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安静,等我呢?”
就在气氛降到最冰点时,包厢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人还没出现,清悦的男声先入了耳。
在座的其中几人听到后甚至露出“得救了”的神情,这让不小心瞄到一眼的宓昭不由有些好奇来人是谁。
很快,昏暗的包厢里出现一抹高挑的身影,戴着一副斯文败类专属的金属细框眼镜,面容俊秀,嘴角带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好像什么烦恼都能和他倾诉似的。
书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个炮灰或者路人。
宓昭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影子,都是和男主相关的,但没有一个能和眼前人完全对上。
唯一稍微搭点边的,也只有男三了,一个温柔医生,负责随叫随到和给女主哥哥般的呵护,属于男女主play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家伙,难道就是那个大冤种?
“煜君你来的刚好,走走走,我们去楼下嗨嗨。”
说着,其他几人纷纷起身,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往常一向来情商超高的商煜君这次却突然看不懂眼色了,他看向和霍知宴呈对峙模样的宓昭,语气轻快又不会显得轻浮道:“这不是宓昭吗?新发型不错哦~”
宓昭:“……”
这人到底是谁啊,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
玉军?余俊?还是于军?
都没印象。
还好这时候霍知宴插话了:“你和他很熟?”
这句话是对着宓昭说的,颇有一种捉奸在床的意味。
宓昭:“……你有病?”
这剧情有点不太对头,本来宓昭是想着借这个机会激怒霍知宴,他愿意和她打一架也行,不打也行,反正宓昭会强行出手,测试一下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能不能真正伤到霍知宴,甚至、杀死他。
下午在房间里突然发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只是下午霍知宴的动作很灵敏,加上房间空旷,他显然更占优势。
宓昭不能确定他是真动作灵活,还是男主光环在作祟。
但这个房间不一样,不适合躲闪,霍知宴再灵活都没用。
原本宓昭还想锻炼一下,把自己养的更强壮点再出手,可谁让霍知宴突然拿别人威胁她了呢。
这让宓昭不爽的同时,也决定先赌一把。
如果真有所谓的男主光环,那很多事上都要改变计划了。
至少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了,结果对手毫发无伤吧。
倒是那个十万块,算是意外之喜。
刚好自己现在很缺钱,进了她的口袋就别想要回去了!
只是现在这个家伙突然跳了出来,宓昭就有种莫名的预感,计划估计要中断了。
她可以随时发疯,可也得疯的有用,不然和真正的疯子有什么区别?
周围人那么多,看样子也暂时不会离开,恐怕自己还没靠近霍知宴就先被拦住了。
宓昭对自己的实力,有精准的判断。
“哈哈哈,你们在说什么呢,宓昭不是知宴你带过来的吗?”
商煜君笑的人畜无害,似乎真的没感受到现场奇怪的气氛:“我们也见了好几面,还不能算熟吗?”
霍知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倒是刚刚和宓昭说话的女生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道:“她、就是那个?”
“这么一看,好像是有点眼熟?”另一个人接话。
“额,哈哈哈,宴哥你还挺专一的。”
果然,在这些人的插科打诨下,霍知宴的表情稍稍回转了点,至少看着不那么吓人了。
宓昭见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知道计划不能实施后也不管霍知宴会有什么反应,直接绕开商煜君朝外面走去。
霍知宴没有阻拦,而是朝向其他人点头道:“继续。”
“哈哈哈哈,煜君你迟到了,罚酒!”
“别了,我明天还有正事。”
“那唱一首也行!”
