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惩罚

对于小四喂过来的糖拌西红柿,面对着一桌子人或期待,或看热闹的眼神,杨靖十动然拒,谁要吃那小子的口水!

桌上人都知道,今天饭后还有重要事项,于是这一餐吃得简短而又快速。

等小翊给卿儿送饭时,杨靖抓着这个空档,便开始处理三个小兔崽子偷喝酒的事儿。

杨靖先是由小到大挨个问了问事发经过,还好,口径统一,供词稳定,杨靖担心的互相推诿的事情没有发生。

小孩子皮没关系,他小时候也皮,但他可从来都是敢做敢当,哪怕上一次闯祸屁股被打得通红,下次闯祸了,他爸捏着竹条问是谁干的,他也会“挺身而出,勇于承认”。

这三小孩儿要是为了不受惩罚,你推我,我推他。杨靖就又要花更多的心思在掰正他们的品性上,偏偏他没什么这方面的被教育的经验,想实行“拿来主义”都不行。

杨靖把三个小崽子的“供词”提炼综合了一下,整个“作案”过程很简单,杨靖在厨房忙活蒸馏酒时,小果子他们都在堂屋烤火,但堂屋无聊啊,除了他们已经拆玩过无数次的九连环、鲁班锁,也就没有什么可玩的新玩意儿了,书是有的,可哥仨都不识字,这时候又没有连环画,仨小子闲不住了。

于是趁明月和小翊去帮小六换尿布时,小果子带着小四小五跑到了厨房找杨靖,想瞧瞧杨靖在厨房忙活一下午,都弄了些啥好吃的。

又是那么不巧,当时杨靖已经完成了蒸馏工作,带着一小瓶酒回房间了,小四眼尖地看见厨房还有半碗酒,想到早上那邋遢爷爷抱着酒葫芦,大口喝酒的样子,小四对酒的味道就产生了好奇,本着“有福同享”的心理,小四便撺掇着另外两人一起尝一口。之后的事情,也就跟明月说的一样。

“这次的事儿,你们有错,我也有错,我没有把酒放好,一开始也没有跟你们说明,你们这个岁数不能喝酒。”杨靖反思自己的不足。

“所以,我们四个都有惩罚,大家都是面壁思过,我和小四一起面壁半个时辰,小果子和小五面壁一盏茶功夫,小四撺掇的你们喝酒,所以在你们三个人之中,惩罚最重。”杨靖顿了顿,接着道:“在面壁过程中,还要大声喊‘我错了,再也不喝酒了’,小四喊上五十遍,小果子和小五喊上三十遍。当然,我也一样,不过喊的是‘我今后会把重要东西收拾好’,同样是五十遍。”

做出这个决定,杨靖也有些纠结,这个惩罚,看小四他们做会让人开怀大小,但让他来做实在太让人羞耻了,不过他得做,得让他们知道,这个家里,不论是谁,做错了,都会有惩罚。

之后,杨靖便宣布洗漱后各回各屋,明日一早,就开始履行惩罚。

去看了看卿儿后,杨靖便抱着小六回到了房间,今天碗不是他洗,果然花钱雇人就是爽,从昨晚开始,每餐饭后洗碗的便成了明月,被明月一起接手的还有除了杨靖之外,一家人的衣裳。当然,小六的尿布还是他洗。

杨靖给小六把尿后,便开始今天最后一项任务——哄小六睡觉。小六哪儿都好,作为一个婴儿,只会在饿了、尿了、嗯嗯了的时候嚎两嗓子,其他时间都是在自己吐泡泡玩儿,但小六有一点比较难带他是睡觉困难户,哄睡他怎么都得半个时辰。

抱着小六边走边摇,艰难地哄睡他之后,杨靖疲惫地躺在床上,他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穿越之后的生活,所遇到的事情中,做饭不算困难,蒸馏不算困难,跟村里人打交道不算困难,困难的只有一件事——带孩子。以上任何一件事情,只要跟带孩子沾上边,那就会变得无比困难。

一夜“恶”眠,杨靖在梦里跟一群叫着“三叔”的讨债鬼玩了一场大逃杀,第二天哈欠连天地起了床。小六还在睡,他也不敢随便动他,这小东西起床气也大得很,万一被吵醒,自己还得哄半天,让睡在他屋里的阿呆看顾着小六,自己就出了房间。

本以为他已经算得上是起得早的了,没想到到了堂屋时,已经见到明月在生火盆了。

“早。”杨靖眯着眼,有些差异:“怎么起这么早?”

