“等等!等等!”她急忙推,“我有事要和王上说。”

男人松了手,目光随着她移动。

她转了个身,迅速将挞纱从外面叫进来:“你跟王上说,我想让华素习武。”

挞纱看她一眼,又看阿敖厮一眼,缓缓跪在地上:“王上,王后想叫那个奴隶习武。”

“习武?”阿敖厮勾了勾唇,往床上一坐,一把拉过余渺,按着她坐在腿上,捏起她的下颌,“我们梅岩人从不习武,我们是天生的勇士。”

她没能听懂,心中有些紧张,下意识咽了口唾液。

挞纱也不知如何跟她说,只能沉默不语。

“我可以给他一件兵器。”阿敖厮在余渺脸上亲了一口,又道,“但至于他能练成何样,我不能保证。”

余渺听不懂,着急去看挞纱,又被男人摆回脸,一口咬住唇。

“王上说可以给他武器铠甲,但是不负责教他习武。梅岩人都是通过战争提升武艺的,没有人会特意教这个。”挞纱硬着头皮快速解释完,急忙道,“那我先退下了。”

男人没松口,但摆了摆手。

挞纱松了好大一口气,慌忙退下。她不是梅岩人,还做不到梅岩人这般奔放。

男人倒是毫不在意,抬手便推起余渺的裙摆,抱着她转了个身,让她坐在上面。

他很喜欢她腰肢扭动的模样,很迷人。他感觉身体和灵魂都得到了升华,甚至不需要来第二次,这样一点儿小心思在这种巨大的愉悦感下根本不算什么。

余渺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样她可以掌握节奏,每回都能让自己更舒服。又能快乐,又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结束后,男人非要搂着她睡,她挣扎几下没能挣脱,安安心心枕在那只粗壮的手臂上。

抱着着睡也行,这狗屎天气,白日热得要命,晚上倒是有些冷了,抱着睡还暖和。

翌日,仍旧是她晚醒,阿敖厮已不知去何处了。

她并不介意,她和那头野驴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还是听不懂,也不知怎么说。

绕出土院门,男人正在广场上和人比武,她瞥了一眼,转过弯便去寻华素了。

“王后过去了。”戈图停下手中的刀。

阿敖厮也停下,转身去看。

他刚和人比拼完,一身的热汗挂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随着胸膛前肌肉跳动而跳动。

“王后要那个奴隶,还要教他习武,恐怕是不怀好意。”

阿敖厮眯了眯眼,嗤笑一声:“那个瘦得跟猴子一样的男人?他恐怕连刀都举不起来吧?即便是真让他练成了,他独自一人也走不出荒芜海。她也跑不出去的,来,接着陪我练刀。”

广场上的刀声又响起,哐哐发出巨大的响声,没有人手下留情。

余渺已绕过广场,到了华素的屋子。

梅岩人,尤其是梅岩的勇士,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他们,她嘱咐过,挞纱将人安排在了算是梅岩弱者的地方。

华素正在屋前的小巷里摆弄那柄长戈,他穿上了梅岩人的铠甲,但应当是不习惯,没有和梅岩人一样光着手臂,铠甲里套了件衣裳,看起来有些怪异。

见余渺来,华素立即收起长戈抱拳行礼:“王后。”

余渺在铁器铺也混过一段时日,一眼瞧出那长戈还算不错,刀刃锋利,做工结实。

“以后要用梅岩的方式行礼。”她右手放在左肩,微微躬身。

“是。”华素学着行礼。

“看看你住的地方。”余渺往前走,被引进卧室。

一间小屋,地方不算大,也没什么家具,但梅岩城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她问:“住的可好?”

华素微微垂首,神情恭敬:“多亏王后,这些日子来,小人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余渺挑了挑眉,往木床上一坐:“我们可不能求一时之安稳,还是要想办法回去。梅岩人以武力为先,难为你往后要好好习武了。”

“这是自然。”华素仍笔直站着,“不知有一事,小人可否过问。”

“不用跟我这样客气,从现在开始,你我是盟友了。”

“是。”华素道,“不知挞纱姑娘是否可信?”

