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庆市,叶洛便立即检阅起小徒弟的课后作业。
在小阿俏的协助下,十二岁的孔令俊还真成功拿下了庆市大饭店及其周边的一大片土地和房子。
在叶洛回庆市前,建筑拆迁就完成了,并已经着手开始建造叶洛构想中的美食城,且各种广告打得满天飞,全庆市人都知道二少爷要在这儿开一个大家都能去的美食城。
虽说取巧挂了叶洛的名号,但孔令俊的一系列商业运作还真像那么回事。
尤其是先做宣发,各种打广告这块,深得叶洛之精髓,让小阿俏都赞不绝口。
别觉得卢作孚等一群老油条商人会因为孔令俊的身份地位而在商业竞争中留手。
在金钱面前,众生平等。
最多也就是在和孔令俊竞争时,会顾及到她的老师叶洛和那个当了工商部部长的老爹,不对她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但该有的竞争,那是一分都不会少。
这也是叶洛向潘文华承诺的庆市未来商圈的良性竞争氛围。
可即便如此,孔令俊还是在一群老油条中杀出了血路,就算有小阿俏的从旁协助,也足以让人感到惊叹了。
以前是因为她长大后那无法无天的样子,不想让这小丫头走上不归路,也不希望未来那些人受到她的毒害,叶洛才勉为其难答应收她当徒弟的。
但这次事情后,叶洛终于正视起这个问题。
叶氏投资的未来,必将如后世那种顶尖财阀般各种发展,甚至有跨国经营的可能。
这样一来,只是单一的财阀家族总有没落之时。
那时,能拉一把的盟友就很重要了。
按照历史进程,孔家会随着校长去宝岛,最后慢慢泯然众人,不再复当年四大家族之辉煌。
但如果让孔令俊接过自己的衣钵,也许能搞出一个新的财阀家族。
对叶家未尝是一件坏事。
毕竟叶洛在美国的那些盟友,说白了还是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孔令俊这小丫头一直等着老师的夸奖呢,完全不知道就这么几天功夫,叶洛竟然就把她的后半辈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也许若干年后回望今天,她会不胜感慨。
跟叶洛在庆市的有趣日子比起来,张汉卿最近则是过得焦头烂额。
自今年开春以来,日本在北方开始慢慢制造争端。
为侵略华国北方,日本一直通过各种形式对北方进行间谍活动。
6月26日,在北方从事间谍活动的日军参谋本部大尉中村震太郎等人被当地驻防的屯垦军第三团拘获。
由于间谍罪证据确凿,按国际惯例,团长关玉衡遂下令将中村等人处死。
日本政府隐瞒中村等人在华国进行间谍活动的真相,公布了他们被华国军队处决的情况,以此扩大事态,煽动侵华的战争狂热,为即将爆发的九一八事变做舆论准备。
这事说白了,日寇完全站不住脚,没道理可言。
但他们已经想明白了后续的侵略,因此可以毫无底线的颠倒黑白。
面对北方,他们甚至可以向张汉卿叫嚣说要严惩关玉衡等人,且对中村等人的间谍行为拒不认罪。
面对国内,这些军部狂热份子混淆是非,煽动民意,趁着滨口雄幸身体越来越差,妄图夺取政权,发动战争。
这些日寇已经疯了。
奈何涉及外交争端,即便北方占了所有道理,张汉卿还是不得不和他们谈判谈判再谈判。
谁让校长的政策就是不抵抗呢。
中村事件后不久,更大的万宝山事件又爆了。
1931年4月16日,万宝山村稻田公司经理郝永德租得万宝山附近萧翰林、张鸿宾等的荒地500垧。
租约最后一条规定:“如果县政府不准,该约仍作无效。”
可是郝永德未经县政府批准,又转租给朝鲜人李升薰等人,朝鲜人为要引伊通河水入田,就强挖壕沟、建筑高坝,所挖之地,都是当地农民的熟田,且高坝一筑,大批的熟田将被淹没,因而当地农民群起反对,并呈诉地方当局。
6月7日政府派员调处,日本当局领事田代重德借机扩大事端,唆使近百名朝鲜人前去筑坝。日本领事除派日本便衣警察混在其间外,还派日本军警前去进行“保护”。
县政府据理向日本领事交涉,但日方置之不理,却督促朝鲜人加紧筑坝,限令7月5日竣工。
7月1日,万宝山的农民集合500多人实行填壕。
次日,日本警察竟公然开枪射击,打死农民数十人,然后又增派日本警察40多人前去镇压,并煽动华、朝两个民族之间的仇视情绪,使半岛发生排华惨案。
7月19日,金陵国民政府外交部派特派员钟毓与日本驻吉、长领事石射等人交涉,因日方提出无理要求,谈判无结果。
这次事件因土地纠纷而起,日寇行为严重损害了农民们的利益,还开枪打死了数十人。
就在月底,日寇还在奉天街头公开搞军事演习,给了张汉卿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
这一连串的无耻行径立即引起群愤。
各地报刊纷纷发表社论,发行专刊,介绍“两案”经过,谴责日本帝国主义的罪行,声援受难的海外同胞。
许多地区自发举行反日援侨大会。
7月3日上海滩商界举行反日大会。
7月22日,金陵商界举行反日大会。
7月23日,上海滩举行追悼死难同胞大会。
7月30日,北平举行反日大会。
对此,叶洛一马当先,让人从天津港数次派轮船陆续接运受难华侨回国。
许多地区还成立外交协会等组织,从事反日宣传,呼吁人民抵制日货,敦促国民政府对日进行强硬外交。
全国逐步形成反日高潮。
对某些商人们而言,这是大好事。
他们就喜欢日货被抵制,这样他们的国货就能以爱国之名占领市场。
因此商人群体成了此次反日的主要力量,但是否真因为同胞的悲惨遭遇而做这些事,就不得而知了。
张汉卿和校长可不觉得这是好事。
他们生怕排日活动激怒日本,免得关东军真的武力入侵。
校长给张汉卿发去了电报:“全国的排日活动,恐被地下组织利用.故官民需协力抑制排日运动。”
他又表《告国民书》:“排日运动,荼毒国家,并损坏而已。”
之后校长严厉取缔了金陵等地的排日活动,妄图以此缓和与日寇的关系。
这让带头冲锋的虞洽卿等人着实吃了一次暗亏。
张汉卿的做法虽然更温和,但他的思维模式是一样的,就是不能激怒日寇。
两人其实都不是傻子,日寇今年在北方连番挑衅,此前还有叶洛的告诫,显然他们是真有了入侵的念头,但张汉卿两人还在搞国内问题,实在没有心力对抗。
因此只能忍让,忍让,再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