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周怀宁当时早已经不喜欢陈时砚了,听了她的讽刺也没开口,只是径直越过她,可见自己离开了,她气的又冲着自己骂了好几句。

后来离开陈府时,是陈时砚跟夫人一同出来送客,她早已悲喜不论,不过也确实如她所说,对不起陈时砚,侮了他的名声。

周怀宁上前见礼,“二姑娘妆安,虽然不知道二姑娘为何会说出这等话,但我为了周家的面子,为了父亲祖母,也是要辩解一二的,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得家中长辈教导,尽本分,从不逾矩,对陈公子也并未私下接触,更惶恐情意,还请二姑娘言辞注意,不要侮了我的名声,也更辱了令兄的名声,以及你们陈家的百年名声。”

如今,周云宁还未下手抖搂出这件事情,新婚之事也都未发生,她在外面的名声不过是骄纵无礼,爱慕陈时砚的事情也没传出,现在挽救还来得及。

二姑娘听完马上就怒气中烧,她大哥哥那样清风霁月的人物,她还不愿意有关系了?

周海宁都被周怀宁给吓到了,主要是这些日在家中她事事都忍让,脾气性子太好了,今日倒是一口气能说了这么多话,忙拦着二表姐,轻声劝和。

“二姐姐,我五妹妹说的是真的,我前些日子还说过,说舅舅舅母已经给表哥定下亲事,她一点反应都没,还说对表哥没有那种情意,瞧着是真的,你往后也别说了。”

她不是为周怀宁说话,是为了自己,这种事情传出去,到底对她的面子上也不好。

陈禾婉这才笑着从蒲团上起来,上前挽起周怀宁的胳膊。

“五妹妹别生气,我这个姐姐向来是直言直语的,你别往心里去。”

周怀宁也笑笑,她不怕名声尽毁,重新活过一世,只想安稳的过日子,不曾想连累别人。

“我知晓的。”

恰逢门帘外面一群公子哥儿们,本是看这边清净也没丫鬟在外面,就以为没人,他们几人要探讨一下夫子留下的一篇策论,谁知站在门口就听到这番话。

陈时砚知道里面是谁,海宁表妹家的那位姑娘。

“咱们不便进去,去我书房吧。”

他忙带着人往南边走去。

一位穿着青色直身,腰间一道黑色腰封,外披着一件斗篷的约有十八九岁的的男子特意落别人两步远,凑近到陈时砚的身旁问道。

“刚刚里面的女子倒是伶牙俐齿,你可知是哪家的姑娘啊?”

陈时砚看他一眼,“姑娘家的名声重要,你怎能如此无礼。”

“哎,时砚,此言差矣。”

巳时过了大半时间,过来陈家祝寿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姑娘们也都要照顾年龄相仿的人来玩耍。

周海宁也有几位手帕交,所以在一旁玩的也是不亦乐乎,无人招待周怀宁,她也是无碍,索性就找了一个角落里听戏,喝起了茶,这茶入口醇香,后味是一丝丝苦味,应该是长安街鲜明花茶家的,在整个顺天府都十分出名,她也是上辈子在徐家陪着老太太吃过几次。

这唱着的是《麻姑献寿》,底下的夫人太太们都十分喜欢。

一直到午时用饭,都已经在厅内摆好,女宾,男宾,以及娃娃席面,自然是各自分开的。

周怀宁坐在一旁专心用饭,早上用的少,又折腾这么久早就饿了。

陈禾婉陪在一旁,她之前未曾见过这位在表妹嘴里的周家五姑娘,今日见了倒是觉得名不符实,这场宴会,其他的几位姑娘打扮的都十分鲜亮,只有她穿着款式简单,发髻也是最普通的,不该自己说的话是一句都不曾多,该说的也都说过了。

用过午饭,客人们也都差不多离开。

周家自然是最后走的。

陈老太太让闺女进屋来说话,屏退了左右,内室里烧着碳,暖和和的,大炕上放着的四方小桌上奉上的热茶,倒是会熏得人有些昏昏欲睡。

“我瞧着你屋里的那位四姑娘穿戴的可是不一般。”

陈泽兰听到母亲这么说,心下顿时委屈,“母亲都看出来了,也怪不得海儿闹了一路,是婆母特意赏的,那丫头心思重,说话办事伶俐,在婆母面前比我的海儿都要得脸面,身为儿媳,我也不敢说些什么。”

