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梁旻月才没那么笨呢!

三言两语就把劝说阿余惹的事搁置处理,“既然犬丘最富裕,那和犬丘太子做生意岂不是能赚的更多。”

他们可以先从购货方出发。

吕纯彦试着问她:“师傅认识犬丘太子?”

梁旻月想了想他们见面的情形,“应该算是…认识吧!”

反正见过面,说过话,就算认识的关系了。

“犬丘太子不就是未来的犬丘大王,如果能和他谈一谈买卖甜糖的事,种植地域的事或许就能迎刃而解。”

梁旻月也不必向阿余惹开口。

于是在吕纯彦带来苻云雷居所位置时,梁旻月决定亲自去见见他。

就凭自己这口舌,还能说不通一个小太子,对此梁旻月那可是信心满满。

武相的偏宅就在广陵宫外不远处,罗达想要跟着梁旻月一同前往,被梁旻月制止了,“那个你就不跟我进去,苻云雷那家伙和你不太对付,要是谈不拢就麻烦了。”

罗达自己也觉得梁旻月的话有几分道理,苻云雷与常人不同,说不定还在为之前的比美耿耿于怀。

“我就在外面等着。”罗达将手中拿着的杯子递给了梁旻月。

梁旻月拧了拧罗达递给她的水杯,就连杯子也给她原封不动的带出了阚隐的寝殿。

护卫禀报偏宅内的苻云雷,听说来的人是梁旻月,苻云雷这边还没开口,范韬就让人将梁旻月请进来。

看来挨的打还不够呢,苻云雷剜了范韬一眼,真是个不长记性的家伙。

梁旻月跟着护卫进了门。

范韬热情的让人看坐,倒是让梁旻月对这个丑陋的男人印象不错。

我很丑,但我很温柔,说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人。

梁旻月发现范韬从自己走进屋内,眼睛就盯着她手里的杯子。

“我这几日有些感冒,想要多喝水所以自己带了个杯子。”

杯子应该不算什么武器吧,不会像进宫那样被要求不许带着。

“你来这原来是找我护卫的?”苻云雷起身就准备离开。

梁旻月还没见过如此小气的人,不过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我当然是来看太子殿下的。”

范韬也察觉到了自家殿下的情绪,赶紧走人离开了。

“上次的事,殿下可别还在生气吧?”看苻云雷这见不得梁旻月的样子,肯定还是因为说他脸盘子大的事。

“哼,我岂会跟你一般。”苻云雷死鸭子嘴硬,并不承认还在生气的事。

梁旻月拿出一颗包裹好并用细长叶子系成蝴蝶结模样的硬糖,双手递给了苻云雷,“之前多有得罪,这礼物就当我的歉意了。”

借着跟苻云雷道歉的由头,正好将硬糖名正言顺地送给他品尝。

谁料苻云雷这家伙眼睛长到头顶,对梁旻月给自己的东西连看也不带看的。

“殿下这是还在生我气?”梁旻月也不气,就那样看着苻云雷,心平气和地同他说着话。

苻云雷也不回话,就那么仰着头,高高在上的死样子。

心里纵然把他骂了个遍,可梁旻月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和他继续说话,“要不殿下看看,我保证殿下会喜欢的。”

没看过,没吃过的东西,是人都会好奇的。

“这是在古蜀都难得一见的玩意,犬丘富饶,应该不是什么稀罕吃食,大概值个四五百方孔圆钱。”

不知古蜀钱币概念,梁旻月随口说了个价钱,反正听着贵就是了。

苻云雷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就这乱捆在一起的疙瘩,还能值钱?”

犬丘不愧是二十五国最富的,苻太子说话的口气就比旁人大了不知多少。

好像在他眼里,没什么是自己没见过的,或者说禹甸不可能有他没见过的东西。

梁旻月还第一次听人说蝴蝶结是乱疙瘩,苻云雷果然毫无美感,本以为他纠缠阿余惹比美,对好看的东西有一定的欣赏,梁旻月这才费心去找了细长枝条花了十几分钟,打出这么一个蝴蝶结来。

梁旻月心知他眼高,如果激他一下肯定会中招的。

“殿下看也没看,是不是太过武断,还是说其实是你害怕,不敢吃我送的东西。”

苻云雷一把抓过梁旻月放在面前的疙瘩,三两下就给扯开了,“这是什么?”

用拇指来回碾了几下,细白的粉末好像女子涂在脸上的脂粉。

“这是吃的?”苻云雷再次跟梁旻月确认到。

梁旻月尽量简短的词语,让苻云雷明白,“这叫硬糖…吃起来很甜。”

其实说太多,反而让人容易心生怀疑。

苻云雷并没有梁旻月想象中的那般冲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椭圆形的硬糖不说话。

“看能看出什么来?”梁旻月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用手里的杯子砰的一下,直接把那颗糖砸碎成了好几瓣。

苻云雷眼看着梁旻月把砸开的硬糖捡起一小瓣放进了嘴里。

梁旻月张大嘴巴,露出舌头上含着的半颗硬糖,“说了是吃的,就是吃的,殿下现在可以尝尝了吧。”

