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帮我洗头发?
这哪敢啊。
将将和你唱了个反调,转身就摔了个大马趴。这要是劳烦您给我洗头,我这头真的不会出点什么意外吗?
江思明心有余悸,但她还敢。
徐雅洁委屈巴巴:“那好吧。”
江思明拿着秧苗,弯腰插秧,边比划边说:“你看哈,你拿秧苗的时候要小心些,注意不要弄断喔。大概三两根就够啦,秧苗小的话就适当地加一两根。”
“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小心地钳住秧苗的根部,掌心对着秧苗,顺着秧苗的根朝下插进泥土中就好啦。”
徐雅洁同手同脚地照着做:“这样吗?思明姐。”
江思明点点头:“就这样。很简单吧?要注意秧苗和秧苗之间的距离,嗯,大约是两拳宽。要将秧苗根部以上的三分之一都插进田泥里去,保持秧苗的竖立。”
“你的脚步必须是往后走,注意不要把秧苗踩歪了。你看,就像大叔那样。他就是面对着我们往后插的。”
徐雅洁抬头看了眼江思明,星星眼:“思明姐,我一个人可能还是不怎么会,要不我们一起插秧?反正现在大家都忙着上工,顾不上我们。呆会儿再回去换好不好?”
“思明姐,你懂得这么多,就留下来教教我嘛!”
江思明:“……”
果然是女主,能屈能伸啊。
江思明挑眉笑,揶揄道:“我哪里懂得多?不过是长了眼睛生了嘴巴,会看会问而已。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刚刚大叔教我的。当时你也在呀。”
徐雅洁被堵了嘴,只能呐呐地撒娇:“思明姐!”
江思明拿着秧苗,认认真真:“哎~,还有哪里不会?你思明姐教你啊。”
徐雅洁瘪着嘴生气。
江思明表示自己已患上临时性眼盲,什么也看不见。
她把手中的秧苗强行塞进徐雅洁的手心,梨窝浅笑:“没问题就好。那我就先回去啦!这湿答答黏糊糊的衣服穿在身上,换作是你你也受不了的吧?”
徐雅洁拿着秧苗,楚楚可怜地看着江思明。
她狠心的思明姐却只是笑,摇摇手就晃悠着走了。
江思明才不会心软呢。
在书中,每每提到程又砚的“有眼无珠”,就会把江思明提溜出来拉踩一下,末了还会感叹,“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活人怎么比得过一个死人呢?”
这不缺心眼吗?
活着不好吗?还去酸人家死人。真这么意难平你怎么不去试一试,让后来者也羡慕羡慕你?
江思明讽道:“我是不会主动去招你,但请你也别来挡我的路。否则就算大家都罩着你,我也有办法治你!”
江思明气呼呼地把衣服上沾到的泥巴扣下来,捏成一团,使劲儿丢到小路旁的山楂树下。
她小声忿忿:“这女主别是个乌鸦嘴吧?!只要是和她对着干的,都倒霉得掉到沟里去!她自个倒是过得逍遥。”
“姐姐姐姐!哥哥!姐姐哎!”
江思明抬头。
程又砚正揽着妹妹蹲在前面不远处,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江思明捂脸,尴尬得脚趾抠地。
在看到那本书之前,江思明对程又砚就有些朦朦胧胧的好感。从书里知道这个男人对别人的深情以后,虽然她已经决定不再欢喜他,但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想在他面前过得好好的,比他好,比徐雅洁好。
可是她现在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妥贴,脏兮兮的全是泥巴,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干笑两声,眼珠子飞快转了一圈,可恨这条小路太窄,要回知青点就必须从程又砚旁边过去。
“姐姐姐姐。”程又灵推开哥哥就往前跑。
江思明讪笑:“程队长也在这里啊。”真的无语,整个大队都去上工了,怎么会有这么个闲人在这里。
程又砚手长,程又灵还没跑开就被揪住领子,逮回脚下蹲着。他瞪了一眼小泼猴儿:还想扑过去,就不怕泥蹭到自己身上吗!
训完妹妹,程又砚转头望向江思明,认认真真地搭话:“江知青这是摔在泥坑里了?”
废话!
江思明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嗯嗯。一不小心就摔了。”
程又砚敷衍的点头,懒懒地笑了下:“哦,是这样啊。”
面前的人像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泥猴儿,头发缝里覆着泥,裤脚下还有脏水渗出来,只有一张勉强还算是白净的脸尚能入眼。
他刺眼的目光扎得江思明浑身不自在,她因为那些剧情对程又砚本就不满,再触及他这样似笑非笑的神情,整个人儿就像被扎了尾巴的野猫一样。
江思明憋着气,嘲他:“程大队是没见过人掉在泥坑里?笑话我干什么!我这是污水出芙蓉,好看着呢!”
