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改变

之后的日子清闲了很多,月昭琴虽然时刻告诫自己要谨慎行事,还是不禁有所放松。

唯一烦恼的只是南宫阎仍然时常出现,让她几乎避无可避。到了最后,她索性躲得正大光明,虽然十分尴尬又对不住南宫阎,效果却很好,两人见面的次数果然少了很多。

又过了几日,南宫阎终于要走了,月昭琴得知消息的时候,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落云谷大门处,一行人纷纷道别。

南宫意以闭关为名,并不相送。云芮看起来也一脸假笑,眼中透着冷淡,令月昭琴大感古怪。

不过南宫阎似乎并不在意,他深深地看着月昭琴,眼里有万千思绪,开口时却只剩一句简单的告别:“月姑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南宫公子。”

南宫阎沉默了一下。在这片刻之间,他回想起之前和月昭琴的几次相遇,少女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至今仍清晰无比。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少女是极为特别的存在,特别到……让他自上次一别后,时隔数月仍然无法忘怀,几乎是下意识地收集了所有和她有关的资料。

然而眼前这个人……似乎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当初的悸动也已经不复存在,几乎要让他怀疑,当时的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和臆想。

他最终不再多言,按捺下所有情绪,不动声色地和其他人一一道别。

月昭琴显然不知南宫阎心中所想,此刻令她惊讶又欣慰的是,明烟对南宫阎的态度,似乎已经没有原先那么热络。不舍的情绪虽有,也不至于太过浓烈。

看来她对南宫阎的迷恋,仅仅是世界意志为了给男女主助攻而强加给她的。如今她打乱了原来的剧情,自然也扰乱了明烟对南宫阎的感情。

之后几日,生活都在平淡中度过,月昭琴照样天天练功修习,但终究不必再苦苦催逼自己。

直到这一天,明烟的侍女忽然过来找月昭琴,忧心忡忡地说:“月师姐,明烟师姐这几日一直待在房间里,饭也不吃,问她话也不答,能否请您去看望下她?您知道的,她一向最听您的话了。”

月昭琴愣了一下,立刻跟着她去了明烟的院子。

而在房间内,明烟正神色恍惚地坐在床上,一遍遍地质问着自己——

她在干什么,她在嫉妒月姐姐吗?好像……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她还出现过很邪恶的想法,甚至希望月姐姐从来都不曾出现……

明烟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一角。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这种情绪……

月昭琴跟着侍女来到门口,想了一想,还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她看着抱头坐在床上的少女,轻叹口气,放慢脚步走到床边,声音低柔地询问她:“怎么了?”

明烟呆滞地仰起头,看清是月昭琴后,忽然崩溃地哭泣起来:“对不起,月姐姐,对不起!”

月昭琴一怔,瞬间明白过来,叹息着道:“明烟,你看着我。”

明烟于是扁着嘴注视着她,双眼含满泪水,哭得抽抽搭搭的。

月昭琴摸着她的头,神色认真地说:“我没有怪你,这都不是你的错,你明白吗?”

她看着对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要因此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对原主的感情最终战胜了剧情,这就足够了,所以,不要再因此而感到愧疚。

明烟蹙着眉,依旧止不住泪水:“可是我……”

月昭琴见她依然神色惶恐,闷闷不乐,便从戒指中取出一支翡翠步摇来,柔声道:“这个给你。碧云阁新出的步摇,你最喜欢他家的饰品了。”

明烟接下步摇,眼泪汪汪地看着月昭琴,像一只可怜的小狗:“月姐姐,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吗?”

月昭琴摸着她的头,微微一笑:“月昭琴永远都喜欢明烟。”

明烟吸吸鼻子,就听月昭琴问她:“要不要跟我出去兜兜风?”