苻云雷这下子也不肯示弱,抓起剩下的半颗塞进了嘴里,吃就吃他难道还能输给一个小娘子不成,这事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别人笑他胆量小。

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

一分钟后,苻云雷腆着脸问梁旻月,“你刚才说这东西是什么来着。”

“这叫硬糖,你看我刚才嘣的那一下,就知道它多硬了吧。”梁旻月摇着手里的杯子,故意糊弄他道。

“这是你做的?”苻云雷梗着脖子又问了句。

“不是,但我应该能做出差不多的。”在这件事上,梁旻月没有骗人。

“你来找我和它有关?”苻云雷用指尖点着桌上还剩下的糖渣。

“还是殿下冰雪聪明。”梁旻月拧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

不管在什么地方,人不舒服多喝热水都是好的。

苻云雷好像明白范韬为什么叫梁旻月稀奇古怪的小娘子了,她浑身上下的确很古怪。

不过又很有意思。

古蜀大祭司的传令使,这样有趣的人带回去养在犬丘,应该会好玩不少的。

梁旻月看着苻云雷笑得奸诈的样子,心里估计他准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要小心些。

可还没等梁旻月说要谈的事,苻云雷忽然先说道:“犬丘和古蜀本就是临国,这样的好物如果能运送到犬丘就好了。”

这家伙是看出自己来这一趟的用意了吗?

梁旻月差点怀疑苻云雷有读心术了,可看他身边的人憨憨傻傻的,他大概也没那么多脑子。

顶多没憋什么好屁,对梁旻月而言没什么损失,反正左右都是玩玩而已。

制糖不行,她还有其他主意,比如把神殿内的果子打成汁,加些蜂蜜薄荷之类的搞个糖水卖卖也成。

只是要先想办法让阿余惹点头。

可偷偷拿他的一日三餐做原料,感觉这事有点不地道,所以梁旻月只是将这当作后手。

咳咳,梁旻月喉咙发干,她拿起杯子又喝了几口。

“有热水吗?”梁旻月想在走之前向苻云雷要点热水带走,好不容易来一趟,茶都没喝上,带点水离开说起来也不算两手空空的回去。

苻云雷叫来范韬,“让人烧些水来。”

范韬眼神一滞,眼神不自觉地落在梁旻月身上,“我这就去。”说完他就跑走了。

一杯热水而已,倒也不用这么急。

梁旻月看着他如箭一样飞快地消失,对苻云雷高看了不少,他身边的人办事倒是挺积极的。

等在偏宅外的罗达又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一次接一次骗取自己信任的人。

武相知道自己没有受到大祭司的责怪,全是因为罗达的原因。

这次也能说明,自己当初送罗达去祭祀区的做法是正确的。

成为大祭司身边的人,这就是对家族最好的保护。

“梁旻月是个威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罗达站在原地,这是他最后一次和面前的人说话了:“她是不是威胁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祭司要她安全的活着。”

所有胆敢违抗大祭司的人,都不配再活着,包括自己的生身父亲。

武相看着眼前的亲生子,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古蜀的大祭司是会控制人心的,今日起武相对此也深信不疑了。

武相走后,罗达就再也没等在偏宅外了,只是当他进入宅院,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犬丘太子,连半个人影也找不着了。

就连跟在罗达头顶上的那只金雕也没能找到梁旻月的去向,和她一同不见的还有犬丘太子。

武相的偏宅一夜间不见了数人,其中还有犬丘太子,古蜀王阚隐很快听说了此事,立即让自己的君卫将偏宅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

只可惜什么也没能发现。

罗达知道此事和武相脱不了干系,还没等古蜀王下令带人进宫问话,罗达就先一步闯进了武相府,将父亲带去了祭祀区。

大祭司站在神台上,他俯视着神台下跪着的武相,只问他:“梁旻月去了何处?”

“与我无关。”他看向一旁站着的罗达,企图让他为自己辩解,“祭司大人请相信我。”

阿余惹声调拔高,用手中的金杖指着武相的头顶,“她去了何处?”

罗达没有看向自己犯错的父亲,只是径直走到了神台下跪着的人面前,用力扼住了他的咽喉。

梁旻月睁开眼睛时,四面昏暗不明,她支起身子站立,才勉强看清盘腿坐在自己身边的苻云雷。

这家伙坐在地上搞什么鬼?

梁旻月刚抬手想要拍打他的肩膀,手背就好像撞到了坚硬的石块上,疼的她赶忙缩了回来。

“嘶……”疼的梁旻月出了声,她低头给手背吹了几口气,借此来缓解撞到的痛。

苻云雷听到了梁旻月的吃痛声,嘲笑她的愚蠢,“你是没长眼睛吗?不会先看头顶。”

梁旻月被气得吐血,立即回怼道:“你既然知道头上有东西,干嘛不会支声,是哑巴了吗?”

苻云雷被她这么一说,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就想和她理论。

却因为本身个头太高,只听砰的一下,脑袋就被磕到了,听那声音肯定是比梁旻月的手背要痛上十倍的。

梁旻月被他这一声吓到了,赶紧矮着身子,蹲了下去。

苻云雷这家伙还真是自恋臭美的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