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欺负我最多。”曲嫣小声嘀咕，本来不想让姚越听到，奈何两个人离得实在是太近。
姚越扯了扯嘴角，深深地看她：“我哪有。”
“你有。”曲嫣扬着小脸看着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和之前有区别，以前总逃避她的注视，可是现在不会了，甚至自己主动看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曲嫣觉得那双眼里多了坚定二字。
虽然不知道姚越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决定，但是她心里总归是怪怪的。
怪归怪，又有点控制不住。
比起面子问题，曲嫣更在意身边这个人啊。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会不会再把我推开？”半秒后又说：“想过去七年那样。”
看到她像是受惊小鹿的样子，姚越的心狠狠地疼了，他抬手把曲嫣揽入怀中，用力地抱住她，声音暗哑：“对不起。”
这些年他总是不敢触碰自己心底最恐惧的地方，可是却忘了，这个女孩子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陪在他身边整整七年，怀里的女孩儿愣住，好半晌才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总是会忽然改变念头。”
“但是。”曲嫣从姚越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次机会，下次无论我多喜欢你都不会要你了。”
姚越勾起唇角，眉眼温柔：“好。”
“而且这次我也没有答应，你先拒绝了我，所以我要考察你一段时间。”曲嫣气鼓鼓地说。
“好。”姚越没忍住抬手揉揉她头发。
外头站着的人，手里都拿着根烟。
宣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眯起眼琢磨着：“你们说，这是我开的酒吧对吧？”
代妄和程安纷纷点头。
“那为什么我出来了呢？”宣纯不解地看着二人。
就在刚刚程安老婆受不了来往行人注视的目光，把红包给了宣纯提前回家了。
此时此刻‘魅力四射’门口孤零零地站着三个大男人。
三人面面相觑，看看手机。
“二十分钟了，完事儿了吧？”宣纯。
“你这不是瞧不起姚大少爷么，他怎么也得两个小时吧。”程安。
“想什么呢，我说他哄妹子。”宣纯白了他一眼：“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是些废料。”
又在门口待了会儿，三人实在是受不了行人们的目光最后灰溜溜的遛进酒吧里。
远远看着二人中间隔了两个座位，宣纯恨不得拔腿就跑，奈何也快到正式营业的点儿了，他清清嗓子，走到两位身边，弯下腰来询问道：“那个，两位和好了么？”
姚越笑了声，看着曲嫣淡淡道：“我在实习期。”
代妄悄悄看着二人，心里琢磨着，万一哪年也有小姑娘给他定实习期，那估计实习期第一天他就会换个人谈恋爱。
在他看来，恋爱这种事主要是恋、和爱，重点是享受快乐的这个过程，而不是对方是谁，无论对方是谁，他都可以享受到快乐。
后来有次去姚越家喝酒，代妄没忍住地问他：“换个人不也一样么，关了灯都一个样儿。”姚越摇头：“不一样，爱一个人舍不得什么都不能给她的时候碰她，这跟开不开放没关系，这是责任。”
晚上六点一到，几个有颜有型的小哥哥往门口一站，手里拿着传单开始发。
他们根本不用走出去发，就这么直接站在门口就有不少人来问是在做什么，不到半个小时，除了姚越以外的三个人手里没剩下几份传单。
“妹妹。你看你站姚少爷身边都没人敢过去了。”宣纯打趣道。
曲嫣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旁边蹭了蹭，希望离姚越远点能让宣纯生意好点。
结果她刚动，姚越便伸手把她拉了回来，手里被他塞满传单，曲嫣有些无奈地抬头看他，听到他柔声说：“我陪你发。”
那眼神温柔的让旁边三个人受不了地转过头。
很快，不远处走来位身材顶级，样貌偏甜美但是整体气质十分高冷的女神，三个人忙开抢。
“程安你有老婆了，让给刚失恋的我。”代妄抬手抹了把头发就要上前去，前脚还没迈出去肩膀便被人按住，他回头嫌弃道：“宣纯你不是最讨厌儿女情长么？”
“一见钟情懂不懂，你找你的小模特去。”宣纯拦住代妄，笑得十分狗腿地将手里的传单递出去，结果高冷女神连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曲嫣面前眉目如画唇角微微翘起：“小姐姐，能给我张传单吗？”
“好。”曲嫣笑得更甜，把传单递出去。
高冷女神对她眨了眨眼睛，接着走近酒吧。
“你认识？”姚越低头笑。
