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的丫头,还在负隅顽抗,但转瞬便被剩了个底儿-光。
她浑身扭着,想效仿金蝉脱壳,由他将衣服卷走,她顺便借力逃走,但任孤罗长/腿跨幅间,又把她捞了回来。
姜归虞幸福的眼泪已经全部憋回去了,只剩满目惊惶:“你……不是你说会今天给我的吗?你说话不算话!”
当时可没说要肉/偿,她还以为那些都是白送她的。
如今想来,他何尝不是在给她挖坑跳?
那雨夜从御书房逃出来,就不该跟着他走,也不该主动示好!
而且他是太监……普通的对食尚可接受,但有肌/肤/之亲的对食,她绝对不要!
握住她脚踝的力道大了几分,她慌乱道:“你别乱来,我害怕!”
纤细两腿盲目乱蹬,踩在任孤罗肩上,似要将他如踹垃圾一样踹走。
钳制她的力度一松,还未定睛细瞧,姜归虞便哭闹着,像条鱼般窜到地上,抱起凌乱的采衣躲进去,借此遮蔽自己的身形。
“呜呜呜,你别来。”她盖住头就往角落里蹿,随后整个人都缩成团,藏身于礼服之后。
任孤罗缓步而来,俊美到令人心颤的脸愈发靠近,说道:“别来?那咱家就收走了?”
听到要收走几箱财物,姜归虞立马探出头,小心揪住他的衣角,仰头看他,满是不甘:“你说好要给我的。”
原以为先前事事哄着他,甚至不惜使些弹琴吹箫西施垂泪的把戏,好临了这时能统统给她。
可谁知道他只是说说的,竟还要她以身交换。虽然她不舍得跟金银财宝失之交臂,只是此事实在过于……
“那日雨夜,你跪在咱家面前恳求,还逼咱家摸了你。”他蹲下身子,指头流连在她颊边,“咱家大可不必为你惩治刁奴,替你处理烂人烂事,但咱家还是那么做了。”
姜归虞眼中犹色更浓,全然不见以往的狡黠。
她想起来了,三个见风使舵的嬷嬷是他处置的;自攀上他后,每日的吃食也精致巧妙了许多,不再是馊米饭和泔水菜了;就连造谣骂过她夕云也被罚了禁足,尽管她还是嫡出的公主。
火红的华服围着她的脸,越发显得脸色苍白。
他抚过她眼角,笑出一道冰冷弧度,语调闲闲,“咱家以为二公主会算计人,但相比之下,还是郡主更爱算计。”
为了搂钱,一直在骗他,算计他,桩桩得诛。
“郡主平时使些狐媚伎俩,念在郡主还是个孩子,咱家都能当做没看见。”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现在成全你一番,为何又不要了?”
以前做的孽,现在全得还。
姜归虞欲哭无泪,她确实为了在宫中的生计,动过色-诱他的念头,但那次没成功,因为她实在做不到最后一步……
后来也干过类似的事,但他仿佛心里揣了个柳下惠,坐怀不乱,由她如何行动,他就是无动于衷,偶尔出言讽刺几句,之后她就完全不敢了。
如今挖出这些事,姜归虞可谓无地自容,手心渗出手汗,把锦袍揪出褶皱。
在以前,下人都欺负她,举步维艰的环境下只能找个靠山给自己兜个底,若真要当任孤罗的对食,她也能勉强接受。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有了金册金宝,身份尊贵,心里便拧巴着。
即使清楚天下没有白给的东西,但还想努力一下,看看有没有不用身子作代价就能获取它们的方法。
有了尊贵身份和“修建中”的府邸,唯独没有银钱和黄金。
可姜归虞还没明白,要是没有他,估计连郡主都轮不到她,因为没他,她早就饿死在芙渠阁了。
她不发一语,尚在犹豫,良久才道:“那现在……”
话没说完,她沉默了。
思绪纷杂。
好像真的不肉-偿不行了。
望着她这幅白眼狼模样,任孤罗觉得好玩,一叹:“不愿意就罢了,算咱家冒犯唐突,那些钱财咱家便收走了。”
姜归虞冷汗遍体,心突突直跳,连忙拉住他。
“我方才觉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明明光-着身子,却仍是一本正经,板着的小脸越来越红,像烧熟了一般:“本郡主当得起对食,但……你要叫他们把府邸快些修完。”
怕是打心眼里还以为任孤罗是个好人,毕竟给了她那么多东西,稍微回报他一下也未尝不可。
说完这话,捂在身前的礼服陡然落地,现出一截细绵腴润。
像故意的,又像手抖而造成的意外,可她诧异的神色不似作伪。
还想伸手去捞礼服,被他一个打横,重新扔回榻上。
与榻面的撞击,使得头上的簪钗零零碎碎掉了一地,长发曳地,云鬟半-褪,姜归虞仍紧缩一团,只让他看到侧身。
该看不该看的任孤罗早就看完了,但他一个太监,姜归虞料定他干不出什么。
“郡主吩咐的事情,咱家定然事无巨细地完成。”他卷起袖子,温和笑意衬着俊逸风华,不说谁知道这人是太监。
修长的指节顺着足踝而上,触及腿-心时略有凉意,他有些讶异地抬眸望她,她羞得头皮发麻,催道:“快些,速战速决。”
早些完事,早些搬进新府邸,早些与他们这群人切断联系,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放在以前,姜归虞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高兴了才能谈其他事儿,如今有了郡主之位便翻脸不认人,颇为无情。
任孤罗一声冷笑,半抱着她:“你倒狠心。”
手指猛地用了劲一捏,只听她惊叫,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嗓音黏糊:“你……你干什么?”
偷袭能见到姜归虞如此反应,他不禁又想故技重施,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
“滚开!”她躲开他作乱的爪子,“你这是犯上!”
也不知是不是她还没搞清局势,以为自己有了金册金宝便高他一头,嗷呜一口便咬在他手腕上。
实在是疼,那次被他捏了之后,淤青三日都没消,何况是……
姜归虞恨恨不平,狠咬了口不放,被他挥肘甩在锤枕上。
“呜!”她再度奋起,像小羊似的用头去顶他,手撑在某处,却跟着外层的衣料蓦地一滑,摸出一个柱状的东西。
她似有所感,在马球场的看台上时也感受到了此物的存在,她不敢置信,正要仔细辨认,便被推了回去。
双臂挤压间,勒得呼吸困难,姜归虞拼死抵抗:“不许再动我了!”
挣-扎无果,腿被他膝盖顶开,手腕上忽而缠上几圈粗糙的东西,随即便越过头顶,吊在了榻的上方。
她惊得瞪大了眼,此番模样未免太过离经叛道,简直跟她前十五年的人生信条背道而驰。
“怎能这么说呢,咱家自然是要让郡主开心的。”
任孤罗仿佛格外欣赏她这幅孤立无援的样子,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抻平了放在她身上,眼神幽暗如林,“否则也不会帮沈小公子带信儿了。”
“……什么?”姜归虞一个激灵,低头定睛瞧去,果然是沈裕的笔迹。
转瞬脸上血色褪尽,但手腕被绑在榻上,摆脱不得。
她都要傻眼了:“你为何有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