余渺答:“我也想过拉她一同行事,可她虽不是梅岩人,却也是荒芜海的人,文化风俗和我们那里相去甚远,想必也不会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华素点了点头:“好,那我心里有数了,王后放心,我会好好习武的。”

余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转头离去。

想要华素派上用场,非一朝一夕之功,她还得想想别的办法,不能心急,心急也无用。

往回走,经过广场时,男人还在台上,没有比武了,坐在首位看旁人比。

她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脚尖一转,又往广场上去。

所有人下意识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当做没看见。

很好,她就知道,她这个王后在这群野人心里屁都不是。

她微微挺腰,信步往前,停在男人身旁,主动坐在他的王位上。

阿敖厮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手支着头,继续看台下人比武。

她靠过去,抱住他的腰,从他弯着的手臂底下钻过去,在他有些粗糙的脸颊亲了一口。

男人的眼睛一下亮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也不说话,立即又钻出去,留下一句“我先走了”,起身便离开。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抓回来。

“啊!”她做作地低呼一声,倒在男人腿上。

阿敖厮捏住她的下颌,垂头一口堵住她的嘴。

她恍然明了:原来这头野驴喜欢矫揉做作的啊。

但周围的目光似乎有点儿不对,她怎么感觉被什么不太好的东西盯上了,后背有些发凉。

阿敖厮也感觉到了,他稍稍一抬狠厉的眸子,底下的男人立即避开眼不敢再看。

“等等。”余渺推了推他。

他微愣,染上水雾的眼眸怔怔看着她绯红的脸颊。

“晚上再说。”余渺趁他不察,快步逃走。

他没起身,目光一直追到尽头。

那股不适感还没有消失,余渺抖了抖身子,躲进巷子里,扒在墙边往广场看了一眼,却见阿敖厮一刀下去,将一个男子砍成了两半。

“我去!”她吓得一抖,急忙躲回墙后,不停安抚快要跳出来的心。。

“王后。”挞纱迎上来,“您回屋里去吧。”

“好,好。”她连连点头,又忍不住多问,“这是怎么了?”

挞纱方才在角落里看得清清楚楚,如实回答:“那几个人方才偷看您,王上生气了。”

“啊?”余渺穿过院门往里走。

“梅岩人一直以武力为首,老首领盘踞多年是有些威望的,如今王上年纪轻轻,又才坐上首领之位,自然有不服的……”

“等等,等等。”余渺拍了拍手,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阿敖厮死了,我可以被随意配给任何人?”

她小心翼翼答:“也不是这样说,按理来说,是不用嫁的,但新的首领想要,也有的是法子要,且您不一定还是王后……”

余渺眼前一黑,娘的,那这年年岁岁没有穷尽,她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这么说来,她还得保佑那头野驴好好活着?毕竟那野驴对她还算不错?要是换个人来,还真说不准会如何……

“行吧,我知晓了。”她有些头疼,扶着墙缓缓坐下。

挞纱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梅岩人没有伦理法则的,女人跟过几个男人,男人跟过几个女人,都不要紧。”

余渺笑容苦涩,她倒不是怕这个,她只是想回到故土,也不是多思念那里,主要是想先将仇报了再说。

“你想坦桑吗?”她试探。

挞纱明显怔了一瞬,随后垂下头,轻声道:“坦桑已经不在了。”

“那你……”余渺想问,若有机会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去毓旒,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回去了。她不能因为这几日相处的好感便轻信他人,“若有机会复国,你想回坦桑吗?”

挞纱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机会了。坦桑美丽富饶,周围这些部落早早便想占为己有,如今早已被瓜分得一点儿不剩。”

余渺心中有些遗憾:“或许你多联系联系你们族人,能重新聚集起来呢?”

“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智慧和勤劳都比不过手中那柄长戈。”挞纱亦有些悲伤,除非坦桑还有这样以一当百的勇士,否则仅凭智慧和团结是无用的。坦桑人勤劳能干,又临海,水产丰富,可就是没有其它部落能打,否则也不会被灭。”

余渺眉头微皱:“坦桑临海?”

“是。”

坦桑临海,她要是不走沙漠,从海上走呢?

余渺有些激动:“你会驾船吗?”

“坦桑人都会驾船。”

“那你知晓从这里到坦桑怎么走吗!”余渺几乎要站起来。

可挞纱摇头:“荒芜海太大了,又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地方,我以前也没离开过坦桑,一点儿路都不认识。”

余渺有些泄气,随后又振作起来。挞纱不知道没关系,那个野男人说不定知道。

晚上,她早早沐浴完毕,吹了灯,光溜溜躺在羊绒毯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