没有人关心宓昭去了哪,也没有人会那么不识趣的再提起她,大家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吃喝喝。
除了商煜君和那个被骗十万的女生。
只不过两人对宓昭的态度,一个是敢怒不敢言的气愤,一个是单纯的好奇。
——精神出问题,真的能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霍知宴的车自然是在外面等着的,宓昭也知道它停哪。
可司机不会听宓昭的,更不会丢下大老板直接把宓昭送回家,她还不至于在这方面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宓昭选择打车。
她没有回霍园,而是去了一个地方——律师事务所。
本来是想明天再去的,但今天刚好有空,又小赚一笔,索性就打电话问了那个律师,她也愿意等自己,宓昭也就不拖延了。
“宓小姐您这种情况。”
宓昭选择的是在业内都有一定名气的,十分擅长债务方面的资深律师。
面对宓昭“年幼不懂事”签下的欠条,这位律师反复看过相关信息后,微笑的表示:“胜诉概率很大。”
首先这笔钱是宓父赌博输的,法律上是不承认赌债的。
其次父债子偿的条件是子女继承了父母的财产,宓昭显然没有,这是很有利的条件。
当然那些人不讲法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警察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宓昭。
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关于这点,宓昭反而并不担心:“没关系,我只需要在法律上,让这笔债和我毫无关系。”
“那可以的,宓小姐。”
在付了一笔定金,正式签下合同后,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宓昭这次是直接打车到了霍园。
保安并没有为难宓昭,她直接开上一旁的工作车,回到了别墅。
里面还是灯火通明,应该说整个霍园都是恍如白昼,根本不需要考虑电费这种事。
当大门打开,看清里面的状况,宓昭就知道今天又有一场仗要打了。
为首的是成功补完牙的霍管家,他身后则是近十个人高马大,一看身手就不俗的保镖,两边还有七八个旁观者,全部一脸严肃地瞪着宓昭。
这样的架势,换成一般人可能会吓一跳,说不定转头就想跑,可宓昭反而大胆向前两步,来个先声夺人:“怎么,一天没挨揍,整个人不舒服?”
“宓昭!”
霍管家狠狠拍了下椅子:“你太放肆了!”
“我们好心收留你,替你还债,你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今天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
“嗤——”
宓昭闻言先嘲讽一笑:“好心收留?我求你们了吗?”
“戴个帽子就以为自己是人了?”
“说的冠冕堂皇,不就是欺负小女孩吗?”
论打嘴炮,宓昭从来不虚!
看着脸都被自己气红的霍管家,宓昭直接开大:“怎么,你不就暗恋霍知宴他妈几十年吗,还真把自己当霍知宴爹了啊!”
此言一出,本来撩袖子想上前包围宓昭的保镖们不约而同全部顿住。
这、这种豪门八卦也太刺激了吧?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反应过来的霍管家第一时间反驳,看他脖子爆青筋的模样,真怕下一秒就倒地不起。
这种时候,宓昭选择火上倒油!
“哈哈,恼羞成怒了?被我戳中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密码都是人家生日!”
“真恶心!”
霍管家:“抓住她!给我抓住她!!!”
宓昭边逃边喊:“霍知宴!你是不是男人?这种时候还能忍?”
宓昭一点都不怀疑霍知宴正在某个房间,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他就是这种阴暗比!
最喜欢看着女主被人欺负的时候,再迤迤然以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出现在宓昭面前,让她祈求他救自己。
这个霍管家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偏偏这个时候出手了,想想就知道是受了谁的示意。
整个霍园,能压制并指示这位的,也就霍知宴一个人了。
不过宓昭也不慌。
或者说她更希望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刚刚自己可没有半句假话,书上明明白白写着呢,霍管家暗恋霍知宴的母亲,自己一辈子不婚不育,只想守着这个白月光的儿子。
“住手!”
果然,在宓昭的反复挑衅下,二楼的檐廊边出现两道身影。
“都退下!”
话是柳秘书喊的,但真正做决定的是谁一目了然。
保镖们听话的退下,其他人也默默离开,偌大的别墅大厅,很快只剩下霍知宴和宓昭两人。
霍知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宓昭,眼神中难得透出几分疑惑,这人过个敏,变化也太大了。
就算拿到了那几份检查报告,霍知宴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宓昭大部分时间看着还是很正常的。
“你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该问你!我可没主动惹事!”
宓昭自诩新时代文明人士,哪次不是别人先来惹她,她被迫反击而已。
“你要是看不惯我,明天我们就去离婚,我保证走的远远的,不招你的眼!”
宓昭试探性提出这句,想看看霍知宴什么反应。
果然,他第一时间拒绝了。
“你还欠我那么多钱,想一走了之?”
霍知宴迈着装逼的步伐,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宓昭,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除非是我厌了你,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宓昭:“……”
她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什么小短剧的拍摄剧组,霍知宴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让人尴尬地想脚趾扣地。
“首先,我没欠你钱,那些债不是我的,要钱请找宓大力!”
“其次,我也没白住这里,不说每天的劳动,光和我领证这一件事,霍氏集团赚的就够抵消一切了!”
“你脑子要是没问题,别一副救世主的样子,严格来说,你这还是非法拘禁!”
霍知宴:“法?我就是法!”
合着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听到后面几个字?
宓昭眯起眼,再次深刻明白了,这个世界果然不适合讲道理。
既然这样,刚好这里四下无人……
开启,猎杀时刻!
霍狗贼,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