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县城外的官道并不十分宽阔,仅够两辆马车并行而已。道边则是坑洼不平的空地,若在雨天,踩上一脚便会沾上满脚的黄泥。
官道是供出入城中的车马和官吏使者所用,若有官府急报,则可快马疾驰直入城中。途中若冲撞百姓,百姓也只能自认倒霉,若因此致残致死也无处说理。
所以越是临近城门,官道上越是少有百姓行走,全都走在道路两侧的荒地上。就只有马车和推车担担的商贩,怕泥地不平,才在官道上来往。
他们五人骑着马走在官道上,几乎占去半边道路,极为惹眼。
更引人侧目的是,其中一人坏了眼睛,左眼处有到深深的疤痕。一人没了半张脸皮,暗红色的伤疤坑坑洼洼遍布其上。还有一个缺半只胳膊,一截袖子飘荡在身旁。
他们之中只有两个全乎人,宋安承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后头跟着精瘦如猴的彭春。
他们都是沙场中搏杀过的,浑身的悍勇之气无人可比,兹是他们所经之处,路人无不避让。
这一路上他们吓哭过数个孩童岂止那一个,尤其是陈大疤,那半张狰狞脸宛如怪物恶鬼,偏他毫不遮掩,总扮鬼脸吓唬路人。
断臂的景不时看向路边,问道:“这里头有来逃难的?”
起先路上并未见到难民,大多是行商和赶路的旅人,行到此处就见到总有孤儿寡母长途跋涉而来。人数虽然不多,可也令人生疑。
瘦猴彭春道:“我听了一耳朵,似是周围一带有灾祸。”
“净说废话。”赵独龙用仅剩的一只眼斜睨他,就连宋安承也瞥彭春一眼。
这彭春是一贯的话多嘴碎,宋安承管教他许久,仍没改掉他说废话的毛病。
彭春咂巴着嘴抓抓后背,不吱声了。
忽然他瞧见路边又有两个风尘仆仆难民打扮的人,便立刻下马过去询问原由。
那老汉佝偻着身子缓步前行,身边跟着个十来岁半大的小子。两人满身泥泞,汗水和着泥土糊在脸上。
彭春才刚走进,还不等他开口喊人,那两人便机警地看向他。
老汉见他身后还有四个凶神恶煞似的人物,顿时吓得连连作揖,惊慌之下就要跪下磕头。
彭春嘴里“哎哎”叫唤两声,伸手拉住老汉的胳膊,生生把人给提了起来,叫他无法下跪。
他虽长得精瘦如猴,力气可不算小。
老汉两股战战抖如筛糠,旁边的小子更是噤若寒蝉呆,立在原地,一双圆溜溜地眼睛惊恐地圆睁着。
彭春瞧向老汉身后的小子,上下打量几眼,面露异色。
那小子慌忙缩到老汉身后,垂着头抱紧包袱,不敢再与彭春对视。
彭春思量片刻,只好一直提着老汉,问道:“你二人是因何缘故来此逃难?”
老汉见他只是问话,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小、小老儿是定县户棚村人,因有匪类出没,才、才想来投奔族兄。”
前俩月彭春才刚在这一带剿过匪,一听这话顿时皱起眉瞪大眼:“什么匪?”
老汉的腿又秋风落叶般抖起来,“壮士饶命、饶命,俺们不知道啊!”
彭春无奈咂巴下嘴,回头冲宋校尉他们摇摇头。
“有吃的没?”
老汉颤巍巍摇摇头。
彭春从包袱里掏出两块干巴的死面饼子,塞进老汉手中后便转身离开。
老汉攥着干粮,爷孙俩喜极而泣,看那模样跟死里逃生似的。
彭春将刚刚的对话复述给其他几人,赵独龙寻思道:“这不还是跟没说一样么。”
“呿!那你自己打听去罢。”
几人逗贫几句,宋安承道:“入城后再打探情形吧。”
陈大疤嘬着牙花子狠辣道:“他娘的,难道是漏网之鱼?”
杜景摇头,“不大可能,咱们沿途设防绞杀尽力,不可能放出人去。”
一行五人不再闲聊,驾马行在官道上,一路往城门口赶去。
平安县城门前排队入城的人并不多,城门守卫查验过身份文碟即会放行,倒是城门外三三两两聚着的难民格外惹眼。
宋安承牵着马排在入城队伍中,四下看看难民,将大概人数及难民情形一一记在心里。
他正探看着,便听旁边的彭春说道:“共三十余人,多为妇孺和孩子。”
彭春在军中时常做斥候,一双招子望得远,耳朵更是灵敏,探查敌情很有一手。此时见着难民,便顺势清点了人数报给宋校尉。
宋安承怕他们莽撞,嘱咐道:“你同杜景去打听消息,旁的不要多管,免得越俎代庖。”
彭春咧着嘴乐,“放心吧。”
宋安承斜眼瞥他,把彭春看得直心虚。
不多时便轮到他们五人入城,城门守卫见他们凶悍异常,身上还背着兵器,便将他们拦下要求搜身。
陈大疤一把搡开守卫,将手中的文碟举到他的眼前:“老子的文碟盖着官印,看不见吗!”
