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魏澂筠让她跨坐在腿上,牵引着小手搭在他的肩头,手臂一展,搂住早已垂涎的小腰,知晓怀中姑娘的不自在,低低笑了一声,瞧她的窘态。

“怎么不说话?这么好的嗓子,唱歌曲儿给爷听听……唱个南乡曲儿,上次你可是弹过的。”魏澂筠越发醉的厉害,说着自己唱两句“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似仙……”

胡宝妗瞧他这混样,哪里像个王爷,又羞又气,竟有胆子往外推搡他,试图起身。

魏澂筠哪里允许佳人离了怀,稍一使劲,人就更加贴近了。

胡宝妗只能智取,便放低嗓音,软软的,糯糯的,“王爷,民女疼,轻一些好么。”

魏澂筠忍不住笑出声来,眼底一片光泽,“心肝儿,给爷使美人计?”见胡宝妗火烧似的面庞,忍不住亲了一下,“乖乖,再出个声。”

胡宝妗忍不住睨了他一眼,殊不知,这一眼,水波流转,秋波暗递,惹得魏澂筠心底发痒,一个翻身,便将人压在身下。

胡宝妗一双柔夷不由自主的紧攀在男人肩上,魏澂筠用食指指腹细细捻着朱唇,有些颇为遗憾,“如今几次了,还这般青涩。”

尾音没入唇见,只余一室的缱绻之情。

次日一早,魏澂筠从软玉中醒来,这一觉他睡得极沉,他向来日夜颠倒,对身边人又极不信任,即便睡着,床边也挂着利剑,门外也得又暗卫护着。

何时睡过这般沉过,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儿,娇弱柔软的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似是不舒服,眉宇间暗蹙。

察觉到魏澂筠似乎是起了,累了一夜的胡宝妗意识模糊,小声呓语一句。魏澂筠向来耳力极佳,一句“讨不讨厌,你不累我还累”钻入耳中,许是昨夜嗓子太过用力,有些喑哑,音色也带着一股娇媚。

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自己原本再不打算进这个院子,吃穿用度也不会少了她,未料到昨日被李成舟灌醉,无意识的就到了这个院子。

一室狼藉,无一不是告诉他,昨晚是何等狂野。

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向来潇洒惯了,于女人,入得了眼,他便宠着,可若败了自己兴致,再好的容颜,他也撒得开手。

皇家素来冷心冷情,秦家小子惦记她,虽不是她的错,可到底是她因她而起。男女之间,好,便黏在一处,不好,便撒开,于他而言,自己并没有错。

他是主,她亦是服从,交易关系而已,他也并没有少了她吃穿用度,多莫说她一个,就是再来百八十个,他也养得起。他玩物众多,上赶着的也不少,也不少她一个。

推开怀中女子,外间是守了一夜的宋云和几个随身侍从,快速为他洗漱宽衣,一切快速做完,魏澂筠沉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去。

点墨瞧的清楚,主子离开前面色不佳,后脚进屋摇醒胡宝妗,“夫人,主子走了。”

胡宝妗困极,脑子有些懵,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也赶紧起身洗漱,找来顺子,让他跑一趟桃花村。

顺子原本因胡宝妗不在得宠,心底对她有些轻视,未想到半夜回来,见外间立着的几位宫里人,登时吓得酒劲全无。

是以,这会毕恭毕敬的听候胡宝妗差遣。

可也赶巧,顺子才走,院外就有人敲门,来人正是永娘。

永娘只来过一次,刚子不曾注意,以为是走错人家了,忙赶道:“快别地儿去。”

永娘道:“我是来找人的,她在你们院里。”

刚子想了一会,并未往胡宝妗身上联想,只以为是其他人的亲戚,叫永娘在外等着,他进去问问。

点墨正服侍胡宝妗用早食,夫人昨日连饭都没吃,这会腹内肯定饥肠辘辘,听见外面刚子同四个丫头的交谈声,“夫人慢用,我出去瞧瞧。”

说罢,出了门,正好听见刚子说“哪里来的农妇,敢在咱们这行骗,看小爷不赶她走。”

刚子往外走,被点墨叫住,二人一齐出门,点墨听到农妇,就想到夫人娘家上次来的嫂子,出来一看,果真是,连忙请进门。

胡宝妗欢喜极了,连忙让永娘坐下,同她一起吃些,嫂子这么早赶来,从村里到这地儿,定时起了大早,来不及吃早食的。

家里一团乱麻,卖地的银钱给相公治病,现也所剩无几,家里已经快吃不上饭了,为了让公爹婆母和相公吃饱,她已经好几日没吃过饱食了。

但她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是来看看小姑子能不能伸把手,不能把家中事告知她,让她凭白增添烦忧。

永娘笑道:“不用麻烦,我不吃的。小妹如今不知,你哥哥原本没受多大罪,将养几日就好了。现在正在温习书本,打算继续科考,爹娘身子也好,怕你担心,才叫我来看看你。”说着,永娘面上有些拘谨,又道:“想着小妹这边应当不缺东西,我就没有带,等家里瓜果蜜桃熟了,适时再带些来给你尝尝鲜。”

胡宝妗笑,“嫂子和我客套,来小妹这,连饭食都不吃,可是嫌弃我了。”

又吩咐点墨去多添一幅碗筷,后不经意的问道:“嫂嫂这次来是有事要问我吧。”

