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谢谢各位爷爷奶奶！您们继续唠着，我和朋友就先撤了。”
“这就走啦？不再聊会儿啦？”
大妈往易水手里塞了个肉松小贝，害一声，又道：“算了，不耽误你们小年轻办事儿了…去忙吧去忙吧，这个拿着路上吃，看你瘦的。”
宫炽机器人一样站在旁边，看着易—社会经验max—水自然地套出了一个又一个信息，套完还被浑然不觉的工具人们好言相送，甚至白嫖了一个面包。
也不管宫炽呆若木鸡的眼神，易水拉上他就大跨步走出去。
雄赳赳气昂昂，坚定地左脚跨过右脚。
宫炽：帅是帅，不过…怎么感觉角色对调了？
在易水又一次拐进胡同，宫炽忍不住发问了。
“易水桑，这里都是平房，应该是居民区了，是不是走错了，不是市中心商业区更好赚钱吗？”
“我成年了，可以去打工。你成年了？”
“……就差半个月。”
“那也算童工，别说了，信我。”
“我当然信你！”宫炽瞬间表忠心，“只是，这片实在没什么赚钱的地方啊，会不会是那大爷在忽悠你？”
“刘大爷吗？他连自己儿子脚底上长了几颗痣都告诉我了，有必要骗我这个？”
“……”
“好了，到了。”
几个连栋的平房外挂着简陋的塑料牌，“斗虫”两个大字歪歪扭扭的写在上面。风一吹就牌子晃几下，砸得旁边的墙都掉了漆，光秃秃的，好不可怜。
“就这儿吗？”宫炽咽了咽口水，“在这能赚多少钱？两个人得六千呢…”
易水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花少爷。
“不要小瞧他们，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易水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来这儿。
这个星球一看就是社会保障水平极高的发达星球。大爷大妈们积累了一辈子的财富，又退了休，整天无所事事。
有钱有时间，是最有力的消费群体。
“斗虫”这项产业就应运而生，既可以发泄老一辈人对虫族的痛恨，又有趣味性，足够打发时间。
虽然说，虫族和虫子完全是两个东西吧。
连体平房外也没人看门，易水和宫炽顺利进去了，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带着朝气和活力。
但无人在意。
两人几乎是瞬间就被激情四射的嚎叫声淹没了。
“上！上啊！！”粗犷的嗓音此起彼伏，“小青快咬它！”
“冲冲冲冲冲！”
“押两千，左边赢。”
“我押右边，三千！”
“老梁你故意跟我抬杠是吧？”
“别废话了，快开局…”
吵吵嚷嚷，比他们两个小年轻还有劲头。
……
“靠！老李你不讲武德！这虫子明明看着病怏怏的，咋怎么会啃！”
他的小青躺在桌上抽搐着，六条腿没了四条，看起来命不久矣。不过老梁面上也没心疼，仅有的一丝愠怒也不过是因为输了面子。
对待虫，没有人会怜惜。
易水见缝插针，笑眯眯走上前去。
“爷爷，我们有办法帮您把钱赢回来。”
“不过，挣得钱要跟我们五五分。”
“呦，小情侣来我们糟老头子这儿凑什么热闹？”梁老挑眉，这地方年轻人可是稀有物种。
“没……不是小情侣！”宫炽瞟了眼易水，连忙解释着。
“小男娃儿害羞啥呢，脸都红成猴屁股了！别以为老头子就不懂时尚，这不就是那个……那个，那个情侣装嘛！”
莱茵校服：这辈子没获得过如此殊荣！
易水看着虫子出气多进气少，也懒得去纠正，直奔主题。
“爷爷，不妨试试呢？反正这虫子都快没了，试试又不吃亏。”
梁爷爷笑叹道：“得，得，这虫子随你们怎么玩吧，现在的年轻人玩的可真花哨啊……”
旁边围观的大爷们也哈哈乐起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闲聊，看着小年轻要怎么发挥。
见征得主人同意了，易水抬手一挥，白气直奔小青虫而去！
如今的易水即使做不到活死人，医白骨，救一个结构简单，气息尚存的低等节肢动物还是不在话下的。
虫而已，又不是虫族。
不过对于包括有栖川宫炽在内的众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强横的辅助技能，还是愣了神——断肢重生，甚至隐隐比刚才更加锋利。
“…还不错，这小年轻……”
易水拍了拍宫炽，下巴朝小青虫方向扬了扬。
到你了，哥们。
小花明显会错了意，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易水桑，你真棒！”
易水一阵无语，敷衍着道声谢，又好言好语道：“你的技能不是能加成吗？拉出来遛遛。”
