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wearing my heart like a crown
我将我的心如皇冠一样高戴在头上/
——《The Great Pretender》
伯妮丝一向很爱克拉克这种表情。
她对此已经很熟悉了：有时候他不太赞成，却被她逗笑了，这时他嘴角的上扬想止却止不住，眉眼都是笑意；有时候，就像现在，往往是自己做了什么出乎他意料的好事，原先的设想被推翻，他也会半皱着眉，但……这种时候的克拉克看过来的双眼会非常、非常温柔。
这种时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被爱着。
克拉克无奈地开口：“可是波妮，这是一份礼物，礼物的用途就是希望你开心……”而不是用它辅助自己战斗！
“一想到我终于能够保护你了，我就很开心。”伯妮丝毫不迟疑。这确实是她想要做的——她对于不能保护克拉克这一点已经耿耿于怀很久了。是啦，她推行那些法条也可以算是保护，但，有物理上保护的可能性，伯妮丝怎么会放过呢？
不过呢，尽管她是为了她自己这样做的，但她当然也享受克拉克此刻的感动啦，嘿嘿。
克拉克思忖着：“我记得我试配的剂量应该不止这一瓶……之后我把那些给你，当作……”他又笑了，“当作战略储备。这一瓶你还是现在喝，和我共度一天好吗？”看着伯妮丝有所动摇的表情，他诚挚地眨着眼睛，补了一句：“就当是……给我的礼物？”
……可恶，他这样一说，就把伯妮丝变成了手拿礼物、决定要不要送出去的那一个！
“……是直接喝掉，还是注射？”伯妮丝用紧抿的嘴表达了对被操控的不满。
“喝掉就行。”超人面带笑意。
伯妮丝拔掉塞子，将那些金色的液体倒入喉中。一丝微微的晕眩，随即她感到清醒——她从未如此清醒过，仿佛整个世界和一切的真理，都在她眼前展开……！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之前的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瞎子。
“我……”她梦游般说了一个字，又盯着自己的面前发起了呆，“我能看到我说话的声波……”
“北极还好些，”超人善意地提醒，“在城市里还会看到很多电磁波。那些真有点恼人。”
“噢……”伯妮丝嘶嘶地吸着气，似乎在藉此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但当她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悬空的时候，仍然没忍住，充满感情、情真意切地开口：“淦。”
超人——克拉克摸了摸鼻子：“我简直要以为你讨厌飞行了。”
伯妮丝无言地摆摆手，紧盯着自己的脚。她试图像地面上那样，岔开双腿压低重心，但是本来维持住了的平衡反而被打破了，她不自觉挥起双手，想要抓住什么——这兴许是有些滑稽的，就好像一条新生的鱼因为害怕溺水而呛咳起来。
克拉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先感受一下周围的空气。”他轻声说。
伯妮丝的脸还在发烫，因为羞耻——她习惯了平衡不好的感觉，可在平地上她总是可以靠小心谨慎不出这种丑！而且偏偏是在克拉克面前……并不是怕暴露真实自我或者什么，而是，伯妮丝更希望在他面前保持强大、冷静、无所畏惧的保护者形象……
她吸了一口气，让注意力缓缓流过每一部分肢体。空气的触感变得更加鲜明了，而且，仿佛托举着她。……可是还是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伯妮丝苦着脸把克拉克的手从眼前拿开，试着上下绕了几个小圈。
克拉克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画面一样，一直在发笑。他问：“我还为你准备了一套坚固的制服。穿上出去飞会儿吗？”
这制服也有红披风和一双红靴，剩余的部分就像是深蓝色的长袖连体泳衣。……只有内裤的那种，但极其合身，几乎毫无束缚感，就像第二层皮肤。伯妮丝往下看了看光裸的大腿和小腿，又抬起了头。
超人眨了眨眼睛：“材料和时间都不够了。”
“‘不可毁灭的线’？”伯妮丝回忆了一下，耸了耸肩，“我也想看你露大腿。”
