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天无绝人之路,好险...”锦月心中的恐惧还没彻底镇定下来,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抱紧上身看向地上躺着的大块头。
月光明亮,照澈长夜显得格外寂静,除了刚才她发出的反抗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有气有气,没死...呼~差点就呜呜呜”她没发觉其实在自己完全确定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眼角已经控制不住流了许多泪。
“看来这里不能久留,饿死就饿死也总比被人吃了好。去你娘的留你一命算你走运!”走时还不忘拼尽全身力给他一脚。
“咻——!”一阵疾速的风声。
“谁?!”锦月被惊了一下,可回头看四周没出现任何东西。不是吧不是吧,大晚上真能碰见鬼?
“——你逃不掉的。”在迟疑的回过头来时,淡然男子的声音突然在锦月耳边出现。
“看来我今日是要交代在这了...”这位说话的男声略显虚弱,尚在逞强。
“哼,挺有自知之明。”话毕便挥舞着凌厉的剑锋直逼那虚弱的男子而去,被讪讪躲开后二人你来我往,刀剑拼搏出的哐哐摩擦声回荡在这狭窄的巷子里。
“那个...你们知道哪里有住的地方嘛?我没地方去了。”锦月试图凑到他们跟前同他们搭话,然没一个人理她。
虚弱的男人见有人在此也不费劲只单单与那人周旋,他身形一动,在将与他对打的男人引入死角的同时自己抽身闪到他身后。
锦月见他二人打斗确实是实打实的冲着要命去的就不在发话,想着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可脖颈上冰冷的刀锋却阻止了她要行走的脚步,那虚弱的男人喘着粗气威胁与他对战的人道:“今日如果我死了,我便让她给我陪葬。”
与他对打的男人转过身来的确停了手,可也只悻悻一笑道:“蝼蚁而已,多一只少一只又有什么差别?”没有起伏的语句格外让人心声寒意。
锦月内心:不是吧不是吧?跟我扯上什么关系???
“呵呵,想不到向来温文悯然的宋大人竟然也会说出命如蝼蚁这般话,哈哈哈在下见识到了。”
“我不过是秉公处理,为了一个乞丐舍弃一个杀人犯,显然不值得。”冷冽长剑直奔锦月的喉管而来。她止不住大叫道:“啊不要!”突然那熟悉的银光又再次出现。
朝向锦月喉管的那一剑堪堪停住。
“……”
“你……噗——”
虚弱的男人见状一惊,抛开锦月便想趁机了结他的性命。锦月见那男子被自己一掌击的毫无还手之力,也不忍心见他就如此命丧黄泉,千钧一发之时抱着侥幸心理朝那虚弱的男子挥手一推,谁知那男子竟真的猛地向身后倒去。
虚弱的男子直到此刻再也没力气周旋,弃下二人逃走,飞檐一跃而过。静谧的巷子里只剩下对视的二人,男人堪堪只能用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唇边溢出血色,眸中凌厉。
他说:“你是来帮他的?”
锦月完全一头雾水...帮谁?他是谁?
“……不是,我只是,恰巧路过没地方住,恰巧你们...又出现在这里...恰巧......”
男人的声音发颤,刚刚那道银光朝着他的胸口一瞬而去,只觉得万支银针刺入肌理让人全身一振而后急坠而下,全然倒戈。他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司卫落地后用尽力气吩咐道:“抓住她!”
夜色浓郁,无风也无云,浮云殿中灯火寂静。
莫若晦正在点香,身后跪着一个满身狼狈沾满血污的男人。他将鬓边青丝佛于耳后点燃檀香转过身来,轻声细语问道:“人没死?”
“属下办事不力,请督主责罚。”虽是伤痕累累,但这话回的铿锵有力。
听说你武功高,所以本督才吩咐你做事。”莫若晦将他扶起来,然后直视他,温声又问道:“还有呢?”
“属下在与宋暖知搏斗期间本可以一手了结其性命,但不知如何突然出现一女子,那女子武功极高,只一招,便将属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无奈只能作罢回来与督主禀报,请督主责罚。”虚弱的男子单膝跪在殿中,禀手道。
刹那瞬间血脉喷涌——侍女脸色陡然飒白,衣裙手腕上的赤艳滴嗒而落。
“没用的人,本督向来不留。”“来人,收拾干净。”
“是。”
“落风!”
