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带着手下人离开病房,王队长看见杨芸芸还忍不住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又气又笑,斥责道:“还惦记呢,我看你魂儿都飞了!”

他早知道这个下属平常是有点儿颜控的毛病,却没想到这么严重,也就是算她还有些分寸,刚刚没耽搁了正事,不然非给她个教训不可。

当然,该敲打还是得敲打:“看你这神不守舍这样子,干脆回去调你去户籍科算了,省得下次出任务,万一嫌疑人长得好看,我还得防着你泄密。”

“别啊王队,我错了!”杨芸芸顿时哀嚎一声,快步追在王队长身后哀求道,“老大,饶了我,我真知道错了。”

做刑警是她多年的理想,好不容易搞定了家里的阻碍,实现了愿望,才入职半年,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被破坏,多冤枉!

“仅此一回,再有下次,你也别去干内勤了,直接回家当你的大小姐算了。”

“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杨芸芸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应道。

王队长瞥她一眼,没再多说。杨芸芸偷窥他脸色,自觉过了这关,长松一口气,又觉得十分无奈。

说起来,这家族遗传的颜控,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不过,应该不会有下次了,以她的出身,什么巨星名流的见多了,这种级数的大美人儿也只此一见而已。

叶漪白,怎么就是个Alpha呢,不然一定去追求她……不行,不能再想了!以后要是常常能见到该多好……杨芸芸在心里不断地和自己的生理本能艰难做着斗争。

“王队,叶漪白那儿,不用再查查吗?”另一个警员问,“她一个A大的学生,能和律所、安保有什么业务。”

“没必要,”王队长回道,“和这个案子没关系,咱们管不着那么多。”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再说了,她这样的聪明人,敢说出来就不怕查。”

这么一说,这两天负责看守的两名警察,连带杨芸芸都点头赞同。

美貌,聪明,这是他们对叶漪白最直观的印象,甚至后面这一点,要比前面更加深刻。

几人说着话,走出了住院部大楼。楼前停车场,杨芸芸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忽地停住。那位的车怎么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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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警方的人已经撤了,不过,杨三小姐刚刚经过,应该是看到我们的车了。”

副驾上,席乔微微倾身回头,向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青年男人恭谨道。

“不妨事。”程晏清睁开眼,“孟家那边,怎么样了?”

席乔一凛,赶忙道:“您放心,都安排好了,孟家不会有任何人为此事纠缠叶小姐。”

程晏清点头,没有多言。他按下车窗,望着不远处的住院部大楼,指尖不由得轻扣着膝盖。

席乔自后视镜中观察着程先生的一举一动,心跳也不由随着指尖动作一抽一动。

他比程先生大六岁,是程家资助收养的孤儿,十岁出头就来到程家生活,大学毕业后自然而然地为程家工作。

四年前程家出了些变故,程先生才刚成年便临危受命,接任家主位置的同时也担上了继往开来的重任。他作为值得信任的心腹,理所应当地到他身边辅助,成为他的得力下属。

不客气地说,他是看着程先生如何从一个三头身的豆丁儿长成现在这个渊渟岳峙的模样,何时见过他这么,情绪失控?

是的,失控。只有这个词才能准确形容程先生目前的状态。哪怕他此刻表面上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况且,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极大的反常。

前天中午,他陪程先生从外地出差飞回来。刚到公司时还一切如常,程先生进了办公室不大会儿,忽然着急找他,让他给孟家人找点麻烦,顺带调查搜集一下孟家名下产业的情况。

这命令来得着实莫名其妙,主要是孟家虽然同属上京世家,但这些年早沦落末流。孟家往日连程家的门槛都登不上,讨好尚且无门,更遑论得罪,怎么还绕过所有人直接惊动到程先生这里?

尤其是程先生点名要查孟家的产业,这无疑是动将孟家除名的心,且毫不掩饰!

孟家做了什么,能让这些年城府越发深沉难测的程家家主暴怒至此?席乔只觉不寒而栗。

可,既已是雷霆之怒,决意要孟家倾覆,又有何必要先给孟家人找点不痛不痒的麻烦?