没有让超人牵着，伯妮丝升到了空中。她假装自己在空气中游泳，然后就活动得顺畅多了。只有一个副作用，就是她会下意识上下摆腿，拍击空气……但只要脸皮厚，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伯妮丝迅速调整了心态。
随着她真正放松下来，她逐渐感觉到……自由。
“适应飞行了吗，波妮？”飞在旁边的超人适时开口了。
他还在无声地笑着，因为笑得并不讨人厌，伯妮丝翻了个白眼就没管他。她的腿逐渐不摆动了，但她仍然可以前进。她体会了一下这种感觉：“我觉得我像在用脑波驾驶一架机甲——就是我的身体。”
这……这大概也是一种飞行。但超人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有些无法理解伯妮丝把自己和身体分开看的思维方式。
哔哔哔的尖锐声音忽然响起。伯妮丝的脸跟着扭曲了，她四下张望。
超人皱着眉加快了语速：“是吉米的信号手表，而我已经看到他为什么呼救了。波妮，我们得快点儿，大都会出事了。”他看着伯妮丝的表情，急急加了一句：“你别尝试去听，声音太多并不好受，是地心蜥蜴的入侵。”
然后他看到伯妮丝眼睛亮了。
伯妮丝还是没让克拉克拉着她飞（“要是我飞得慢或者冲过头了，你就先去事发地，反正现在我不会撞坏”），但她通过在脑内踩油门和刹车，和超人一样快地回到了大都会。
这里有一大群大块头绿色人型蜥蜴在搞破坏。怎么说呢，这是伯妮丝第一次从高处看这种场景，居高临下好像能让那些伤害显得渺小而遥远。
一只身材特别健硕的橙色蜥蜴，把一辆小轿车提起来，扔向一边的写字楼，伯妮丝几乎错觉他要双手轮流锤起自己的胸膛了，但他没有，他通过并不流畅的大叫抒发他的豪情：“大都会人！克劳会、吃掉、你们的、孩子！”
一道迅猛的绿影从伯妮丝眼前甩过，砸在了那个大概是叫克劳的橙色蜥蜴人身上，两大团一并把一边的大楼砸出了几人高的裂纹。“先尝尝这个吧！”
从绿影被扔来的那一边，站着一个穿着全身天蓝色紧身衣的赤脚英雄，他一头金发，蓄着点金色短须，胸口有一个地球图案的圆形，系着背后绿色的披风，踩在无数昏迷的蜥蜴身体上，居高临下看着这边。
“阿特拉斯。”超人语气平淡，和伯妮丝一同落地，“这么说，参孙也在？”
“超人。”阿特拉斯只是瞥了一眼超人，就大笑着跳下来，目光灼灼看着伯妮丝，“噢，女士，你的美丽让我们来到这个落后的时代也值了。”
伯妮丝的脸从听到阿特拉斯这个名字就皱了起来。她之前还对神话里叫这名字的英雄有一些诗意的想象呢……她整了整表情：“时代？时间旅行者？”
“是的，阿特拉斯和他的搭挡参孙都是。”超人侧头对伯妮丝解释，又严肃地看着阿特拉斯，“抱歉，这位女士是和我一起的(Sorry, the lady\'s with me)。”
“啊，那可得由女士来决定不是吗？”阿特拉斯往前走一步，插进了二人中间，“我建议我们进行一项世纪比试！我们每人以这位女士的名义展现一项自己的超能力壮举！……参孙哪去了，他不在的话，就我和超人比也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半空中传来一阵怪异的狂笑，“你说的是这个大块头？”一个蓝红相间的高大人影被从天空中扔下来，砸出了一个坑。阿特拉斯跑了过去，发现那正是他昏迷的搭挡，捏起拳头：“你干了什么！”
天空中飘着一个金发蓝眼的青少年，他并不健硕，但扬着下巴，有一种比阿特拉斯有过之而不及的傲慢：“嗯？他昏迷着，暂时醒不了。你们两个蠢货在时间流里闹出的动静也太大了。我本来想让你们当一阵子仆人，但没想到，你们引我看到了……美丽的事物。”
他轻飘飘地落地，看了一眼阿特拉斯，又指了指伯妮丝：“为此我甚至可以配合你们玩一会儿，刚才那个提议，我也参加。最强的能力者赢得她。”
“赢得我？”伯妮丝平淡地重复了一遍。她又看向超人。
超人一凛。他微微摇头。
而阿特拉斯对那个白斩鸡轻蔑地哼了一声，微微弯腰在伯妮丝耳边说：“聪明美丽又拥有超能力的女性在哪个世纪都很稀少，女士。我的超级壮举很明显，我轻松打败了克劳，保卫了大都会，甚至消灭了他的整支军队！好像没剩什么给你们两个做了吧，超人，和这个只会飞的小鬼？”
超人没有理会阿特拉斯，看着刚出现的陌生人：“我是超人，你也是时空旅行的能力者？”
那金发少年哂笑着：“我是乔伊斯·约翰逊，我知道你，超人。我不能穿越时间，不代表我不可以利用那两个蠢货。”他比伯妮丝高一点儿，侧着头，蓝眼睛闪闪发亮，“那个阿特拉斯以搭讪普通女人的态度面对你真是暴殄天物，他说不定都不知道你是谁。噢，波妮，见到你真好。”
