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日

89.

为猫打工需要分几步?

第一步:听猫的话。

第二步:顺从着猫的意愿。

第三步:以猫的意志为意志。

如果猫是人变的怎么办?

依旧可参照以上步骤。

我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稿纸随意往空中一抛,摇摇晃晃起身朝厨房走去。

这里是杰森的某间安全屋。

额...他们那种人应该是这样称呼临时居所的吧?

我打开冰箱,探头。

显然杰森并不介意和我分享一间安全屋的坐标。

屋内的二手沙发早已失去弹性,靠久了背脊便开始隐隐作痛。

我疑心那是被杰森坐扁的。

就算杰森现在是一只猫,也不能改变他之前重达一百八十磅的现实。

更何况他自打变成猫后,就迷恋上从高处“砸落”至沙发这一活动。

......

话说猫科动物的本能对人类的精神状态真的没有影响吗?

90.

我开始切蔬菜丝,企图给自己弄个三明治。

没有杰森的那一份。

因为他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是的,杰森即使变成了猫都没有忘记抢地盘。

我面无表情地在锅内丢了一小块黄油,开始煎面包。

根据昨天出门丢垃圾时候的观察,跟在他身后的猫咪数量得到了实质性的提升。

乌泱泱的一大群猫从面前蹿过去时候,我几乎疑心猫女失控的魔咒扩散到了整个哥谭。

恭喜东区老大的领地再次得到扩张!

91.

“咚!”

沉重的落地声。

我毫不意外地看见杰森猫从半开着的窗口跳了进来。

那扇窗这几天就没有关上过。

但这么早回来不像是杰森会做的事。

除非...

我犹疑地盯着他:“你不会在外面被其他的猫群殴了吧?”

他没有理我,反而盯着铺了满地的废稿纸,音调颇为不满地“喵”了一声。

我发誓杰森发出的猫叫声绝对是我听过的猫叫中情绪最丰富的。

当然这其中可能包含了不少人类的主观判断。

杰森低头看看那些稿纸,又抬头,一双碧绿的猫眼瞪着我。

我回忆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失业后如何为猫打工。

嘶...

没办法,毕竟我的撰稿水平就到这里了。

我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煎锅,假装没有看见杰森质问的目光。

92.

......

其实我还有一个题目。

我和□□大佬猫的三十六小时。

93.

......

咳,算了。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

94.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定有人在那里作妖。

但是这里是哥谭。

大家按部就班才奇怪。

于是在杰森猫连续几天晚出早归后,终于到了我履职的时间。

他在墙头上走,我在墙根鬼鬼祟祟地跟着。

上岗吧,猫之打工人!

没办法,用猫爪子的话,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小头目忙还是有点困难的。

我转转手腕,将一直提溜在手里的棒球棍斜靠在墙壁上。

出门前顺手拿的。

天知道安全屋里为什么会有这个。

不过要是被人发现了,或许还能嫁祸给哈莉。

计划通。

95.

我蹲在墙角等待杰森喵的进一步指令,他似乎对自己变成猫这件事异常适应,几天下来我们之间已经建立了非凡的默契。

他只要一叫。

我就知道是他叫了。

因为他叫起来有种人和猫都听不懂的美感。

“咪咪~咪咪~”

还没等杰森发出指令,奇怪的声音先于他响了起来。

粗犷,沙哑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谄媚。

噫!发音好难听。

不对,这根本就是人类的声带发出来的吧!

我小心翼翼探出头,于是看见两个人正聚精会神地冲着墙头学猫叫。

果然,

撸猫,一款人类共通的行为习惯。

但是这个方位...我朝墙头一看,他们试图引诱的是杰森没错吧?

96.

我看着杰森喵抬头挺胸接受人类的朝拜,莫名怀疑他心里已经爽翻了。

“老大,这只新来的猫好像叫不动诶。”

“你懂什么,猫都是这样的,更何况这只长得这么漂亮,咪咪~。”

“有道理...咪咪~”

我蹲在墙的另一边,听着他们坚持不懈的盛宴,叹了口气,人性本jian啊。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勾搭一下。

所以我们今天出门的目的是什么?

我拿起棒球棒,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墙壁,试图提醒杰森还有正事要做。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尾巴尖转了个方向,朝那两人的方向指去。

懂了。

杰森喵决定对他的新晋信徒们下手了。

我拎着棒球棒绕到两人身后,然后抬起胳膊。

97.

