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夕反复阅读简讯的内容,直到把每个字拆开嚼烂了,点击返回主页屏幕,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23:33。
她又打开简讯,盯着那行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传送来的内容,手脚霎时发凉,脑海里瞬间迸发出一种可能性——该不会是怪盗辛迪瑞拉的身份被发现了吧?
否则无法解释松田阵平为什么这个点还在她家门口要求见面,语气还跟要约架似的!
小林夕都开始回马灯了:或许在正式获得金手指代号前的某次“助人为乐”遗留下了痕迹、今天刚检测出DNA,也有可能是对方高超的洞察力发觉了女怪盗和小林夕的相似之处。
所以卷毛警官念在相识一场过来劝她金盆洗手,或者提醒在警察来之前快跑?
总不会是半夜来逮捕自己的吧!连怪盗辛迪瑞拉都能在十二点前准时下班,这儿的社畜警察居然还要如此苦兮兮地加班抓人。
小林夕怎么都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于是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把房间的灯给关了假装已经入睡,试图逃避松田阵平的当面审问。
关灯后三秒,手机又震动了:【别装死,我在下面盯着】。
啊啊啊手指灵活打字快不是这么用的!
她趴在沙发上悄摸勾开窗帘,不远处果真有个人影站在大门外,正低头看手机,抬眼时冷冽锋利的目光笔直地望过来。
小林夕手一抖,把窗帘合了回去,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吓的。
……算了,真要抓的话不如自首,总比破门而入强制带走体面点,而且管家爷爷还在睡觉,等会儿要是按门铃把他吵醒就不好了。
她抱着最坏的打算忐忑下楼,为了不发出声音而放慢脚步,从房间到大门口二百米的路她走了有十几分钟。
二月末的夜晚还是蛮冷的,小林夕裹着大衣围巾慢吞吞挪到铁门,见松田阵平还是那套看上去就很单薄的西装,很想问他不会冻得慌么?
明明自己给挑的西装里面有加绒,他怎么就是不穿!
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吸了吸被风吹得微红的鼻尖,冲着镂空铁门花纹里另一侧的警官开口,“有话就这样说吧,开门太麻烦了。”
“……也行。”松田阵平挑眉,抬手瞄了眼表,好看浅淡的薄唇启合道,“……28日23点59分03秒,把手伸出来。”
听这逮捕犯人前的警察规范计时用语,看这往口袋里要掏手铐的动作!小林夕睨了眼面前的冷峻警官叹了口气,想着上次被理想型做笔录已经是很诡异的展开了,这回简直更离谱。
好感男人要带她警局七日游啦!
都被知道身份了反抗有什么用。她认命般默默地双手握紧从大门镂空中伸了出去,蹭过冰冷的铁门冻得哆嗦了一下。
躺平等抓的姿势和生无可恋的小模样让松田阵平不由得勾起嘴角,为了憋住笑而拳头抵唇轻咳一声,修长手指覆上了她的左拳。
不等小林夕惊叹对方的手怎么那么暖和,什么东西就扣上了自己的左腕,带着金属的凉意与坚硬,将她一个激灵拉回现实。
她沉痛地缓缓闭眼,心里还疑惑手.铐不都一圈冰凉的铁,晃起来哗啦啦响的么,这触感和声音不对啊,而且怎么只铐左手。
难道是警视厅新研发的逮捕用具?
微微掀开眼皮往下一瞅,左腕上多了一只款式简雅精巧的白色电子表,稍微一晃表面便自动感应发光,让小林夕清楚地看到了屏幕上的时间,还差10秒到十二点。
她仰起脸呆愣地看着松田阵平,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没被抓吗?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戴着墨镜口气很拽,隔着门稍稍俯身让两人尽量平视,“什么被时间尘封遗忘,笨蛋,没有的话去创造一个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电子表就发出“滴滴滴”的提示音,小林夕亲眼看着不是闰年的今天,屏幕上的数字从28日变成了29日零点整点。
看到她惊愕的神情,卷毛警官满意又有点自得地笑起来,夜晚的冷风绕过西装外套衣角,吹起女孩额角的碎发。
“恭喜,你以后没法随心所欲把人打成轻度伤残了。”
漫不经心、明明是祝福却满是刺、用做笔录的句子反过来笑话她的言语,一石激起千层浪。
小林夕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盯着他才开口:“……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松田阵平才不会说实话,墨镜下的神色有片刻躲闪,不过对方看不到,“警局里有详细档案,上次登记笔录时瞄到的。”
哇,好狡猾。他不仅能看透我的心思,作为警察连人隐私都不放过。
想是那么想,小林夕突然觉得鼻尖酸酸的,眼睛好像要流出泪来,赶紧用围巾遮住大半张脸以免失态,厚厚毛线下的声音显得瓮瓮的,“谢谢……但这手表怎么做到有29日的?”