“早!”明月见到杨靖倒是没有意外:“昨夜睡得早,今早便也起得早。”

“哦。”杨靖羡慕地点点头,随后便打算去厨房烧个热水洗脸。

“对了,热水我已经烧上了,就在锅里温着。”明月见杨靖要往厨房走,便提醒到。

“水都烧好了,你起得有多早?”杨靖更加惊讶了,他是想睡懒觉都睡不得。

明月只是笑笑,而后问道:“我能不能做朝食?”

见杨靖望过来,明月解释道:“昨日下午,小翊和小四他们聊天时,有提到之前在家里有吃朝食的习惯,这十几天变成一日二餐有些不习惯,所有我想每日给他们做些朝食。”

“可以,我又疏忽了。”杨靖一拍脑袋,他在穿越之前就是赖床专业户,暑假时一觉睡到大中午是很正常的事情。穿过来之后,又是村里婶婶在安排吃食,在这种缺衣少食的情况下,村里人都是习惯一日二餐,杨靖也就彻底忘了还有早餐这回事儿。

杨靖回想了一下之前杨家每日的菜色,小米粥、小花卷、小笼包、蒸饺、鸡鸭鱼的做法也挺简单,跟某些著作里杀了十几只鸡,结果只做个茄子的菜完全不一样。大概地方上的小乡绅根本够不上那个阶层吧,等他有机会了,一定要见识一下那种场景。

话说回来,怪不得他一个新手做的菜,一群小孩儿也吃得很开心,本来以为是吃了十几天缺少油水的粗粮之后,才对他做的肉菜不加挑剔。

“你随便煮点儿稀饭,再煎个饼,搭个小咸菜之类的就行了,刚好还有面糊,打几个蛋进去。下次去县里,我再买些挂面。”有省事儿的挂面,还追求什么手擀面的“灵魂”啊,再说了,这个时代,哪怕是挂面,那也是纯手工“灵魂”产品,完美!

……

小果子一脸懵地被杨靖从床上拽了起来,他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身边死活不愿意起床,硬是埋在被子里的小五,以及和跟他一样懵的小四。

“四叔?”小果子迷糊着问道:“四叔,今日为何这么早就要把我们叫起来?”

杨竘已经成功拉起来两个人,还剩一个拱在被子里,死活不愿意起床的小五,于是杨竘开始了跟小五的“被子拔河”。

还抽空回小果子道:“三哥刚才让我叫你们起床,洗漱后去吃朝食。”

“哈欠~~”小四一个哈欠打得泪眼朦胧,“吃朝食?我们不是没有朝食吗?”

“对啊,这几天三叔也没给我们做过朝食”小果子也道。

“你们昨天不是聊在说不吃朝食,上午饿肚子吗?”杨竘不解,“今天做了朝食你们为什么不去吃?”

“嘿!”杨竘终于在和小五的拔河中占据了上风,“出来!”

“四叔……”小五经过这一番折腾,也醒了个大概,刚才他们的对话也都听到了,不禁说道:“四叔,我不吃朝食也没关系,我上午不饿。”

“我……我也是。”这次变成了小四跟在小五后面说道。

“我……我……”小果子“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他也可以不吃,因为他不吃朝食上午是真的饿。

“怎么回事儿!”杨靖推门而入,“小翊都已经在摆碗筷了!你们怎么半天没出来?”

“三叔!”小五一个激灵,麻溜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三叔,你怎么来了?”

“三叔,我,我马上就好。”

看杨靖来了,剩下两个也不敢拖延,立马开始穿衣穿鞋,速度快得一旁的杨竘都有些想磨牙咬他们一口,这不是动作这么利落吗?刚才是在跟他玩儿什么不情不愿啊!

“老四你等会直接带他们到厨房打热水洗漱。”杨靖见三个小的都动起来了,也就没打算留在这儿监督。

等到杨靖走后,小果子他们才精神松懈下来,杨竘看他们明显地送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三哥有那么可怕吗?就你们这表现,三哥跟个大恶人似的。”

小果子没说话,在穿他的鞋子。

小四仍旧在拍他的小心肝。

只有小五一个老实孩子,愣愣地说道:“三叔昨天生气可怕极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红红的,鼻子呼呼地出气,声音跟响雷一样。我怕三叔再生气……”

杨竘被小五这形容弄得哭笑不得,那怕是小五醉酒后,自行想象出来的三哥生气的样子吧。但最起码他还结合了一点点现实,没把三哥描述成青面獠牙吃孩子。

“好了,别磨叽了。”杨竘催促道:“你们也不想三哥再过来催促一次吧。”

果然这话一出,三个小孩子手脚都麻利起来。

带着三人来到厨房,杨竘见着杨靖的脸,想到小五刚才的描述,忍不住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