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卸了宫权的救火员
荣妃的语调轻轻浅浅，似乎不甚在意。
但在惠妃等人看过来的时候，她的眉梢微挑，丝毫没有露怯。
坐于离皇太后最近的太子妃，石晚娉见满殿人人面色复杂。
有看戏，有不满，也有好奇、疑惑的。
殿中安静了下来，惠妃不敢看上座的方向。
眉眼朝着一个方向一飞，便有一个青衣宫装的女子站了起来。
“荣妃娘娘见谅。”
“是妾身僭越，这便往后腾挪地方。”
说话的正是位置的原主，僖嫔赫舍里氏。
荣妃看向她。
除了四妃，僖嫔也算是最早同她一起入宫的老人了，还有端嫔和敬嫔。
如今她们也都算不得年轻，但这些年各自龃龉不曾落下。
“僖嫔认了错，却又好像没认。”
“本宫原来的位置，难道不是这边？”
荣妃正对着的是另一位赫舍里氏，储秀宫妃。
储秀宫妃起了身，一脸无辜，看了看纳喇氏，又看向马佳氏：“荣妃，这……”
德妃道：“荣妃勿怪。”
“储秀宫妃入宫得晚，这些位置的事，她且还不清楚。”
荣妃冷笑：“德妃说得是。”
“储秀宫妃十岁时便进了宫，那时候的她，当真年轻。”
“可如今，她已经不是十岁的年纪了。”
“也不清楚吗？”
居于储秀宫妃正对面的佟佳妃轻笑一声：“是啊，妹妹。”
“当着大家的面，你可不好装这个糊涂才是。”
当年康熙争后的三大家族，赫舍里氏、佟佳氏和钮祜禄氏。
先是被赫舍里氏夺得了凤位，诞育太子胤礽，成了早产而亡的孝诚仁皇后。
其后不过十岁的妹妹赫舍里氏便入宫，成了储秀宫妃。
第二位孝昭仁皇后是钮祜禄氏，她殁了之后，妹妹钮祜禄氏是温僖贵妃，留下十阿哥，也已然过了身。
第三位是以皇贵妃之尊掌管后宫多年，但只当了一天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
等到她殁了，家里留存多年的老姑娘佟佳氏这才进了宫。
如今，她年纪大，辈分却比上头的都还要小，自然也不甘心。
首当其冲的，便是同她最为相似的储秀宫妃。
且佟佳氏是康熙皇帝的母族，如论如何，佟佳妃都比旁人更有底气。
宜妃不满道：“荣妃，你许久没有出现。”
“既来了，也该安生些。”
“实在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耽误大家时间。”
“今日误了也就一次，下回再改便是了。”
“何必为难她们？”
荣妃看向上座：“宜妃既也说有误，今日不改，往日更待何时？”
“我可记得，当年，便是去延禧宫，宜妃你尚且都不肯坐于德妃之后。”
“怎么宜妃自己竟是宽于待己，严于待我了？”
这时，高座上的皇太后出声道：“太子妃，不是说有新的歌舞吗？”
“这会儿，怎么荣妃还站着？”
“你去看看。”
石晚娉没想到，她都卸了宫权，到这个节骨眼，还要成为“救火员”。
她一个康熙的儿媳妇，调理大小“婆婆”之间的矛盾，真是想想，都脚底扣地。
历史上的石氏，到底是如何做到，令众人称赞的？
那她的日子，该有多……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