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秦厉雷厉风行,他收拾王忠的速度,要比大家以为的快很多。军区到棱县需要坐一天的火车,秦厉开车比火车快不少,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他和棱县的武装部把王忠捆了。

王忠被抓时是半夜。当时,他和朱秀娟你侬我侬,正快活着。突然一群端枪的大盖帽闯进卧室,没穿衣服的朱秀娟吓得尖叫一声,就把王忠从她身上踹了下去。正享受着的王忠受到重击,立刻马上就不好了。捂着脆弱的关键地方,王忠疼得缩在地上不住的哀嚎。但没人管他。他的亲亲好老婆,已经顾不上他了。朱秀娟拼命的去扯被子,想把她自己给捂住。

“啊……”赤身的朱秀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不住的尖叫。“啊啊啊……”

“闭嘴!”秦厉怒声训斥。他眼神冰冷的注视着朱秀娟和王忠,好像他们不听话,他下一秒就会把他们灭口一样。两个羞窘难当的人,感觉到来自秦厉的凌厉杀气,马上全都闭嘴。

他们战战兢兢的蜷缩着身体,不敢再弄出一点儿声响。本以为他们听话,秦厉会放他们一码。谁知看到他们如此欺软怕硬,想到罗凌一家,秦厉更加生气。他抡起拐杖,就要削人。徐政委及时出现,拦下了暴怒的秦厉。

“老秦!”徐政委不赞同的摇摇头。他一边对秦厉使眼色,一边小声的对他说:“先办正事。罗凌的钱,咱们得给她追回来。”教训人的事情,他们可以一会儿再做。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身为军人得注意影响。

秦厉被劝住了,他冷静的给了王忠一拐杖,打断了他的一条胳膊,才开始审讯。徐政委看秦厉铁了心不要王忠好过,他只能无奈的的把门窗尽量关严实点,不让外人看见秦厉的暴力执法。

王忠衣服没穿,右胳膊和第三条腿都疼得厉害。看秦厉这么疯,怕他交代在这里,他就不敢耍心眼子。不等秦厉严刑拷打,不想吃苦头的他,就一五一十的,把他小舅子借用罗凌抚恤金的事情全交代了。

“就借半个月。我媳妇已经和她弟弟说好了,等顾磊同志的烈士证书下来,我们就把罗凌同志的钱还给她。真的,我们没想干别的!我们就是一时资金周转不开,找她借点钱。我们给利息的,九进十三出。我发誓。”不见棺材不落泪,到了这种时候,王忠还在狡辩。

所谓的九进十三出,就是借高利贷。借一千给九百,然后还钱的时候还一千三。王忠看出了罗凌缺钱,想要破财免灾。他可以给钱,给罗凌很多钱,只求秦厉能放过他。

被后抓过来的朱为民也是这个意思。他满脸堆笑,谄媚讨好的对秦厉说:“我可以带罗凌同志做买卖。不,是我给罗凌同志打工。罗凌同志投资了我的生意,她以后就是我老板。我赚的钱,全是她的。您放心,我是正经人,做正经的生意。绝不会给罗凌同志惹祸。我保证,只要你放我一马,我就给罗凌同志干一辈子活,赚一辈子钱。”

朱为民苦苦哀求,秦厉不为所动,依旧扣着王忠三人,要抓他们去警察局。只要有本金,罗凌可以和很多人合伙做生意。但王忠和朱为民他们人品不好,没资格当罗凌的合伙人。王忠三个好不容易熬过了大清算,迎来了曙光,自然不想栽罗凌这里。眼看花言巧语没用,不想坐牢的朱秀娟,壮着胆子跪求秦厉。

“同志,你就饶我一回吧。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犯了。这次,我们真就是鬼迷心窍。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朱秀娟身段婀娜,玲珑有致。她这样梨花带雨,软语哀求就很动人。没穿衣服,又刚欢爱结束的她,成熟的水蜜桃一样,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换个自制力不坚定,如王忠那样的,肯定会被诱惑着犯错误。

但秦厉不是一般人。他铁石心肠,一点儿情面不讲。无动于衷的扫过朱秀娟,秦厉就吩咐手下堵住了三人的嘴,把三人全都给抓了。抓完人搜查房间,拿到属于罗凌的那份脏款,秦厉得了棱县公安局局长一句,绝对会严惩不贷的承诺,就不再管王忠的案子。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秦厉先驱车去了石柳村。他之所以没及时回信,就是秦厉现在谁也信不过。除了他自己,他不愿意再节外生枝。钱财动人心,秦厉这次很小心。

