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生了个一米八的大高个，现在已经跪下来了，主播，你是我爹，我亲爹呜呜呜”
“我总算知道最开始铁牛为啥吓成那怂样了啊啊啊我要尿裤子了盛明月你赔我裤子！”
“有鬼！真的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盛明月我要黑你一辈子！一辈子！”
“妈妈救命！！”
“......”
彻底暗下来的琴房，阴冷的气息悄然弥漫，外头的光似乎都无法穿透这层突然冒出来的雾气，一个诡异的红影就在雾气后方，静静地看着楼梯口的王佳蓉二人。
忽然，她开始向着镜头而来。
原本模糊的面容瞬间变得清晰。
坠楼而亡的人必然是没有一处好肉的。
从远处看，看她身姿妙曼，但是离近了以后，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血肉模糊的脸。
弹幕尖叫四起。
“救命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弹幕护体！”
“为什么直播间还没被封啊啊啊求求了快点把我踢出去！！”
“我脑溢血了快要……”
“女鬼姐姐求放过啊啊啊啊啊！”
虽然尖叫四起，一群人大喊快把直播间封掉，然而数据却实实在在地上升了一大截。
果然是口嫌体直。
观众们一边害怕、一边还是要看。
毕竟他们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刺激的场面，画面里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特效，她双脚离地，漂浮着，身体也明显有不自然的凹陷。
这真的是鬼啊啊啊！
而王佳蓉看着发疯的弹幕，打了个哆嗦：“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啊，别吓我啊我真的要哭了，倩倩！这周围有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啊啊我好害怕！”
这两个女生就差抱头痛哭了。
同样想哭的还有象牙平台的超管。
“老板，她的直播间根本锁不上啊！”
“真是邪了大门！”
“救救救命！女鬼她凑过来了啊啊啊！！”
眼看着红衣女鬼已经凑到了镜头前，王佳蓉只觉得浑身冰凉，无法动弹。
她这会儿才看见出现在屏幕上的诡异生物，整个人已经麻了，旁边被她硬拽上来的同伴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呼——”
看着屏幕上那张狰狞的面孔，盛明月饶有兴致地还向观众们发问：“好玩吗？”
“玩你个头！我恨你！”
“求求了，让她离远点，我心脏受不住，啊要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躺下了村里唢呐吹响我走的一点也不安详”
“......”
当场祸害翻了一群人，盛明月脸上笑意反而越发浓重。
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看向屏幕那头的“人”：“楚冰，女，死的时候只有21，我说的对吗？”
画面中的女鬼顿在那里。
王佳蓉举着手机，用力闭紧双眼，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心里一直默念快点快点快点。
片刻后，那红衣女鬼缓缓开口。
声音嘶哑，破锣似的嗓子。
“你——见到我的——鞋了吗——”
“帮你找到鞋，你就愿意从这里离开？”
“......”
女鬼的头稍微歪了歪，似乎是在努力理解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把我的——鞋子——还给我——”
盛明月双眼一眯：“可是，你的鞋子不就在你的脚上吗？”
“......”
“我知道你为什么留在这不肯走。”
看着那个神态似乎有些茫然的女鬼楚冰，盛明月慢悠悠地说道：“你是一名芭蕾舞演员，但是八年前，在竞争剧团唯一的一个正式舞蹈演员名额的时候，你被同伴恶意陷害。”
“她在你的舞蹈鞋里塞了一根针，导致你面试中途突然足部刺痛，表现不佳而和你梦寐以求的机会失之交臂。”
“过后，你和她发生争执，她不承认对你的舞鞋做了手脚，你二人在推搡中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物品，你因此踩到异物从楼梯上滚落，一条腿骨折，脚趾也有不同轻重的伤。”
“医生说，你的腿可能再也无法恢复到最开始的模样了，也就是说你从今往后就算还能跳舞，却也永远不能走到顶尖的位置上去了。”
“这对从小梦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的你来说，显然是一个极为致命的打击。”
“因此回来以后，朋友过来劝慰你，但你听不进去，你们二人拌了几句嘴，当时她嘴快，提到了你的伤，而你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便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是这样吗？”
“......”
“可是我看你心中似乎并没有怨气，而且你也不想害人，只是因为一个未完成的执念才一直留在这里。”
盛明月十指交叉，抵住下巴。
“楚冰，你未完成的执念是什么？”
“我、我......”
似乎是被她一连串的提问弄懵了，女鬼楚冰表情狰狞起来，血呼啦的模样让弹幕又是一片惨叫，可在线观看人数却越来越多。
“我新来的！卧槽！这个直播间怎么这么刺激？！”
“这个特效妆好逼真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妈呀好恐怖！我再看一眼！”
“主播考虑出个特效妆教程？”
“楼上，没见识了吧，傻*了吧，这可不是特效妆啊啊啊！”
“这个女鬼姐姐怎么有点可怜的样子qwq”
“盛明月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楼上那位你别光吆喝，你倒是退出去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好这口！”
“......”
弹幕纷飞。
耳旁传来阵阵嗡鸣，楚冰头痛欲裂。
她用力捂着脑袋。
“我想干什么……想不起来……”
“我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哆哆嗦嗦的音乐声传来，顿时，闹腾的弹幕停了，疯狂尖叫的女鬼楚冰也重新恢复了神智。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佳蓉丢下手机，偷偷摸摸坐到了放着钢琴的练习室里。
她想到了之前发生在每个夜晚的诡异画面，那些总是有规律可循的，便用力咬着嘴唇，头也不敢回，手指轻轻地在琴键上按下。
“咚咚咚……”
调子很熟悉，是之前她总在夜里听到的，贝多芬的那首月光奏鸣曲。
而楚冰的面容随着音符的跳动，不知不觉间，竟然一点点地……
变回了生前的模样！
“我想起来了。”
楚冰木呆呆地站在那，听着这首熟悉的乐曲，突然好像回到了面试的那天。
那天，剧团面试官问她，你对未来是如何规划的。
而她说：
“我要成为一名……”
“优秀的芭蕾舞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