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每次回的信都是由小桃拿来的,据她的说法,乃是宫中一个心地善良的年轻公公帮她转交的。
那阵儿未做他想,如今才知道不对劲,只是时机晚得无可救药。
哪有什么好心的公公,分明都是他的爪牙!
她识人不慧。
纸张随着身体的震-颤簌簌作响,依稀可见沈裕画的大幅的图画和字迹。
未分辨出个究竟,任孤罗便拿走了它,然后垫在了她臀-下。
长指甫一进,便觉紧窄,指间全个儿淋淋漓漓,隐约可见水-光-嫣然。
一阵酸胀弯弯曲曲地蔓延至小腹,姜归虞誓死抗拒:“轻些……你给我出去!”
手腕被麻绳磨得生疼,哪哪都疼,还要被受这个坏人折腾,为了那点金子银子和铜钱,她真真付出巨大。
正因知道没钱寸步难行,过了苦日子才清楚大大搂钱,多多益善的重要性。
身条儿完全敞开,水声兹兹,垫在臀下的宣纸逐渐发潮,字迹晕开,染成大片或深或浅的墨团。
姜归虞自认和沈裕只聊了些念书学习上的事情,从未有过礼俗上的逾越,他到底有什么好置气的?
这人忒过分,让她做了对食不够,竟还私拆她信件,如今又将信纸当做垫子……
尖锐的痛意传来,任孤罗似乎加了两指,可见淡淡的血丝流出,滴在信纸上。
姜归虞抓着吊在四方大卧榻旁的麻绳,紧蹙着眉头,嗓子眼儿里时不时冒出几个稀碎的音节。
行这种事,倒有种陌生的舒坦感觉。
他当真能让她高兴,有时动到了点,冰肌玉骨又是一阵晃,而后水声乍起,如泉似流。
“咱家这榻都要被你淋透了。”他低声笑着,将指间的透明抹去,“上面是出水芙蓉,没想到底下也……”
姜归虞禁不住挑拨,嗷的大叫一声制止了他。
用力拢住膝盖,誓要把他挤出去。
可是非但没挤走他,反而弄得浑身发烫,一股难以叙述的冲击瞬间袭上头顶,眼前像炸开了,呼吸和身体皆不由得自己控制。
迷蒙间,头发似乎被他卷在手中抚着,语气颇像嘲讽:“郡主人前正经,俨乎其然,没想到私底下见钱眼开又贪心,而且还有这般常人不得窥见的模样,不知册封礼上那些人见了会作何想法?”
她气若游丝,口涎挂在唇边:“你胡说,我没有……”
虽反驳,但还真照着他所说的,想了想被人瞧见的场面,一时间羞愧不已,脑内不知在翻滚些什么画面,只觉得自己完蛋了。
幻想起这种场景时竟然别有一番趣味,心里如猫儿挠着般作痒,奇妙至极。
自己还能有什么不为他人得知的样子?莫不是如现在这般吐着温水,然后发嗲着求饶吗?
不不不,这一定不是正常的样态,只是他逼迫的!
余韵渐去,眼泪蓦地从眼角滑下,吐息带着热乎乎的温度,眸含水雾的模样瞧着便令人想加以爱-怜。
像是被玩傻了,她目光涣散,含-着哭腔重复道:“我没有,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表面端庄自持,实则却……”任孤罗叹息着摇头,“你父兄和沈小公子知道你会这样吗?”
姜归虞总算挣脱开那截麻绳了,两手遮住脸,俯在锤枕上不去看他:“呜呜呜,不许说我。”
此人不仅过分,脸皮还厚,什么词都说得出口,非要引导她去想那些情形。
使劲屈膝并拢,歪向一边,不再给他碰了。
瞧着那片风景于眼前合拢,任孤罗还觉可惜。
但她哭得可怜,不该再继续逗下去了。
他站起,把册封时她穿的礼服给她:“穿好。”
金线绣制的面料上似有股潮意,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腥气,但并不难闻。
姜归虞抖抖索索把衣服抖开,却突然注意到后背处有一-大片水痕,恰在中-央。
这就是刚刚的……她对着出神了一会,便将其死死压-在手下,心砰砰直跳。
刚刚说的那些羞-耻话,当真有着令人魂不守舍的力量,她脑中浮现起沈裕在溪边更、衣时的模样。
薄且湿/冷的布料,她当时只看了一眼便扭头回避了。
早晓得,就该再多看几下。
初夏南风正劲,吹动廊间梵铃飘泊来去。
架上放着盆水,任孤罗擦干了手,轻描淡写道:“咱家晚上便着人抬了那些东西送你住处去。”
姜归虞本来还呆呆的,抱着膝盖胡思乱想,闻言便凝滞一刻,随即眼眸逐渐生光,潋滟非常。
她张唇想了半天,斟词斟句说道:“芙渠阁地方太小,唯恐搬不下。”
如果能全搬进去就好了,她每晚必抱着金子入眠。
“不放宫里。”他启唇,如同诱哄,一字一句像贴着耳朵灌入,“何时跟咱家去瞧瞧你的府邸,修好了便放郡主府里去。”
谈及府邸,姜归虞顿时兴致大盛,一扫郁气,面庞仿佛春花灿灿般浓艳:“现在就可以呀!”