她有些委屈,谁家白月光混这么惨啊。面前这狗男人还笑话她,终究还是错付了。
程又砚本来没想笑话她,哪知道她还上赶着来。
还污水出芙蓉?
他嗤笑,目光扫到江思明脸上时却晃了神。
面前这女孩子是真的好看,确实当得起“出水的芙蓉花”。哪怕头发上还沾着污泥,也仍旧好看得不像样。就是头发上还滴着水,显得狼狈了些。
程又砚清了清嗓,憋笑道:“我真没笑话你。”
江思明不搭理他,弯腰对仰脸看她的程又灵笑了笑:“又又乖,姐姐还有些事儿,改天再带你玩。”
程又灵乖乖地点小脑袋,伸手要抱抱,两颗乌黑发亮的葡萄眼期待地看着江思明。
江思明无奈地摇摇头,温温一笑:“姐姐身上脏。就不抱你啦。”
然后她侧身从程又砚身边挤了过去,顺带故意去蹭了他一袖子的田泥。
她翻着白眼腹诽心谤:呵,真当我看不出来你嫌我脏啊!嫌弃就滚远一点啊,傻不愣登地站在路口挡人干什么。
程又砚认真地看着女孩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后,才不在意地扫了眼被蹭脏的衣服。想了想,道:“还好。”
她这么野蛮不讲道理,一定和婶婶那个佛口蛇心的女人很不一样吧?
……
江思明恼羞成怒地弄脏程又砚的衣服后,就想开了。
反正以后估计也不会有多大关系,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模样又有什么要紧?再说,我就算是个泥猴儿也是个天仙!
她红着脸想。
江思明生怕再顶着这副模样遇见人,她赶忙跑回知青点去换掉身上的衣服,拿湿帕子把头发随便擦了擦。就找出知青点的扁担,打算去井里挑点水来用。
她准备每次少挑点,多挑几回应该就够用了。
现在人都去上工了,井边没人正好不用排队。
江思明趴在井边,望着这黑洞洞的井口有些犯憷,在这里打水总感觉好危险。井又深,还没有防护措施,打水好像还很费劲儿,万一她拉不上来反而被吊下去了怎么办?
江思明开始痴心妄想:“要是能有好心的菩萨,帮忙挑水就好啦。”
她有些害怕,默了默,给自己打着气,将井上的圆型木辘轳上面缠绕着的井绳整理好,然后把井绳下面拴着柳罐斗子轻轻地放下去。
她紧张地皱着眉,柳罐斗子稍稍一碰上水就赶紧用力转动辘轳把,把水从井底提上来。里面的水虽然少了点,不过这样安全。
就这样战战兢兢着,慢吞吞地打了两半桶水,江思明高高兴兴地挑着战利品回知青点。
刚走的几步还挺轻松,江思明觉得她非常可以。
良好的感觉还没坚持走完一小段,江思明就开始摇摇晃晃的站不住,她连忙停下来用手捧了点水出去。水少了些,轻松了点。但随着肩膀和扁担的磨擦,还是越来越吃力。
快到知青点了,江思明松了口气。
一只大黑狗突然从前面蹿过去,江思明吓了一跳,前面的手在愣神时没按住扁担的力臂,后面的水桶就滑下来打到了她的后脚跟!
江思明膝盖一弯有些稳不住,眼看就要跌倒,耳后却传来一声轻笑,她感觉腰肢被人从后扶了一把,接着手里的扁担就被人接过去。
“我来挑吧。”
程又砚单手把扁担挑在肩上,然后把妹妹推到江思明怀里,就肃着脸往前走去。
江思明没想到好心来帮忙的菩萨竟然会是他,只是,这个菩萨刚才又嘲笑她了吧?是吧?别因为板着脸她就不知道。她羞窘地抱着程又灵,默默地跟在程又砚的后面。
看着程又砚毫不费劲地挑着担,江思明有些羡慕。
要是她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不过,程又砚肯主动帮她挑水,是因为什么呢?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他的白月光了吗?
她偷偷摸摸地捂着嘴,笑得像只奸猾古怪的小老鼠。
“笑什么。我帮你挑水,你要帮我妹妹洗个澡。”
江思明有些郁结:“……好。”这个男人他简直不是人!还搞上等价交换了他!
她对当程又砚的正经白月光不抱希望了,索性也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要再帮我挑那么——多水,还要帮我烧火、帮程又灵倒洗澡水!”
她抱着程又灵亲了亲,有持无恐。要不是没办法的话,程又砚肯定不会求到她身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江思明插腰笑得猖狂:渣不了你就拿你妹妹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