“不认识啊。”曲嫣答。
曲嫣回答问题的时候一脸呆萌，偏偏她的长相还是妖媚类的，汇聚到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姚越直接没忍住地抬手捏捏她耳垂：“好软啊。”
“什么？”代妄探过头。
“......”众人。
宣纯实在是忍不了了，拎着代妄帽子把他拎到自己这边：“哥们，要不给你报个马哲班吧？我觉得你这个思想真的不太好。”
“我就问问，你们不好奇么？”代妄眨巴着细长的眼睛。
平日里代妄还算靠谱，但一旦说点可能被误解的事，他的思想就会控制不住地歪到让人想揍他的地方。
曲嫣虽说没吃过猪肉但是猪跑还是从影视剧、小说里见到过的，所以被这么露/骨的调侃一番脸又红了，红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螃蟹。
姚越懒得理他们，直接把小姑娘搂进怀里：“你们开玩笑注意点儿，我家小姑娘年纪还小。”
和他们一众快三十岁的男人比，确实是小。
宣纯忙点头：“嗯嗯，下次再这样就把代妄这个老咸菜拖出去。”
“凭什么啊，我多好。”代妄弱弱道，一旁的程安发完传单直接进了酒吧。
众人：“他怎么不高兴了？”
“哦，想起来了。”宣纯说完叹口气，也转身回酒吧，路过姚越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别错过。”
在场的人除了曲嫣都知道程安的情况，年轻时候谈了个孤儿院长大的姑娘，程家不同意，程安拿着钱找姑娘要跟姑娘分手，最后那姑娘钱没要，手也跟他分了，从那以后无论程安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人，不夸张的说，有两年，他几乎把整个中国翻遍了。人要是故意躲着你，你就算是把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她的。
再后来，程安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世家千金，开始无爱无恨约法三章的婚姻声音。
程安老婆根本不在意他，也更不在意他这些朋友，所以才会在开业第一天说走就走，红包是面上的事儿，人留下是感情里的事儿，就像曲嫣如果不是因为姚越，不会答应来帮忙唱歌，这些道理宣纯懂，姚越懂，他们都懂。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在闹市区。
‘魅力四射’对过的红灯区里陆陆续续也有站街女出来拉客，反倒是他们这边，在门口的人只剩下曲嫣和姚越。
姚越的胳膊始终搭在曲嫣肩上，这导致不少想来问问的男士并不敢上前，反倒是绕过他们直接进酒吧。
街上人来人往，夜幕渐深，城市里点亮所有灯光。
往日里的璀璨之下，曲嫣总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感，但是今天不同，今天她很开心。
姚越低头看看曲嫣怀里厚厚的传单，温柔地捏捏她的耳垂：“发不出去回去吧？”
“要不我去街上发一发？”曲嫣说，她看到对面不少人进，来他们这边的反倒少了。
“不用，”姚越伸手拿走传单：“回去看演出。”
今晚宣纯除了找到曲嫣来救场，还把来S市演出的知名摇滚乐团请到现场，乐团是从芬兰过来，擅长死亡摇滚。
曲嫣站在姚越身边，听着炸裂鼓点，脚下不自觉地打起拍子。
那些压抑的呐喊叫做黑嗓，她对摇滚不感兴趣，只有些浅层的了解，所以对于让前排听众兴奋不已的这个乐队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从主持人的介绍中得知是北欧很出名的摇滚乐团。
突然想到一些事，姚越在高中时候组过地下摇滚乐队，只是那时候他们两个还不认识，等认识的时候，乐队已经解散。
想到这儿，曲嫣拉了拉姚越的袖口，姚越低头听她说话。
曲嫣凑到他耳边说：“要是能再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十几岁已经算早，但如果能更早点就好了。
姚越笑笑，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不晚。”
他认识这女孩儿的时候，这女孩儿还不到十八岁，看起来是个腼腆但有自己思想的姑娘，但后来姚越才知道曲嫣从来不隐藏自己的心，比方说现在，心里别扭会跟他说还要考察，心里喜欢他，就会说早点认识就好了。
摇滚乐队演出过后，曲嫣上台唱了三首歌，宣纯还想让她称一称，但是看到姚越刀子般的目光，赶快上台把她请下来，随后酒吧进入夜场模式，陌生人涌入酒池，音浪一波接着一波。
震耳欲聋中，曲嫣打了个哈欠。
“送你回去？”姚越挑眉，修长的手指搭在她包上。
曲嫣嗯了声，旁边的程安也跟着起身：“我老婆把车开走了，小越送我一趟。”
“行，一起走。”姚越起身自然的把曲嫣的包拎在手里，另只手护着她往外走。