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溅落在白玫瑰娇嫩的花瓣上,溅起一串金色的光点,洒落迸射到病房的各个阴暗的角落里。不出多久,病房里充斥着阳光的香甜。白玫瑰沁出淡雅的芬芳,凝结的露水坠在叶尖,一漾一漾。
工藤优作庸懒地趴在床上——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的舒展过自己的身子了。轻微的打鼾声回荡在幽静的病房。推门而入的少年瞅一眼没睡相的打着呼噜的他,浅浅勾起嘴角。
有了电视的陪伴,优作也不觉得晚上睡前的时光会太寂寞。所以新一被优作劝着回合租屋休息。优作不忍心让新一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靠着睡,他知道那样的姿势有多难以入眠——即使睡着了,起来后必定会腰疼脖子酸。
新一将早餐搁在床头柜上,目光定格在床头柜下的抽屉,微微蹙起了眉。猛地拉开抽屉,扫了一眼里面的铅笔和残留着撕扯下的纸页痕迹的空白笔记本,轻轻抓过优作露在被单外依稀粘着铅笔灰的手,抱起双臂无奈的叹口气。
都说了别写小说,好好休息,你怎么还这样?
想着,新一翻找出被优作压在花瓶下的手稿。优作笔下一袭华衣,披散着栗色秀发的任性可爱的少女,袅袅婷婷向他走来,深情地凝望着他,缓缓向他伸出手,海蓝色的眸子里流转着女性的温柔。
没有继续往下读剧情,单是优作对栗色秀发少女细腻的刻画,就吸引住了新一的眼球。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夹着培根的三明治,另一手拿着稿子往下读,不时地被金发少女和年轻的警探之间的对话逗笑。
优作懒懒地翻了个身,抱紧了枕头,嘟囔了一句梦话,砸吧了一下嘴,听着像在抱怨为什么还没开饭。新一扫了眼梦话连连的优作,咬了一口三明治。他故意不叫醒优作,他倒要看看在早餐扑鼻的喷香诱惑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
不过,也不能等太久啊,自己还得去学校呢!
猫一般庸懒的趴在床上的优作,哪里有一点未来推理大师的样子?此时此刻的他,完全像个玩累了一天,舒服的趴在床上,不管天下事一般的小孩子。
身后的病房门被轻轻旋开,一个年轻的小护士不安的探着头,显然怕打扰了沉睡的病人。看到新一朝她这里望,竖起食指,指着依然在熟睡的优作后,她捂着嘴轻轻叫了一声,招呼新一来门外。
“你是工藤优作先生的朋友吧?这个是一个自称叫藤野悠里的小姐拜托我给工藤先生的……”护士小姐看着新一叼着三明治走向她,忍不住捂嘴一笑,递给新一厚厚的信封。
“好的。”新一感激的笑道,掂量着手里厚重的信封。
这么厚啊,该不会……
忐忑的咽了口吐沫,新一撕开信封,跃入眼帘的是一本厚厚的样刊,夹着一封信。
——工藤优作先生:
您的小说经过我社编辑部的审核商议,决定在刊物上连载几期,看读者反映。随信附上样刊和稿费。
新一抽出样刊,眯眼往信封里一瞄,薄薄的汇款贴着信封,藏匿在最安静的角落。提起信封抖了抖,汇款单飘落在自己的手心。
这笔数目并不庞大的可怜的稿费,在优作眼里,算是不小的数目了吧……
盯着手里薄薄的汇款单,身后悄悄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抽走了他手里拿的东西。看样刊和汇款单看得入迷的新一吓得寒毛直竖,机械的转头发现优作鄙视加无奈的眼神。
“看个汇款单把我这个大活人都忘了啊……”
“彼此彼此,你看电视还不是把我忘了。”新一笑着反驳道,懒得和新一斗嘴的优作从早餐袋子里拿出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垂下眼看着稿费,郁闷的嘟囔。
“这点稿费还不够在银座的餐厅吃一顿呢!”
“别沮丧嘛!能连载上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也是。我本来就不抱希望,是你,让我重拾信心。”认真的望进新一的眸子,优作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其实,写着写着就发现,写作不仅仅为了赚稿费,更多的,是一种乐趣,让心灵有个宣泄的窗口。快乐也好,痛苦也罢,都是值得记录下来的美好的回忆……”
新一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优作,暗暗赞叹。昔日一脸傲气桀骛不驯的少年,锐利的棱角,被时光挫折打磨的光滑而圆润,变得睿智而成熟。
将手里最后一片面包塞到嘴里,新一拍拍手站起身:“好啦,我要去学校了!——样刊我带走了哦!”
“啊,等下。”优作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在稿件中翻找着,寻找到了他希望找到的那张,仔细折叠好,夹在杂志的一页,“那张纸,拜托给你那个给我送便当的同学哦!”
“知道啦!”
“那么……我等你回来。”笑着眯眼,优作饮下一口牛奶,目送新一离开。
阳光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