“属下在。”
“去查查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
“是。”
天光渐显,云层之后日出皓然可见。
昨夜御前司御首突遭行刺,眼下还昏迷不醒,罪魁祸首已然俘获,可纵然是在好的大夫也无更好的良方将其医治好。
“御首如何?”木然问大夫。
“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我已将续命药给大人用上,至于痊愈还是得容我多研究研究,望大人在给在下一点时间。”
“好,多谢大夫。”
“大人客气。”
“都说我们御首大人的功夫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可如今竟又谁能伤的了他?”木然紧皱着眉疑问道。
“大人莫急,御首大人的伤伤至肺腑,我想定是个功力极高之人,不仅静脉寸断,还有一股无形之气压在心口,一时之间难以琢磨。”
“那就麻烦大夫多废些心,我们御首大人绝对不能出事,有劳您了。”
“大人放心,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御前司的地下暗牢里。
“若是我们御首有任何性命之忧,你必将碎尸万段不得好死!”木然喝道。
眼下锦月被束住双手双脚困在十字架子上,身上已经落了彩。
“大人,我我还…不想死。”她言辞诚恳。
“既然不想死,那就从实招来!说,昨晚是谁派你来的?”
“我对天起誓,我绝对没受任何人指使,昨夜我真的只是恰巧碰见你们大人。”
“那大人身上的伤你又如何解释,如若不是受人指使,你又何故伤我们大人性命?!”
锦月一时哑言。
这的确不好解释,难道要说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他要杀我,情急之下我就施法伤了他?可就算这是事实,但施法这种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好吧??说出去谁会信啊?…岂不是死的更惨…
“啊!”一声惨叫,锦月又生生扛下两鞭。
“说不说!”
“别别打了,我虽然…无法解释如何伤了你们大人,但是你们大人的病我有办法。”锦月气息虚弱,刑法实在不是人能受的了的,若是在不想办法,恐怕真得死在这。
木然满脸不屑:“呵,连宫里御医都没办法,满江湖的名医我们都已经请了个遍!你一小乞丐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真能将大罗神仙请来不成?”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从实招来,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锦月不欲与他辩驳,只悠悠道:“或许化尘水大人可曾听说过?”
木然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脑海中的印象却不深刻,暗自思量许久方才想起这化尘水不是凡尘中物,百年前有人曾有幸得过一瓶,但也无从考究是否属实。
木然也不是那种乱报佛脚的人,他道:“这化尘水传说是奉在长青山中,数百年来据说只有一个得到过,且不知真假,你让我相信区区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言就信你能救我们大人,是不是太可笑了?”木然唇角勾出一抹笑色。
锦月不以为然,她继续说道:“如今我被你们抓住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我如何再去骗你们,况且是真是假,试一试又有何妨?并不会有任何损失,若实在不行你们在杀了我便是。”
木然有过迟钝。
“这化尘水在坊间传言是奉在长青山上,但你们却不知这长青山乃百年仙山,山上有仙人本着济世救人而存于世,不光有外人所看到的石阶三千级,若是真的心诚所至其实能看到的有九千级石阶。当然最为玄妙的便当属这仙人住所,——宿雪阁。这宿雪阁内常年落雪终年不化,这化尘水便是由宿雪阁内的雪化凡尘水所得可解百毒治百病。若是你们肯信我,我到愿意去山上试一试。”
木然见她知之甚多,虽不知她按的什么心,可却想为了宋暖知去试一试。
“可我如何信你?私放囚犯可是死罪,我犯不上用我的性命来赌你。”
“既如此,我这命如你们大人所说如蝼蚁一般,死了倒也没什么所谓,我看淡些,要杀要寡你们决定便好。”
见她放弃抵抗,木然唤来一小吏:“来人!”
“属下在。”木然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吏便从腰间掏出一粒褐色药丸,入口极苦,趁锦月一没留神直接给喂了进去。
锦月被突如其来的药丸呛的连连咳嗽:“咳咳咳,你们…给我喂的什么?!”
木然看淡一切的眼神说道“:没什么,常用的药,七天内若是没有解药必七窍流血死无全尸。”
闻言锦月心下一惊坠入腹中。“你居然如此歹毒,死就死了,还要这种生不如死的死法!”
木然见她火气冲天,却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不由失笑,他道:“如果你不想死,就用化尘水来交换。我放你走,七天之后我若是见不到这化尘水,横竖你都得死,到时我在请些大师做法让你灰飞烟灭,你这乞丐之名自然生生世世都会追着你。”
锦月听完这番话笑也笑不出来,怒气也没有了,浑身上下从头凉到脚底,心里十分后悔为什么刚才要胡乱说出那不着边际的话。
“来人,给她松绑,换身衣服。务必替我好好将她护送到长青山脚下,七日之后我希望你是真的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