啊...情况不太妙,我怎么进GCPD了?

我强行抱着杰森喵,神色警惕地坐在拘留处与警察面面相觑。

至于为什么是强行...

当然是因为杰森喵总是企图挣脱啊!

虽然我也没必要一直抱着他,但这样能够显示出我俩关系好不是吗?

我神色诚恳:“这只猫,真的不是我偷来的。”

警察看上去很狐疑:“可它看上去就不像你从路边捡来养的。”

我继续表清白:“他只是吃得比较好。”

所以体型才比较庞大。

杰森猫闻言似乎在我怀里挣扎得更厉害了。

我几乎可以看见负责审问的警官头顶不断出现:

信任度-1

信任度-1

信任度-1

...

最终,警官合上本子,语气颇为笃定:“康恩斯家的老伯爵夫人最近丟了一只猫,她下午在路边看到你的猫,认定是她跑丢的那只,总之,让她看一眼吧,确认不是我们会还给你的。”

好吧。

人在GCPD的屋顶下,不得不低头。

我一松手,杰森猫就从我怀里蹦到地上。

警官打开看守室的门,他便自动走了出去。

“嗬,还挺通人性。”警官说着,看向我的目光更加怀疑。

我坐在里面面无表情,能不听话吗,那根本就是人变得啊!

98.

不过谁能想到我没有因为代替杰森收保护费被抓,反而因为被怀疑偷猫进了GCPD呢?

我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坐在拘留室里,直到那个警官重新打开门:“你可以走了,伯爵夫人已经确定那只猫不是她的了。”

他说着皱皱眉:“她说她与这只猫没有心灵感应,听不懂它在叫什么。”

听不懂才正常。

我站起身,杰森对猫语的实践时间还是太短了。

99.

我一直走出警局门口。

脚步停住。

回头。

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

“警官,我的猫呢?”

对方此刻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它没有在这里接你吗?”

“......是它表现得太人性化给你的自信吗?”

我俩相顾无言。

几秒钟后,警官率先回过神:“要不我帮你查查警局门口的监控吧?”

其实我想直接走的,因为我突然反应过来,那好歹是杰森,不是真的猫。

但丢了猫转头就走,是不是太无情了一点?

于是我挪动脚步,重新回到GCPD。

在几双眼睛共同的注视下,一辆看上去就价格极为高昂的玛莎拉蒂莫名其妙从GCPD门口的道路上开过,它在经过杰森喵身边时停下,随即车门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将猫轻轻松松提溜了进去,然后那辆玛莎拉蒂一溜烟就开走了。

我从屏幕前直起身:“额...我是说,那只猫被布鲁斯.韦恩拎走了是吧?”

要知道那辆过分骚包的车,前几天才上过八卦新闻。

我记得当时杰森喵还嘲笑过他来着。

怎么现在就叛变了!

叛徒!

那个负责审问的警官跟着摸摸下巴:“看上去是这样,你确定那只猫是你的?”

我还越偷越高级了是吧?

从老伯爵夫人一直偷到哥谭首富,我又不是猫女。

在新的猜疑链诞生之前,我赶忙打断了哪位警官离奇的脑洞。

“是布鲁斯.韦恩偷了我的猫!”

我在警局中大声宣告。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消音器都没那么好使。

“其实...也不一定。”

那个负责管理监控的警察插嘴,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前几天我值夜班时候,好像看见蝙蝠侠绑架了几只猫。”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间都落在他身上。

没有人质疑他为什么能看见蝙蝠侠,八卦才是原动力。

于是他像是大受鼓舞,继续说:“你们想想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那些传言,没准是他帮蝙蝠侠偷的呢?”

我看见不少人认同地点点头,嘴角不由一抽。

好吧...

“那就是蝙蝠侠偷了我的猫!”

100.

第二天,布鲁斯.韦恩为爱偷猫的传闻就从小报上扩散至整个哥谭。

与此同时,关于蝙蝠侠的种种阴谋论也跟着出现。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稿费进账消息,满意地收起手机。

果然,在哥谭还是布鲁斯.韦恩的八卦最好卖了。

这时电视里恰好开始播放布鲁斯.韦恩的宴会随访。

镜头闪了几下,然后我就看见这张全哥谭公认的英俊脸蛋直面镜头,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

“第一,我不是蝙蝠侠。”

“第二,蝙蝠侠没有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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