“…什么意思？”
宫炽蹙眉，表情像是易水要逼他生吞了这只虫子一样，“你让我，把世上最、顶、级、的加成技能，用到这个虫子身上？”
在易水持久而平静的注视下，宫炽最终还是认命地召唤出来鲤鱼旗，朝着一只虫子挥旗助威。
…大家好，我是有栖川宫炽，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十五岁觉醒顶级共鸣体，十六岁拥有第二技能，十七岁被四大高校保送，立誓要重振辅助雄风。在认识易水的一个月后——我放弃一切骄傲、成就和尊严，给一只虫子当拉拉队。
小青果然不负众望，倍受鼓舞，张牙舞爪起来。
“好好好！很有精神！”梁爷爷捧起小青往“赛场”走去，“老李头！快来比比，我的虫儿又行了！”
说是“赛场”，其实就是封了边的桌子。
老李的虫子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但已经当了四轮擂主，明眼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茬。
小青像是忘却了刚刚就是被它打的半死不活，高昂着头进了赛场，亮出长长的螳螂刀。
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小青真正的威力了！
两虫打的激烈，但结局已经注定。
能不赢吗？多少共鸣者梦寐以求的顶级辅助技能都用在了一只虫子身上。
三轮过去，易水和宫炽也放了三次技能。二人赚了小两千，小青还活蹦乱跳，宫炽先虚了。
“易水你…你怎么……不累么…？”他撑着旗半弯着腰，直喘粗气。
鲤鱼都萧条了几分，有气无力的歪倚着杆子。
“你……你的精神力是无穷无尽的吗，怎么用了这么多次技能都没点不良反应？”
当然是因为，我真的强。
易水前几天问了欧阳道人才知道，原来“精神海”并不是“海”。
精神力以流体形式存在于意识里，差点的人是小水洼，牛点的人是池塘甚至是湖泊。
命名时为求个大气吉利，统称为精神海。
只有易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名副其实的是“海”。
为了保护小花少爷脆弱的小心脏，易水决定将这残酷的事实永远保存在心底。
易水脸不红心不跳：“我也累。”
宫炽气得呼吸更急促了，“你能不能认真装一下？！咳咳……呼，也不求你出汗，但凡喘个粗气呢？”
易水笑笑，懒得理他了，一心关注战局。
又强撑了两轮，攒了三千出头，她终于放过了宫炽。
易水边点钱边叹：“唉，好好练练精神力吧…平时多看点书。”
书到用时方恨少，精神力差成这样多耽误赚钱。
精神力课程修满，学绩稳定在全年级前二十的有栖川宫炽：“…好的。”
两人给大家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去。
“诶！别急着走呀。”
梁爷爷人也精明，看出了易水占据领导地位，亲切地拍了拍易水的手，说出跨越时空的名言——
“遇上就是缘分，来家里吃个饭再走呗！”
长辈的邀请是世纪难题，宫炽在想该如何委婉地拒绝。
拒绝的原因有二：一是别人家里的饭菜不一定合他们的胃口，二是这梁爷爷刚才还为了几个小钱生气，家里说不定也不富裕。
这代表着——易水很可能把他们家吃垮。
“这不好吧！”易水打断了宫炽的思绪，紧紧握回了梁老的手，面露难色。
梁老抽了两回手，没抽出来。心说这小丫头手劲儿还挺大。
还没等宫炽附和着婉拒，易水又紧了紧梁爷爷的手，维持了一段时间，道：“既然您如此坚持，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离得远吗？走路，骑车还是打的？”
宫炽：“……恩？”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爷爷是被易水反握着手，硬生生拽了四秒吧？
到底是谁在坚持……？
梁爷爷终于能抽出手来，听了易水的话哈哈一笑，爽朗应道：“不远，坐我的三蹦子吧！新车！”
易水很快就接受了，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到哪都飞来飞去的世界里还有她熟悉的交通工具。
顿时倍感亲切，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梁老闲谈。有栖川宫炽见两人有来有往的聊着，自己也插不上嘴，开口问到。
“三蹦子是什么？”
回应他的是两道带着一丝轻蔑的怪异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