直到查见孟家那个骄纵的Omega小少爷涉及了一桩什么样的案子,席乔才隐约窥探到缘由,做了布置。等到方才,程先生特地前来医院,他最后一丝犹疑也彻底消除。

毫无疑问,那位正躺在病房的女A,叶漪白叶小姐,正是程先生不容冒犯的逆鳞。

幸好……

恍然之后,席乔难免生出疑惑。自己常随程先生左右,竟然不知他何时何地认识了这位叶小姐,又是如何结下了缘分。

问题才刚在心里冒头,就被他死死地压了下去。

程先生将此事相关交给他来办,是信任,他只需要听从既可,至于别的,不是他该琢磨的事。

突来的一声长叹打断了席乔的思绪,他赶忙收心敛神,就见程先生关上了车窗,吩咐道:“走吧。”

这么关切惦念着,之前有警察看守,拦着见不着也就罢了,这会儿警方都撤了,怎么不上去看看?席乔又多了一份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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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和安保公司向客户收费服务,客户要求的急,他们来得自然也快,但比他们来得更快的是A大行政方面的领导老师们。

王队长他们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到了,办事效率与往日其他事情上拖延推诿踢皮球的惯例大不相同,令人震惊。倒是这消息灵通的程度,不愧国内顶级高校的地位。

这事到现在虽是刑案,却没闹出人命,哪怕她这个受害人在校内小有名气,又怎么值得这么劳师动众?更重要的是,作案的那一位身份不同。牵涉到世家子弟,事情总归难以平静了结。

叶漪白心里门儿清,也懒得动脑子分辨这几位的立场偏向如何有什么目的,随意应付几句,不等他们表露真实意图,就以身体不适想休息的借口把人打发走了。

又等律师和安保的人来了,她提出自己的诉求,当场签了合同,她A大的室友,也是从少年时期便结识多年来相交甚笃的好友季晴,这才匆匆赶来。

季晴一进门,便急切问道:“身体怎么样?”

“问题不大,”叶漪白道,“药物引发的信息素分泌异常,吃药慢慢调养着吧。”

季晴不做声,走近了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看她除了面色略显憔悴,确实未见其他异样,才略松了口气:“那就好。”

“正好,”她没好气道,“这两年你进那个破实验室,没少耗心神,劝你也不听,索性趁这机会好好养养身体,省得隔三差五病恹恹的,我看着闹心。”

她说着拉过旁边的椅子,在床前坐下:“那天晚上大半夜的你没回学校,我还当你回家了呢,结果一大早不等我联系你,警察就来了,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个情况?”

“姓孟的贼心不死,伙同实验室的人给我下药,一时疏忽中招了,中途醒过来,狠揍了他一顿,想办法报警,动静闹得有点儿大,被警方误当做嫌疑人看守起来了。”叶漪白回答道。

世情往往是,若描述一件事时措辞夸张极尽渲染,往往事情不大,并不像所说那般严重。这种话越少的,事儿反而越大。

叶漪白这么寥寥数语,落在纸面上加起来也就六七十个字,季晴却能想到那一晚是何等惊心动魄。别的不说,对方既然下药,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怎么会留下“中途清醒”的空子,又怎么会轻易给她机会报警?

“你没事就好。”季晴千万般情绪在胸中激流涌动,最终也只汇成这么一句。

对另一个人,她就没这么好的忍性了,恨得咬牙切齿:“他该死,怎么敢的啊!”

“那可是孟家的掌上明珠,愿意和我这么个空有一张脸的普通人春风一度是我的荣幸,有什么不敢的?”叶漪白语气淡淡,透着讥嘲,“何况,他大约还想反过来诬陷我酒后乱性对他用强,以此做把柄拿捏我呢。”

“艹!”季晴低骂了一句,忽而对叶漪白发起了脾气,“你也是自作自受!你那脸盲不认人的说法哄哄别人图省事也就算了,怎么把自己也哄过去了?这家伙和你表白好几次我就不信你没认出来!”

“你什么人,什么脑子什么心性,几次照面下来能看不出来他心术不正?不说别的,早几年打发狂蜂浪蝶那些手段呢?孟家算个屁啊你就纵着他,结果就闹这么一出!”

“我就想不通,你对做个普通人到底有什么执念,就拿你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季晴十分恼火。

多年至交,她太清楚叶漪白本质是个什么样的狠人。不说收拾姓孟的一个人,就算是整个孟家,她认真起来,也有的是办法割他们的肉。

叶漪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略有些尴尬的捏着额角:“我要是说,这真的只是一时疏忽,再加各种巧合,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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