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公府，谢锦之让下人到大厨房端果盘，“甜咸点心各来三样，中午饭前必须做好。”上次买的吃完了，不能让国公府的人闲着。
换掉身上雨水打湿的衣服，谢锦之和谢涛静下心练字。
六盘点心三个人分，不多就一口的量，谢锦之放手心里比了比，“小气巴拉，下次规定至少到我的手掌大小。”
谢涛伸出手跟弟弟的小手一比，“太大吃不完放不住。”
“吃不完打赏国公府的下人啊。”给一棒子多少给点甜枣吃，干起活来才够精细。
国公府里的下人能吃上好的就不敢乱做手脚，随机给的点心谁也猜不到会不会出意外，谢锦之不希望被压榨的国公府下人一时听话，背后嚼舌根败坏他俩的名声。
“小公子做得对。”下人不吝惜赞扬，“用国公府的东西打赏一本万利。”
王策看到侯府兄弟又坐马车走了，大中午下着雨到外面喝西北风去？
论自由王策着实羡慕嫉妒恨，他要出府提前一天告诉母亲，天气不好出不了门以外，更重要的是看母亲当天的心情。
热热乎乎的羊汤下肚，身上暖和起来，大块羊肉肥瘦相间，一口咬下去丝毫不觉得油腻，谢锦之单独加了一盘子水煮羊肉。蘸着酱吃那滋味一绝。
雨还在下，租船游览的计划泡汤，只好改天。
“买几本书回去看。”谢涛磕了磕鞋底沾到的泥，拎起衣袍下摆一瞧，又湿又脏回去又得换一身。
各挑各的，谢锦之买图多的，看图说话不累眼睛，下雨天屋里光线暗，点着蜡烛稍强些。
下人去问要蜡烛，空着手去的空着手回来，拿走空了的烛台再去，再进屋时手里只得一根蜡烛。
屋外刮起小风带着雨水打在纸糊的窗户上，窗户开太大光亮是有了，唯恐吹了风第二天头疼脑热，便不折腾了。
“可有夜明珠？”谢锦之看到书上有写好奇道。
下人摇头道：“话本上的东西看看便可，有些是杜撰出来的。”
“要是有拿来看书，验证一下是否如书中所写，百步之内的事物清晰可见。”谢锦之继续翻书，看到一个词，“龙骨是什么？”
谢涛闻言道：“龙的骨头。”
“看着不像。”谢锦之摊开书放桌子上，“你看图上的几个人是从土里挖出来的，龙不是住在水下龙宫里？”
谢涛仔细观察，翻了翻前几页画的故事图，“看不懂，挖出来能做什么？贡起来？”
“可能放锅里煮。”谢锦之往后翻，图上画了口大锅，一时间珍珠散的配方充斥脑海，或许他可以单另拿出来再凑一起。
“能吃？”谢涛即惊又讶，“说不定是瞎画的。”
下人却道：“即使是龙骨，埋在土里天长日久，挖出来骨头上连肉都找不到渣，骨髓都榨不出来一滴，骨头石化生啃能崩了大牙。”
对对，多说点。谢锦之激动的在心里给下人拍手叫好，他要的龙骨就是骨骼化石。
“磨成粉。”谢锦之眼睛亮亮的盯着下人，“你见过类似的？”
“牛、羊的骨头没了利用价值丢到城外埋了可以肥地。”下人规避了他见过死人骨头这件事。
牛的骨骼化石可以，鹿的骨头荒郊野岭或许有，谢锦之问下人能不能弄到，“想看看什么样。”
谢涛同样好奇，“骨骼成了石头是什么样的？”
小公子的想法千奇百怪，下人寻思片刻道：“难倒是不难，不下雨去城外挖，两位小公子就不用跟着了。”
谢锦之终于解决了一块心病，翻书找找相当的药材名。
“麝香是什么？书上说是用来点的，找来我看看。”谢锦之正在看话本上有，“冰片是不是冰做的，是不是只有冬天才有？”
“曹大的药铺里没有？”不能吧，都是常用的药材，下人听过见过还用过。
“去看过，什么都没有。”要有谢锦之就不用为了配个去腐生肌的方子拖到现在。
“石膏是石头磨成粉倒点水搅和一下，形成的糊糊？”谢锦之翻了两页书又问，“白石脂，好奇怪的名，石头里也能榨出油脂，或是有种脂类似白石硬得能砸人。”
“都是药材。”见多识广的下人一听即明，“让夏商找找小公子要的东西。”
谢锦之放下书翻衣箱找到一小包从家里带过来的小珍珠，“借个磨药的工具，磨一些珍珠粉。”
小公子闲来无事愿意折腾就折腾吧，下人去问国公府的人要工具。
“珠子小了点品质上乘，磨成粉内服？”下人坐在一旁帮着将珍珠砸碎。
手指沾一点粉舔了一下，没什么味道，谢锦之问下人：“干吃？”
下人哭笑不得：“干吃糊嘴咽不下去，放到汤了或是兑水喝。”
谢涛凑趣跟着尝个味，“粉不够细要过筛。”
“我来，小公子看书去吧。”力气小干活慢看得下人心急。
谢锦之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珍珠粉，坐回到桌前吃水果接着看书。
谢涛坐到下人面前：“怎么才能脱离现在的处境？”
下人干着活头也不抬道：“需要一个合理的契机，挑不出毛病。”
“明面上这个院子里只有三个人居住，实际上昨晚有人翻墙头，只是看看。”起夜时谢涛不经意的看向窗外，发现院墙上有影子，一开始以为是下人，后来觉出不对再没敢睡。
“刻意谋划的局会有破绽，辅国公不是吃素的，但凡有脑子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演的，耐心点这才哪到哪，不过是趴在墙头偷看而已不要紧。”下人安抚语带焦虑的长公子。
谢锦之的思绪转移到谈话的两人身上，“王慕早出晚归在学堂，偶遇不现实。”
下人扯着嘴角一时词穷：“最容易激怒的不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吗？小公子盯着国公府大公子是不是有点好高骛远？”
“王策跟我一般大，气到不能自已只会说，我讨厌你。王慕不一样。”听得多了看得多了耳濡目染，冲昏了头做出来的事不能用常理判断，制造意外的最佳人选。
“国公府的两位公子皆不可，另寻他人吧。”下人不建议在国公府久耗，“目前顺其自然为妙。”
谢涛灵机一动主意上头：“国公府的荷花池或可一用。”
“省省吧，平时不去一去就掉进水里，眼瞎了看不出猫腻。”谢锦之泼冷水，“这间小院离水池可不近。”
“长公子去写字静静心，有些事急也没用。”局势千变万化，下人先要保证两位小公子安然才可。
谢涛脑子里灵光乍现：“曹大夫那里可有假死药？或者吃了之后看上去像得了一场大病，需要挪出府静养的药？”
“长公子，是药三分毒，乱吃要人命。”珍珠粉过筛再细磨一次，下人道，“好端端的突然病了，国公府瞧不出病因，宫里的太医请来府里，后果可想而知。”
“长公子说的药以曹大夫的本事做不来，尽量不要伤及自身。”下人极有耐心的一遍一遍研磨着珍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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