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8
前方高能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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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壶的嗡鸣声萦绕在室内，氤氲的水汽朦胧了水壶旁金发碧眼的男人的面容。苏子剑头向后昂了几下，揉了揉做完手术后略微酸疼的脖颈，活动数下双肩，抬手从头顶架子上的铁盒里取出一包茉莉花茶包，丢进攥在手心里玻璃杯，另一只手提起水壶，注入滚烫的开水。垂眼看着干枯的花瓣在水中重又舒展，翻腾，他将茶盏放至唇边吹了吹，鼻尖嗅到茉莉醉人的芬芳。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从身后传来，似在传达着某种暗号。他搁下手里的水杯，快步走向房门的方向，旋开门把手。站在房门另一侧的工藤尚铮警惕地扫了眼自己的身后，又望进苏子剑身后的屋内，镜片闪过一丝寒光。
“放心吧，这里现在只有我俩。”
“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工藤尚铮反手拧上房间的门锁，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身体依靠在桌边。
“DNA鉴定？”给另一只杯底躺着茉莉花茶包的玻璃杯注入开水的苏子剑动作顿了下，抬眼望着问话的工藤尚铮，“已经搞定了。我跟我那负责鉴定的同事说，那些血液样本是你之后打官司要用到的。——这样说没问题吧？”
“嗯，这样就行。”
“说起来，”苏子剑将玻璃杯递给工藤尚铮，从白大褂里摸出银色小钥匙，蹲下身打开桌下的一个保险柜，“鉴定的结果很有趣哦，尚！非常有趣。”
“父子关系，对吧？”工藤尚铮啜饮一口茉莉花茶，淡淡道。
“诶？”捏着装有鉴定结果档案袋的苏子剑诧异地仰头注视着工藤尚铮的面庞，站起身后点了点头，“是的，两对父子。”
“等等，两对？”工藤尚铮一向平静的面容上泛起了波澜，他“咔哒——”一声重重放下玻璃杯，震惊地看着苏子剑，“1号和3号样本鉴定结果是父子关系？！”
“不，是2号和3号，”苏子剑摇了摇头，抽出档案袋里的鉴定报告，“随后我对比了下1号和3号的等位基因，发现他们可能是祖孙关系……”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弄错了……”工藤尚铮难以置信地倒抽一口气，反复摇着头，“不可能！”
“数据不会说谎，尚，”苏子剑抱起双臂，静静地望着他，“除非是你给错血液样本了。”
“是，数据是不会说谎，我很确定我没有拿错血液样本，也相信你也不会对鉴定结果做手脚。但是，工藤新一那孩子……明明和优作基本同龄，优作居然是他的父亲？而我是他的祖父？！这种事……你叫我怎么接受？”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后，留下来的东西，不管它的可能性多低，但它就是真相。’——你经常说的，不是吗？”
“……”工藤尚铮默不作声地垂眼凝望着茉莉花茶平静的水面，阖上眼，狠狠皱了皱眉。
“我本来害怕新一是那些人派来的，会伤害到优作，”工藤尚铮轻喃着，端着玻璃杯的手轻微颤抖，“但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优作君知道吗？新一的真实身份。”
“大概，不知道吧……”工藤尚铮说着，苦笑一声，“毕竟这种事，很难说出口，也很难被接受吧？”
“是啊……的确。”苏子剑赞同地点了点头，手臂搭上工藤尚铮的肩，“话说，恭喜你啊！”
“恭喜什么？”工藤尚铮纳闷地问道。
“当爷爷了啊！”
“喂，你正经点！”工藤尚铮险些被茶水呛到，缓过神来的他恶狠狠地白了苏子剑一眼，“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好吗？——这些鉴定书，”他指关节敲了敲手里的纸张，“找个时间把它们烧掉，不能让任何你我之外的人看到。”
“这间办公室不行，是禁烟的，装了烟雾报警器。”苏子剑有些为难地看着手里的纸张，“用碎纸机不行吗？”