急不可耐去看看自己的新家了,到时候再多搂点儿钱,将墙壁都铺满,其景色之华丽,想必能做真正的金屋了。
任孤罗讥诮一笑,指了指东边的耳房:“这幅模样可怎么去?先把自己擦干净。”
身上黏黏腻腻,凉飕飕的很不舒服,她红着脸,抱着礼服遮住自己,连鞋也顾不得穿便溜进耳房。
过了须臾,姜归虞收拾完,重新穿回典礼上的礼服,银线织就的祥云和仙鹤团花图案摩-擦在皮肤上,有些痒。
在华堂上大露头角,在同一天又在他手中绽放……莫大的羞/臊心足以压倒她,赧颜汗下,至今耳畔还在嗡嗡作响。
取了支稍长些的簪子,随手绾了个高髻,层层叠叠的衣裳脱着容易,却怎么也穿不好。
她对着镜子磨叽了好久,系带死活扣不上去,正发愁着,镜中便闯入一人,代替她接过了那两根系带。
“穿不上怎不告知咱家?”任孤罗帮她穿好,一番整理完后,扳过她肩膀,让她看向镜中,“以后天天都打扮成这样多好。”
穿着整整齐齐,与典礼上时别无二致,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唇颊边的粉黛融化了些。
她用手背拭了拭,好让颜色均匀。
“又不天天行册封礼,我又不是天子,哪会每天穿礼服。”姜归虞赌气般嘟了嘟嘴,从镜中瞄见他直勾勾的眼神,便立刻把嘴巴放松了。
调整好表情,轻轻晃他的手臂:“现在穿好了,我们快点去看看府邸吧。”
刚有过肌肤接触,再发嗲似的缠上他,内心那关颇有些难越过。
但她府邸的修建大权还在他手中,多不乐意也得忍着把他哄熨帖了。
况且重要的东西已经交代给他了……这些个内帷中事,只要彼此清楚就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前路光明,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于任孤罗在榻上治她时所说的话,她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不多。
明明他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怎能如此说她?
若他真是好心,便不会要她肉偿了。
坏人!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还笑着,娇靥妩-媚:“去呀去呀,合计着下午没事。”
任孤罗垂眸看她,透着寒芒的目光如能蛊人。
“行啊。”他答得耐人寻味,“定叫你此生难忘。”
……
宫里到郡主府不到两盏茶时辰,几乎只是轿子一起一落的工夫便到了。
姜归虞迫不及待地提裙下车,行动时,腿间仍存黏腻。
但见一连排的朱门深院,仿佛一幅无穷无尽的画卷,在眼前铺陈开来,气势磅礴。
她顿时心花怒放,快步行至墙边,仰头望去,只觉自己小半年的努力总算有了着落。
他所说的“此生难忘”,她认为便是眼前这座宅子,样式恰到好处,古朴素雅,依稀可闻檐下风铃泠泠作响。
确实难忘,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宅子亦不负此生了。
远处垂柳依依,往望不见的远处蜿蜒生辉。近处墙体粗糙,摸着硌手,比王府的墙稍矮了一头。
她瞧着新鲜,小跑了几步,试图拉动大门,但门纹丝不动。
“这门开不了。”她转头问他。
任孤罗却抱臂立在数丈之远,说道:“咱家何时说过是这里了?”
他抬手招呼她,姜归虞兴致冲冲地过来,头顶的碎发一蹦一蹦。
府邸不是这处,但在附近,说明制式应当也跟这座宅子差不多才对。
过阵子顺顺当当住进去,便了却了心头一-大笔执念。
任孤罗扳着她的肩,带她转了个方向,又往前走了段距离。
他朝一处残垣颔首示意,薄唇如刀:“在这里。”
穷阎漏屋似的地方,像被推掉后重建了,俨然不像是新修建的宅子,更别提住人了。
姜归虞愣了半刻,只觉头昏目眩,似有晴天霹雳,指着它半晌说不出话:“这……没错吧?”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头晕更甚。
一瞬间回想起诸多细节,比如宫人都没听到工部新建府邸的风闻,比如她这新家的竣工日期总是一拖再拖,不曾想竟是这原因。
他又骗人,根本没建。
恍然明白真相,如坠冰窟,眼前阵阵发黑。
经久以来竟将一个谎话信以为真,还为此付出了不少,估计让谁听了都会笑掉大牙。
她颤颤后退了几步。
腿间有些肿意,磨得丝丝发疼,但远没有头疼来的难受。
今日情绪变换得太多太急,大喜大悲,已禁不住折腾,视野忽明忽暗,变得极窄。
意识退散间,仿佛有人接住了自己,只是那胸膛亦硬如铁板,一记闷响便彻底昏倒。
作者有话要说:尽力了 应该能放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