点墨碗筷拿来,永娘只得学着胡宝妗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吃起来。“我是想着,你哥哥要继续科考,家里那几亩薄田怕是供不起,就想着能不能在这京里置办个小铺子,我人生地不熟的,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推荐一下。”说完又加了一句,“租金不要太贵的。”

又觉得,胡宝妗从前在富贵人家里,出来才不到一天,又被接到这里,怕是不知道外面银钱几何,连忙又道:“若不知清楚,也不防事。”

说罢,任胡宝妗在怎么问她,她只寻来借口避开,无法,胡宝妗只能叫点墨装了自己这几个月的月钱银子给永娘,永娘收下后,又小坐一会,便起身告辞,匆匆离开。

永娘一走,胡宝妗立刻叫点墨拿出帷帽,带着她偷偷跟在永娘身后。

胡宝妗直觉,家里定是出事了,永娘怕自己担心,不愿意告知自己。

只见永娘七拐八拐,钻进一条小巷里,在其间某一处停下,推门进去。

胡宝妗站在木门边上静足片刻,只听得里面沈翠芳咳声阵阵,还有胡阿大满是无奈的声音,从门里几人谈话中,胡宝妗隐隐猜到,胡家是被桃花村赶出来了。

咋一听闻,胡宝妗气地紧紧捏住衣角,不必多想,定是慈安侯府动了手脚。她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推门而入,心中既有暖流,又有酸楚。

可是就这样走了,她又不舍,想了想,拾起一块石子,躲在暗处,用力朝门上砸去。

门里传来脚步身,永娘问“谁啊”,接着打开一扇门,探出头来查看,胡宝妗从暗处走出,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两个女人心照不宣,胡宝妗在巷口等着,永娘回去寻了个借口出门。

胡宝妗既已得知真相,永娘只能吐露实情,将一连串的事情说与胡宝妗听,“家里几亩薄地全都卖完了,临走前,我娘家给了我些银子傍身,可相公他……家里这样,相公急于科考,看书一看就是一整日,不吃不喝不睡,近些天又突然开始咳血。小妹如今无名无分的,外面瞧着锦衣玉食,可到底是看人家脸色,皇亲贵胄,哪能看的上我们,以后若是被人厌倦了,到底还要有个家给你依靠。”

“所以,我本想着去找你,问问京里有没有合适的铺子,我自己还有些厨艺,想着弄个吃食铺子,有个营生可经营。”

胡宝妗只觉,胡家是三生有幸,能取得这样好的人给自己做嫂子,明明与自己只见过几面,就能这般为自己着想,对爹娘哥哥也是推心置腹的好。

“嫂子,何必坐吃食这样劳累的活,我有一个法子。”胡宝妗当初选了妆容这一项,为的是好结实京里的官眷,不曾想后来遇见八皇叔,“我原来看得一些关于女子妆容的书,我和你一起开铺子可好,你来经营,我出技艺可好。”

“自是极好!”

回去的路上,点墨瞧胡宝妗还有心事,便出言安慰胡宝妗:“夫人月例银子比着王府里妾侍来的,每月十五两,方才奴婢全拿了出来,夫人不必过多担忧。”

胡宝妗想说自己不是担忧这个,不想眼光一转,瞥见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浅绿色的衣裳,配上红色的绣鞋。

景朝唯有一人喜欢这样穿着,还自以为是好看,此人便是秦宝柔。

秦宝柔已经回到慈安侯府,出门必是丫鬟婆子,马车软轿,怎的今日就她一人。这里离槐江也近,慈安侯的小姐,就算出来,也不会往这边来,在细巧她发饰,行踪,胡宝妗顿觉可疑。

真是瞌睡来枕头。

自己眼下戴着帷帽,想来她认不出自己,便跟上前去,点墨不知何故,但也跟着上前。

秦宝柔何止认不出,她是根本无暇关注身后,就身也钻进附近一条小巷,胡宝妗和点墨慢了一步,追进小巷时,已看不见人影。

问清楚这巷子的名字,回去后,胡宝妗派了一个比较伶俐的丫头冰儿,日日守在巷口盯梢。

怕冰儿认错,胡宝妗特地画出秦宝柔那日的装束。

没过多久,冰儿回来告诉胡宝妗,“夫人,奴婢打探清楚了,那位小姐隔几日就会来这边,每次走也是她一个人,有一日奴婢等的晚了些,见里面出来一个男子。”

“果真?”胡宝妗也不太震惊,“你认得那位么?衣着怎么样?可有能让人辨认身份的东西。”

冰儿摇摇头,“奴婢未见过此人,衣着……奴婢看着挺好的,有点像……看起来有点像咱们主子穿的。”

冰儿细细回想,说完,就见胡宝妗失了神,还不等再说些什么,点墨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点墨是知晓的,毕竟,秦宝柔当日是主子带着她,一同从庆王手里救出来的,哦不,倒也不算救,倒像是那位养在乡下的慈安侯府小姐,自己个儿凑上去的。

当日,不知为什么,主子没有公之于众,瞧胡宝妗正出神呢,以为她想歪了,劝慰道:“夫人,不可能是咱们主子,那位的容貌,不配入主子的眼。”

果然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点墨对秦宝柔的嗤之以鼻,到有一分像魏澂筠。胡宝妗也好笑,她才不是想秦宝柔和魏澂筠。

而是在想,这一世,没有像前世那样发展下去,秦宝柔会不会,再次主动的惹上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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