到了石柳村外,被铁索拦住了去路,秦厉派司机小张去顾家找罗凌说明清楚。小张是师长的警卫员,他身手很好,铁索渡江对他来说轻轻松松,没有一丝难度。但走了这一趟,小张也知道王忠他们为啥敢阳奉阴违。

这铁索对小张这样的王牌兵来说不算什么,但它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天堑。有它拦在石柳村外,罗凌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小媳妇,真的很难出村子。只要她不出来,那王忠挪用顾磊抚恤金这事儿,就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不是朱秀娟姐弟太贪心,拖过了半个月依旧不还钱。朱为民还丧尽天良的派债主去顾家逼债,吓唬罗凌。按照王忠本来的计划,秦厉真就不会知道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人算不如天算。王忠几个绝对想不到,在这个他们瞧不起的穷山沟沟里,还有一位很聪明,很沉得住气,还会迂回告状的顾辉。顾大队长也没想到他这告状如此管用。听到来人是师长警卫员和团级政委,他就紧张的不会说话了。再听说山对面还有个带伤过不来的团长,大队长更是紧张的直搓衣角,连说:“使不得,使不得。”那可是团长,比顾磊的班长大了好几级的大领导。顾辉怎么敢让他等?

“凌子,不是,是罗凌同志进山打猎去了。咱,咱先走小路先下山吧。”顾辉磕磕巴巴的建议着。“我们村除了这铁索,还有一条能下山的小路。”只是小路需要绕很远,还不好走,他们不是万不得已就都不走。

但今天不走也得走,因为吴荷花和顾航明显没有能力独自过铁索。让别人带他们,别人也不敢。所以等小张说明来意后,顾辉就组织人手,要抬着吴荷花出村。

“不急,不急。”徐政委笑眯眯的,拦住了风风火火的顾大队长。“吴婶子出去治病,短期内回不来。顾家的事,咱们就要先处理好。”徐政委说的,是债主刚得知顾磊去世,就来顾家逼债的事儿。“这事儿往小了说,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往大了说,就是入室抢劫,需要报公安。具体怎么说,咱们得坐一起,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徐政委说话始终不温不火。但他这笑面虎的模样,却更让人害怕。乡下人都是沾亲带故的。顾家债主说是债主,其实也是顾家的亲戚。他们和石柳村的人,都有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听说徐政委要报公安,有人就急了。

“自家人的事儿,报什么公安。凌子气不过,让他们把拿走的东西还回来就好了。”

“是啊,多大点事啊。真不至于惊动公家。”

……

沉不住气的人,忍不住小声的嘀嘀咕咕。徐政委不管大家说什么,只让顾辉去找人,然后他们一起等罗凌回来,看她怎么说。她要是愿意私了,那他们就私了。她要是坚持报警,那徐政委和小张抓人,绝对不会含糊。

有人和债主关系铁,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还想再打打感情牌,说说罗凌婆媳平时受了大家多少照顾,让吴荷花不能恩将仇报。但他们没机会开口,因为秦厉过来了。

拖着个打石膏的残腿,秦厉从安江的铁索上,滑到了石柳村。其中艰难,无法言说,大家只知道秦厉的双拐掉了一个。掉到了安江里。一个浪过去,他掉下去的半边拐,就消失在茫茫的江水里,再也寻不到影子。

徐政委看秦厉不听话,气的想骂人。可等他拖着受伤的腿,跪在吴荷花面前,说他从今以后就是顾磊,是她的亲儿子时,徐政委又骂不出口。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徐政委的嗓子里,让他心里堵得慌,发不出一丝声音。

吴荷花浑浑噩噩了好几天,看见秦厉跪在她面前这一刻,她才终于找回了精气神,放弃了寻死的想法。抱着秦厉的头,吴荷花哭的肝肠寸断。“儿啊……”吴荷花想要把她心底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磊子啊……”她一声声叫着顾磊的名字,听的周围的人都心酸极了。

看她如此伤心,秦厉又对她异常重视,那有心为债主说话的人,全都识趣的闭嘴。还说什么?这种时候,只有劝对方赶紧识相的来赔礼道歉,才是正解。

其他债主还好,那个收了朱为民好处,带头去顾家搞事的,听闻顾家来了许多部队里的大人物,立刻两股战战,吓得险些尿裤子。他干了什么缺德事,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人家是上过战场的大团长,对付他一个下三滥还不是轻轻松松。怕秦厉真送他去坐牢,顾六蹲在山脚下,等着罗凌下山,好提前求饶。

罗凌是个心软的。他跪下来求她原谅,她肯定会理解他的苦衷,不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