守卫的两个门将吓得直缩脖子,“你们是从何处来的?”
陈大疤气道:“我等随校尉大人返乡,你们却不由分说就要搜我们,是何道理?”
俩守卫紧挨着站在一处,看着这几位凶神恶煞似的人物,心想你们也不照照自己的德性,哪里像是好人。只是这话也只能憋在心里。
他们小心翼翼接下陈大疤手中的文碟,凑在一处仔仔细细地查看,又将五人的身份挨个盘查一遍,这才真信了他们。
“对不住,对不住各位大人。”
赵独龙“哧”地一声,宋安承说道:“两位乃是尽忠职守,莫要生事。”
五人背着行李牵马入城,后头两个守门将都松下口气。就连旁边等着进城的百姓,也不由得问小声议论他们。
这五人走在县城的街道上,那就更是扎眼了。
原本街边叫卖正欢的小贩,一见着他们都嗓门都弱下去,生怕招得这几位爷来光顾,吓跑了别的客人。
陈大疤大摇大摆走在前头,谁敢盯着他看,他便瞪过去,路上的行人全都绕着他们走。
陈大疤也是孤儿,与赵独龙的经历相似,从小混迹街市学来一身匪气。若非是从了军,兴许早就成了为祸一方的恶霸。
他与赵独龙是出了名的刺头兵,一个悍勇,一个狠辣,宋安承刚领兵时险些镇不住他们。
他们现在能甘愿听从宋安承的安排,全是因为佩服宋安承懂得领兵打仗,又临危不惧悍不畏死。几次征战下来,与宋安承出生入死,这才成了过命的兄弟。
断臂的杜景则是个稳重厚道的人,他能写会算,负责军备事宜。为人也热心婆妈,与几人都交情极好。
宋安承去卫所任职,正缺细心周全的帮手,杜景也因家乡遭灾无家可回,这便跟着来了。
彭春的家乡倒是还有老娘和妹妹,可他志不在军中,就打算跟着宋安承混,往后再将家人接来安家。
几人各有各的难处和遭遇,就不再多赘述。
这会天色不早,几人匆匆垫补些吃食,便安排好事宜,分头行动。
彭春先前在县衙门露过脸,打听难民的消息是最方便不过,就带着杜景一同前往。陈大疤去了西市寻泥瓦匠,询问盖房建院的一应事宜。
宋安承则带着赵独龙先回宋家村见养父母,另外还要寻村长办理分家另住的文书。
宋安承与养父母并无深情厚义,只是碍于孝道和世俗礼法,须得回去露面走个过场。
何况他的娘子被挤兑回了娘家,想必也不愿再与公婆同住。他返乡途中就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分家单过。
二人一路往宋家村去,越往乡下方向走,路上就越是冷清无人,他们便一路快马疾驰而去。
……
薛宁在车上又问起契书之事,王启泰详细为她讲解,毫不藏私。
薛宁心思一动,便改道去了宋家村,打算趁着今日去找村长询问分家事宜。
她心里盘算着小九九,想拿孩子们当个幌子行事,等事后娘亲问起来,她也有借口遮掩。
王启泰竟没有阻拦,反倒还帮着出主意。
薛宁奇道:“你不劝我?”
“劝你做甚,劝你你就不去了?”
那肯定还是要去的,只是他们才是头回见面,他实在是热心周到,倒叫薛宁不好意思了。
他们又商量几句,哪知小六竟然晕车了,薛宁只好抱着她坐到了车头,也好叫她吹吹风、透透气。
忽然有人骑马飞奔在宋家村的黄土路上,扬起阵阵黄土,扬了薛宁一头一脸。
薛宁怒路症都犯了,骂道:“骑这么快作死嘛!”
小六“呸呸”几声,也跟着奶凶喊道:“作、作屎!”
宋安承匆匆回头,“对不住!”
他这一眼什么也没看清,就一路朝前奔去。
赵独龙笑道:“校尉家乡的女子还真是豪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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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塔纳人如同变色龙般,擅长隐藏在暗处,他们是天生的暗杀者。
在这片贫穷的沙漠之国,年轻人们唯一的谋生出路,就是成为暗夜中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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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观察员米诺进入了暗杀学院,成了二年级的插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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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窗户上的同学:艺高人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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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班生米诺从此成了班级最受欢迎的同学,为了蹭她一口早饭,同学们纷纷刷起了好感度。
他们吃着米诺的美食,满脸陶醉:唔——啊——太好吃了。
米诺将他们吃饭的样子拍成视频,由于他们过于陶醉,被平台黄牌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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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里一片嚎叫:啊啊啊这个边擦的好!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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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暗杀之外,蒙塔纳的年轻人似乎有了另外一条致富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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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位面观察员吃货米诺 vs 耿直高冷吃货老师尼克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