陈老太太心疼女儿,只拍拍她的手沉声道,“不过一个庶女,再高看又能如何,海宁是我看着长大的,婚事我会操心,你放宽心。”说完又停顿一下,“倒是你家那位五姑娘,长的倒是好看,身上衣物也挺简单的,人也沉稳。”

她手底下过过多少姑娘,内宅见的妖魔鬼怪太多,打眼一瞧就知什么来路。

陈泽兰得了母亲的答允才放下心来,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自然是千般疼万般爱的,做姑娘时怎么样都行,这独独做了人家儿媳的日子最难熬,听母亲提起五丫头,她才把事情原委都说上一遍。

“姑娘大了,会为自己打算,倒也没什么,沈氏是个面甜心狠的,当年我随着老爷一回来瞧见那三弟妹在床上的样子就知道不简单。”

幸好她房里这个是个真真纯善的,不然也不会留到今日这般。

陈老太太也操不上别人家的心,“你心里有数就得,你是长房媳妇,拿出气度来,有你父母兄弟在定不会叫旁人欺负你的。”

陈泽兰看着母亲这般大年纪还为自己操劳,鼻头一酸,眼眶里泪水打转。

“母亲。”

母女俩是说了好一会话,陈泽兰伺候了母亲午睡,才带着几个孩子跟哥哥嫂嫂去正厅内说话告辞回家去,周老夫人在用过午饭后就已经先回了。

正厅内熏的是梨香,在冬日里不甜腻,点着的炉子热气腾腾的。

两侧分别坐下的是几位姑娘哥儿的。

周序川还在忙向陈表哥询问一些夫子留下的作业,他听了表哥的解答总是有些拨开云雾,笑着拱手作揖。

“还是表哥学问深刻,弟弟回家定会勤加苦读。”

见如此情况几位姑娘们都拿着手帕按在嘴角轻声笑了起来。

陈时砚也回了一个作揖,“表弟实在客气。”

周怀宁看着大伯父跟陈舅舅也是相视一笑,两家都把以后前程压在他们的身上了,她坐在周海宁的下手,只依稀记得她被挪到庄子上住着的时,大哥哥还在被外放,没记错应该是在赣州。

刘佩兰也是让身边的嬷嬷给各位姑娘们准备了回礼,已经安放在他们的马车上。

周怀宁正准备接过玉竹递来的茶杯,怎知玉竹被后面的一个小丫鬟撞了一下,茶水尽倒在了周怀宁身上。

刘佩兰看到略皱了皱眉头,立刻上前训斥。

“怎么做事的?”她看那丫鬟跪下认错,才转过头,“五姑娘没烫到罢?先去客房换身干净的衣裳。”

周怀宁才站起身行礼,“不碍事的,多谢舅母。”外出作客,马车里都会多备上一套的,倒也不打紧。

刘佩兰找个丫鬟让领着去客房,这边正厅显然是走不开的。

周怀宁倒也没什么,带着玉竹跟上那丫鬟去客房换好衣裳出来,再出来丫鬟就已经先走了,她记性还好,沿着抄手游廊往东边走,然后过拱门,再绕过一片竹林,便是松节正厅。

“周五姑娘。”

周怀宁正带着玉竹准备绕过竹林,听到声音转过身,就看到了陈时砚,他清隽雅正,眉目肖陈阁老,冬日里身侧枯枝的竹林似乎为他增添一分严谨,自己被迫进庄子时,听闻他已经官至工部郎中,为治理黄河水患立下功劳,实现他的抱负,如同陈二姑娘所说,他的污点仅仅只有自己对他造成的,站在原地未曾上前,只是屈膝行礼。

“陈公子。”

陈时砚走近两步,看了一眼玉竹。

玉竹是个懂眼色劲的,默默的退到一旁背对着他们。

陈时砚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语气冷冽,“周五姑娘,这封信还给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我已经定下婚约,也确实不喜你这般的女子。”

周怀宁看到他递过来的信封,略皱了皱眉头,回来数日,都不记得原先自己竟然这么早就做过这等事情了,忙接下来。

“谢过陈公……”

“不必的很。”陈时砚开口的语气嫌恶,实在不喜她这般的女子,虽长的明媚,但无半点闺秀的样子,做事又毫无章法,那日在侯府宴会上,找了丫鬟悄悄递给自己的信件实在不顾惜名节,蠢笨又让人厌烦,他皱紧了眉头,既然事情办完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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