她愣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月昭琴于是带着她去了后山,御剑直上云霄。她们自由地翱翔在天际,仿佛两只无拘无束的鸟儿,将所有烦恼都抛在身后。

返回之时恰逢落日,硕大的金色光球沉浮在远处的云端,漫天都是橘红色的波浪,宛如一幅以天为纸以光为墨的油彩画。

在这璀璨华丽的晚霞中,明烟小心地伸出手,轻轻环绕住月昭琴的腰身,然后将头靠在她的背上,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她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似乎这样就可以使她感到安心。

不消多时,两人便落到了地面上,月昭琴又仔细地安慰了一遍明烟,这才走回明月斋。

此时第一波剧情终于走完,月昭琴感到轻松了不少,连修炼都变得愉快起来。然而她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个消息彻底破坏——

掌门传令,所有亲传弟子,无特殊情况者,入洞虚秘境历练一个月。

而所谓有特殊情况者,即是在外游历、有伤病在身及有其他个人原因的弟子。如月昭琴一般,则是必须要参加的人选。

她只好叹了口气,继续为接下来的剧情做准备。

原本书中的历练因俢北辰之事推迟了三月有余,与现在相比,参与人员、秘境状况恐怕都大不相同,借鉴价值有限。月昭琴无语问天,又开始了半夜爬起来修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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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清晨,明月斋内。

天色方白,月昭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推开房门,朝着正阳峰走去。

而万众瞩目的秘境试炼,也终于在今天正式开启。

据说此番进入秘境的共有七十八人,因秘境入口能承载的人员有限,是以他们被分为八批次,在不同时间传送进去。

月昭琴被分在第一批次,一大早便赶去了传送门处,彼时此处只有一名六长老座下的弟子。半个时辰后,已经陆续来了十个人,俢北辰和廖初然也包括在内。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上次那个路人甲也在,他一看到月昭琴就跑了过来,叽叽喳喳和她聊着天,甚至一度感叹道:“上次多亏了月师姐所传诀窍,我回去后用心钻研了十天十夜,终于发现其中奥妙,对修行实在是大有裨益!”

月昭琴:“……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其实按照书中剧情,她身边的人应该有明烟,廖初然,以及因故来此的南宫阎。在上一世,明烟正是在秘境期间,受阎月二人刺激,外加廖初然误导,才最终对月昭琴怀恨在心。此后她又在廖初然引诱下,屡次暗害月昭琴,终为南宫阎所杀。

很显然,这一次,这些剧情都不会发生。

过了片刻,一名守卫走了过来,将一块仙玉放在门闸处,传送门正式打开。

月昭琴只觉一阵刺眼白光袭来,连忙闭上眼睛,随后就是短暂的强烈眩晕感。等到睁开眼时,能看到的便是一大片葱郁的树林了。

秘境中的日升月落、风起雨下,皆是模拟出来的,是以此刻他们所见与外界不同,反而是正午时分,烈日炎炎。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沿着小路向前走。

他们走在树林中,倒没看见什么野兽怪植,只是光线却越来越暗,到了出口处,更是氤氲着一大片黑影,不像是雾,却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众人走了一段路,始终不见底,便纷纷停了下来。

正踌躇间,忽有一名黑衣男子踏前一步,也不多说,而是直接抽刀出鞘。伴随着龙吟虎啸之声,长刀凌空而上,在空出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十字,强劲的灵力迸发出灼眼的金光。一瞬间,围绕着这个十字,黑影之中有了无数裂缝,透出细碎的光芒。

这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顷刻之间,一大片厚墙一般的黑影便破裂开来。

月昭琴瞧着这刀法有些眼熟,想必原主是见过的,可她一时想不起来。这时就听旁边的俢北辰低声道:“是新泽峰的玄华刀法。”

月昭琴若有所思,终于想了起来——此人乃四长老座下弟子,名唤唐启,在书中着墨不多,只写他一向视俢北辰为榜样,以超越俢北辰为目标,最终在第四次仙妖大战中被俢北辰所杀。

此时前方的黑影已经尽数消散,众人向前走了几步,终于见到了洞虚秘境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