“……你好。”伯妮丝不得不收敛表情，至少维持着较低程度的礼貌，“你们令我惊讶。”她和超人意见一致，比起明显是个傻大个的阿特拉斯，这位乔伊斯·约翰逊给人感觉更危险一些。
“不如我们把这些潜在侵略者送回他们的地心老家吧。”超人提议。
一旁的岩浆池子簌簌地冒着烟气，伯妮丝体会着这骇人的高温，注视着那些被绑着双手的蜥蜴人士兵排成一列向下走去。她隐约感觉如果是普通人呆在这里可能会迅速变熟，还好她现在暂时能在这里闲庭信步。
一个比超人还高出三分之一的巨大绿蜥蜴站在他面前，手拿着长矛说：“我们地下龙人向来都对您心怀恐惧和敬意，超人。我的儿子会为他的罪行受到惩罚。但克劳说他是被一个叫做参孙的人唆使才发起这次进攻的。”
“我同样有所怀疑，陛下。”超人说，神色严肃了一些，“尽管目前我怀疑，参孙甚至都不是幕后的那个人。请让我来处理此事。”他一直分心听着岩浆湖另一边的动静。
“如果我赢得你的心，我会让泰坦们在你面前跪下，见证我对你的爱。”阿特拉斯举起紧握的双拳，展示他的肱二头肌，“我会用我强大的拳头碾碎钻石，把它们变成闪耀的酒。”
伯妮丝兴致缺缺：“我为什么希望泰坦们跪下？如果我打不过它们还侮辱它们岂不是很危险？如果我能打过，那为什么要你来让他们跪下，我自己就可以做。”
乔伊斯在远一点的地方，跟着伯妮丝的话大笑起来。他更加兴致勃勃地盯着她：“噢，不愧是你。”
阿特拉斯紧紧地皱着眉：“噢，那让我给你展示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奇迹好了！象征着我的爱慕。”他伸手摸索着，神色逐渐慌张，“皇冠项链呢？究极斯芬克斯的辐射皇冠项链？”
乔伊斯·约翰逊又哈了一声，拿出一个小包来：“你还挺搞笑的，这东西之前不是在参孙那吗？他还在地面上昏迷着，你居然还以为项链会好好地待在原处？”
“我建议你小心，约翰逊，”超人走过来了，“钚-240有致命毒性。”
“噢，谢谢提醒，超人。”乔伊斯的神色有点奇怪，他一把把小包扔回给了阿特拉斯。
阿特拉斯得意洋洋地接住小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眩目得过分的项链：“来，让我为你戴上吧。”
伯妮丝后退一步：“不。”
“为什么！”阿特拉斯有些做作地皱起眉，“难道是因为这家伙？你忽略了我的感情，居然是就是为了这种——”
“小心。”超人打断了他，声音低沉，像是真的生气了。
“你，”伯妮丝像是压抑着什么一样，对着阿特拉斯眯细了眼睛，“你也赞同之前……乔伊斯·约翰逊说的，比赛赢了的人，就‘赢得我’？”
乔伊斯生出了些兴趣，前倾身体往这边走。
“啊！小姐，当然，原来你如此看好我，我一定会赢——”阿特拉斯志得意满，激动地向前一步。
然后就被伯妮丝用尽全力的一拳揍在了胸口，直接飞了出去！
“赢你个鬼！我是奖品吗，啊？！一个不能说话不能拒绝的奖杯？”伯妮丝重重地吐了口气，“你还在我的面前，侮辱我的克拉克！！如果我有手套，我一定会扔在你脸上！我要和你决斗！”
乔伊斯停住了。
正在起身的阿特拉斯停住了。
超人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最后问：“你为什么打胸口？”
伯妮丝平淡地说：“本来想打头，但我怕打不中。他肩宽胸大。”她开始活动手脚，“对了，克……”她这才意识到刚刚上头的时候把克拉克这个名字叫了出来，瞳孔震颤的同时她意识到，自己可没有戴面罩什么的，她俩不管怎样多半都会一并暴露身份，稍稍松了口气。
“对了，超人，”她还是改口了，继续活动着身体，“以我现在的体质，全力出击，会打死人吗？”
超人：“……阿特拉斯的话，应该不会。但——”但伯妮丝很不擅飞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客串的读者NPC：【读者ID】将名白骨祁连成
乔伊斯·约翰逊，男，要追求伯妮丝所以脑控情敌。金发蓝眼少年，乖戾自我，笑声魔性，年龄成谜
感谢在2022-02-22 00:53:29~2022-03-02 01:1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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