“有我改造不了的东西吗。”松田阵平的口吻似乎是让她别质疑自己能力,尽管这手表买来是大品牌,里面有一些特殊工艺,他为了改程序花了几天,拆开后差点玩脱没能组装回去。
这些就不用说了。
“不过只能维持3分钟而已,”他眼眸一瞥,“你还有39秒。”
小林夕忽然手足无措起来,她也没过几次生日,具体都是要干什么来着?
没有蛋糕蜡烛,那就只能许愿了吧。
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生日被人发现并拉出了时间缝隙。她想,也许从前没有拿到手的二十几年生日幸运值都是为了今天。
快速许完愿,她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变成了3月1日的零点三分,感慨:“好像是从哪里偷来了三分钟一样。”
“哈?不要用这种听起来像盗贼的词,”松田阵平手伸进镂空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我们是堂堂正正抢来的!”
……抢有比偷好到哪儿去吗?
即便如此,小林夕很认真地看着松田阵平,杏眼弯弯的,再次郑重重复道:“谢谢你,松田警官。”这次就不叫你叔叔啦。
后者在铁门外沉默地站了会儿,冷不丁发问,“你的父母是都不在了吗?”
“……嗯。”倒也没说谎,对于一出生就把自己抛弃的父母,小林夕向来是默认他们已经去世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提起这个,难道也是警局档案看到的?
松田阵平向来就不擅长开导这种事,非常想在此刻求助hagi、景光,哪怕是班长也好啊。
“那个,多交朋友……”他干巴巴道,卡壳了没有下文。
看他烦躁为难时愈发凶狠冰冷的表情,小林夕眨眨眼,觉得无论看多少遍还是好可爱,出声解释:“不过我已经放下啦,不用担心。”
为了转移话题,她摇了摇手臂展示腕表,“这电子表和上次在百货公司买西装的是同一家品牌店的产品吧?”
“哦,我看局里很多人都戴这个牌子。”挑来挑去太麻烦了,松田阵平没那个耐心,“大众牌子不容易出错。”
嗯?
小林夕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之前被自己误会的东西,迟疑地试探,“那上次你在店里看了很久的手表是因为喜欢吗?”
“还行,谈不上喜欢。”
“我看到佐藤警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你是想买了送给她吗?”
“啊?佐藤她自己都有了我为什么还要送?”松田阵平一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表情,“不跟你说废话,走了。”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小林夕想追过去,但可恶的大门不给力,居然在这时候怎么也打不开。
她着急得不行,今天一定要问出来!
于是她抓着铁门栏杆,小脑袋恨不得钻过去,在空旷无人的街边超级大声地喊:“那你当时是想买了送给我吗?!”
只见那走出去几米的潇洒背影蓦地脚步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又用比先前还要快一倍的步伐、简直要摆出残影般离开。
虽然没回答,小林夕已经从他的反应里知道了答案,笑呵呵地看着对方拐过街角消失不见。
饶是这样,她还没放过松田阵平,自言自语地嘀咕:“下次一定要问他为什么不穿我挑的‘决胜服’……”
而且。她抬起手看着在月亮下散发着星辰微光的白色电子表,觉得很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人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说,仓促地过了三分钟的29日,却让她比过了完整的一天生日还要满足呢。
——
经过了3月的期末考试和春假,4月的入学典礼,到了5月份,升上国三的小林夕终于和黑尾铁朗敲定了一个时间去参观音驹高校。
当然孤爪研磨也在,这位未来音驹男子排球部的“大脑”如今还没染金发变成布丁头,垂着猫似的瞳孔快速闪动,对他人视线很敏感。
他老远就望见小林夕往约定地点来,不停往幼驯染身后缩,对方高大的身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小林夕还没来得及逗社恐猫咪,一旁商店的电视里传来新闻女主播报道的声音:
“年仅10岁的天才少年泽田弘树……诺亚方舟……”
作者有话要说:小林夕:因为我是怪盗所以才会说偷时间啊
松田:那我说抢时间就是强盗了吗
小林夕:你看着也没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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