“不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小孩子都能把用碎纸机粉碎过的文件恢复成原样。”工藤尚铮厉声道，镜片后的眸掠过一丝冷冽的光，“必须用火一点都不剩地烧掉。”
“行，听你的。我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些处理掉。——话说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吗？”
“是啊，真的没有关系吗？这种事该不会是你口中的‘那些人’吧？又研发了什么奇怪的药物。你的身体里不是曾经残留着被你称为Nox的毒素吗？能制造出把人逼疯的幻觉，同时也对视神经造成了些伤害。好在剂量不大，你也盗取了解药的资料。”
“他们吗？”工藤尚铮眉头紧锁，“不会吧。就算他们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研发出能让小孩子瞬间称为成年人的药，那也得……先有个小孩子存在吧？优作现在，还在和有希子小姐谈恋爱呢！工藤新一这个人，按理说应该在他们结婚后才会出现。——不行，这事越来越奇怪了。得找个时间——优作不在的时间——把新一那孩子单独约出来，试着问问看。”
“挺难的吧？新一是优作的室友，两人经常在一块儿。你总不能堵在新一的放学路上，叫住他后进行问话吧？”
“这么不绅士的做法，我才不会做呢。”
“那你要怎么……”
“我自有办法。” 工藤尚铮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思索片刻道。
“不过，你一个人的话，没有关系吗？如果走到半路膝盖旧伤复发的话……”
“没关系，真要有事的话，我拜托新一打电话给你就好了。”
“真是的，我可是来日本度假的啊！因为你的事，搞得比我平时工作还累。”苏子剑半是抱怨地叹了口气，饮尽杯中凉透的茶水，“颈椎病都要发作了啊，我的脖子好痛。”
“那还真是抱歉啊。” 工藤尚铮微微勾起唇角，埋头饮了一口茉莉花茶，不再言语。
“这道歉真是没诚意。——诶，来了来了。” 身后的房门再度被叩响，伴随着一声焦急的喊叫。
“Stanley医生，你在吗？藤峰有希子小姐她……”
“我去看看。”苏子剑心里一惊，抓起挂在衣架上的白大褂，与工藤尚铮交换了一个严肃的眼神后，拧开紧锁的房门，对上小护士紧张不安的目光，“——抱歉我刚刚在处理一些私事。出什么事了？”
“血压好低，差点要进入休克状态了！藤峰小姐术后一直在昏迷，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我快被吓死了！”
“别紧张。你作为医护人员都紧张成这样的话，病人及其家属会更不安的。”
“抱、抱歉……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啊……果然是这样。当年自己在急救部帮忙的时候，也曾这样手足无措过吧。
“通知过藤峰小姐的家人了吗？”
“通知过了，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先生也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别紧张，有我在，别紧张。”
苏子剑安慰般拍了拍因为紧张过度全身抖若筛糠的年轻小护士的肩膀，脚步匆匆往有希子的病房小跑而去。前方右手旁的病房内冲出三个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定睛一看，正是一脸焦虑的藤峰有介，和面色苍白的工藤二人。
“苏医生！有希子她……”
“别紧张，优作，”未待苏子剑开口，新一已经先他一步握紧工藤优作渗出冷汗的手，“她不会有事的。”
“是的，就像新一君说的，有希子小姐会平安无事地醒过来的，”苏子剑视线落在新一身上片刻，笑了笑后转向优作和有介，“走吧，我们赶紧去看看有希子小姐。——很抱歉ICU全满，只能暂时让有希子在普通病房。”
“没关系，如果一开始就住在ICU，媒体肯定会躁动不安了。”藤峰有介艰难地试图上扬嘴角，却终究败给了内心真实的情绪。
有希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咔啦——”
办公室紧锁的门锁被苍白修长的手指旋开，工藤尚铮隔着门缝，凝眸工藤新一的背影，轻缓地勾起嘴角。
工藤……新一……
你来到这个本不属于你的时空，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