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0
只有我，才能知道的事？
工藤新一怔怔地回过头，触碰上工藤尚铮镜片后的双眸里愤怒、恨意与忧伤彼此缠绕交织，他登时明白了些什么，双唇无声地翕张几下，喉头微动，似是发出一声简短的“嗯”的回应，又好似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相泽太太的儿子，不是自杀吧？”
待井上和藤原的身影远去后，新一掩紧防盗门，视线转向站在窗边抱起双臂眺望窗外风景的工藤尚铮。荧光灯冷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发上，映得发色愈发显得灰白。顺着祖父的视线向外望去，梧桐的叶子在秋日黄昏的风里“沙啦啦”作响。
“对。”
“是那些人干的吗？”
“你看出来了？”工藤尚铮撕扯下脸上的假面具，虚弱地笑了笑，闭了闭眼。
“井上他们说到那件事的时候，您的眼神溢满了愤怒和悲伤，那时候我就猜到了。”
“该说你观察力太敏锐呢，”工藤尚铮目光从手上破败不堪的假面具收回，继而抬眼望向新一，“还是我演技太差？”
“前者吧。”
“你还真会自夸。”
“所以……”工藤新一迟疑地开口，嗓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相泽太太的儿子是因为什么被黑衣组织杀掉的呢？”
“他们有个叫西海普的制药公司，那家公司生产的药物没有任何一种在市面上有售卖，但是他们却又庞大的资金收入来维持他们公司所谓的药物研究和运作。现在看来，”工藤尚铮恨恨地咬了咬牙，“那就是他们研究那些奇奇怪怪药物的研究所吧。相泽太太的儿子就是因为调查某个案子背后的真相时追查到了这点，所以被他们灭口了。那天和今天一样，是个很舒爽的秋日。我和广岛的米仓警官前几天受邀去相泽家做客，到了后发现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是指……？”
“以往邀请我们去做客时，相泽总是会举办派对，用客厅里的留声机放古典乐。但那天，是死一般的寂静，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和米仓一起用腿把门踹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膝盖受伤是在那之后。”
“对、对不起，”工藤新一窘迫移开停留在工藤尚铮受伤的膝盖上的双眼，“然后你们就发现相泽已经……”
“是的。相泽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黄昏时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的身上，像刀一样切割着他的全身。我和米仓试着想去叫醒他，发现他早已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那时您就知道是组织他们干的了吗？”
“那个时候没有，但是我坚信相泽是不会自杀的。所以我偷偷翻看了相泽的日记，和他的亲人和除了我之外的朋友交谈，最终了解到了组织的存在。再然后，”工藤尚铮用力抿了抿唇，似在平息自己的情绪，“再然后……我……”他突然间失语，双眸一阵刺痛，不由得闭紧了眼。脑海中的回忆烟花般炸开，星星点点的细节画面在大脑深处燃烧，痛到全身发抖，近乎溺亡在回忆组成的海里，喘不过气。膝盖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像地面坠去。但最终，他跌落的目的地，是工藤新一的拥抱里。
“……足够了，后面的事情，不必再多说。”第一次拥抱着祖父，他才发觉面前的男人瘦得出奇，隔着外套和一件深灰色的手织毛衣他都觉得工藤尚铮的肩胛骨硌得他手臂微疼，“以后，别再一个人默默承担这些了。”他仰起头，绽开朗的笑容，“有我在呢！”
工藤尚铮怔了一下，有些恍惚地望进他的眼，回过神来后简单勾了勾嘴角，揉了揉他的发。
“谢谢你。”
“我能再冒昧问您个问题吗？”见工藤尚铮渐趋平静，工藤新一松开环抱着他的手，试探着问道。
“关于优作还是关于我？”
“跟你们两都有关吧，”工藤新一思索一阵，缓慢开口，“优作的事情，您是真的不插手，还只是演戏给井上他们看的？”
“这个……”工藤尚铮顿了顿，抱歉地看着他，“半真半假。真的太棘手了，没有证据，也没法在那么短的时间收集到。”
“是啊，这的确……”
“但是放心，我不会不管的，”工藤尚铮瞅一眼垂下头，有些心灰意冷的新一，温暖的手搭上他的肩，“毕竟这是你的委托。”
更何况，我要帮助的，是我唯一的儿子——工藤优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